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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还认识风一样的迷之美男子。在城中画师的努力下,赵越的画像终于被贴满家家户户炕头,和灶王爷并列。甚至还有不少年轻人开始模仿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发型,觉得自己仿佛也英俊了起来,很有几分大侠风范。一时之间城内四处都是鸡窝头,偶尔出现一个束发整齐的,还会被群嘲太乡土。“大人。”木青山与温柳年站在府衙门口,忧心忡忡道,“长此以往,怕是不行啊。”远处街角站着一个年轻后生,正在狂揉他自己的头发,动作十分狂野。温柳年:……“尚堡主可有什么办法?”在吃晌午饭的时候,木青山忍不住问。尚云泽忍笑,“没有。”木青山眉间难掩忧虑,虽说苍茫城原本也不富裕,但也好歹人人清爽整洁,现在这样个个蓬头,着实是有碍观瞻。暮色将近时,官府又来了衙役贴新告示,百姓先是欢欢喜喜围上前,准备看看是不是又有新画像,结果却看到满篇字,于是很是失望。告示内容是温柳年亲自撰写,引经据典说明了“君子正衣冠”的重要性,想要遏制这股莫名其妙的蓬头风,但百姓却大多只看了一眼就四下散去,更别提是撕回家细细揣摩,十分不给知府大人面子。消息传回府衙,木青山提议,“不如干脆下一道命令,蓬头垢面者不得出门,违者羁押监牢三日?”温柳年还未说话,尚云泽先哑然失笑,“那城中乞丐难民要如何自处?更何况就算是再严刑峻法的地界,也没听过仪容不整会被收监。”说出去简直就是奇闻一件。温柳年背着手,继续沉默在屋里转圈。木青山微微闭上眼。晕。三日之后,温柳年又将画师找了过来。“大人又要画谁?”曹玳问。“还是先前那个人。”温柳年道,“不过要换身衣裳。”“还要画啊?”木青山听说此事之后,立刻就开始头疼。“是。”衙役点头,“人都已经请来了。”是还嫌事情不够多怎的……木青山也没心思再算账,丢下算盘就去了书房,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尚云泽正好路过账房,于是进去拿起账本翻了一遍,然后啧啧牙疼。难怪没被抢。穷成这样,也着实没什么可被抢。“大人。”木青山敲开书房门,进屋就见曹玳已经画完了一幅人像,正在铜盆中洗手,于是凑上前看了一眼。人还是那个人,眉眼分毫未变,不过却成了书生打扮,头发被玉冠整整齐齐束在脑后,白衣玉带,手执一本,当真“萧萧如松下风,轩轩似朝霞举”。新的画像很快就被贴满城——这次温大人有了经验,先画好百来张,由衙役抱着在城内挨家挨户发了一轮,然后才将剩余的贴到大街上,免得又被撕走,白白做了无用功。更加英俊了啊!百姓啧啧称赞,继续糊在了墙上。“会有用吗?”木青山问。温柳年回,“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否则若再不出手干预,只怕不消个把月,城内便会有年轻男子为了打败别人,而将头发竖在脑袋上。简直不能仔细想。而事实证明,画像的力量的确极为巨大——或者说是美男子的力量。因为仅仅过了两天,城里的后生就又开始以书生装束为美,不管识字不识字,走在街上手里都要拿一本书,姑且不论其他,起码头发是整齐了。“幸好幸好。”木青山对此后果很满意。温柳年坐在院子里,还是很头疼。这叫个什么事啊……苍茫山朝暮崖上,赵越看着陆追带回来的新画像,毫无意外又被震了一次,“我何时有过这副打扮?”陆二当家忍笑,“或许是大当家的孪生兄弟。”“这个知府还真是……”赵越和画像中的自己对视,觉得心情很是难以言表。“大当家可还记得一人?”陆追问。“谁?”赵越看他。“十几天前,在苍茫城外田埂上遇到的那个书生。”陆追回答。“记得。”赵越点点头,然后顿悟,“他就是新上任的知府?”陆追笑笑,“名叫温柳年,二十出头年岁不大,做官的经验倒是不少。据说是从蜀中云岚城调任至此,和追影宫的人私交甚笃。”“若他是知府,那如此大张旗鼓找我倒也不奇怪。”赵越道,“毕竟当日在田埂也未曾隐瞒身份。”知府抓土匪天经地义,但仔细想想似乎又说不通,“那这前后两幅画像是怎么回事?”第一幅画得倒是挺像,但行文措辞温和,通篇未提“土匪”二字,第二幅更是干脆将自己画成了书生,下头洋洋洒洒一大片君子之道礼义廉耻,简直就是不知所云。“能和追影宫主交好之人,想必脑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陆追道,“这位温大人到底想做什么,我暂时猜不到,不过有一件事,大当家听了定然会高兴。”“什么事?”赵越问。陆追道,“现在这两幅画像已贴满苍茫城家家户户,年轻男子纷纷以模仿大当家为美,更又不少妙龄女子,做梦都想嫁给大当家。”赵越:……赵越:……赵越:……陆追又补充了一句,“所以大当家近期还是别下山的好,就算不被官府抓,也极有可能会被绑进小姐闺房。”赵越脸上表情精彩。陆追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不用说了。”赵越头疼打断,很需要冷静一下。“这事怕非说不可。”陆追失笑,“腾云堡主已经住进了府衙之中。”“尚云泽?”赵越闻言微微皱眉。陆追点头,“这个温大人看着迂腐书呆,却真有些本事,腾云堡的弟子已经潜伏在了各个山道,看着像是铁了心要剿匪。”“所以这些都是为了诱我下山?”赵越拿起桌上画像。“倒是不一定。”陆追递给他一杯热茶,“这苍茫山中的土匪,可不止我们一伙。”☆、【第5-和谐喜乐的小画册】论大当家的新作用苍茫群山起伏重叠,百姓只知道山中有土匪,而不知道土匪也分为不同帮派,更不知最让他们闻风丧胆的赵越,却偏偏从未下过山,更莫提是烧杀抢掠。“接下来要怎么办?”陆追问。“随他去。”赵越敲敲桌子,“就算现在插手干预,画像也已经贴满苍茫城内,况且你我都猜不到官府这次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待在山中静观其变,这种当口,只有莽夫才会冲下山。陆追点点头,“苍茫城内也有弟兄在,一旦有什么新风吹草动,应当很快便能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