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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仇其善还喜欢吗……”只是嘟囔的声音太小,穆尚松听不见,皱着眉头问了句“你说什么”,也没有得到回应,权当是肖美人讲了句什么无关紧要的醉酒话,见时间也不早了,抱起喝醉的肖美人便往卧室里走去。肖美人靠在穆尚松怀里眯了一会儿,算不上睡得沉,被穆尚松轻轻放到床铺上时便睁开了眼睛。穆尚松给他盖好被子,道:“好好睡吧。”肖美人却不让他走,或许是真醉得厉害了,平日里的怨恨也忘得一干二净,被他关在心外头的,穆尚松的那些好,趁着酒醉没了防备,一股脑地涌了进来。把肖美人的心灼得好烫,拉着穆尚松的手直呼难受。穆尚松想靠近他听清说的是什么,却没想到刚凑到肖美人跟前,便被他揽住了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嘴唇。双唇叠在一块儿的时候,肖美人久违地感到了安心。窗外的雨仍在落,唇舌交缠,肖美人觉得鼻尖发酸,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穆尚松煲的那锅汤、每日等在片场前的小汽车,或许他真是顶喜欢自己的,即便是花了钱把自己买过来,也应该是真正喜欢自己的。深秋的夜晚十分冰凉,肖美人抱紧了穆尚松的脖子,忽然就没了那些执拗的坚持,算了,不恨了,同他在一块好好过,也算不上是一件顶坏的事。穆尚松觉得今天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从早上收到报纸到现在,就连挥刀杀鸡滚水拔鸡毛的那一刻都该是甜蜜的。肖美人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更别说此刻双腿环上了他的腰,想索求更多了。穆尚松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扔进了蜜罐里,下腹燃起火热,又燥又磨人。他回应着肖美人的吻,将他的衣服脱下,又颇有耐心地抚摸着,将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足。进入肖美人的那一刻,穆尚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肖美人躺在穆尚松身下,酒意太浓,身体变得十分敏感,坦率地朝穆尚松索要更多。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肖美人经历了两次高潮,窝在穆尚松的怀里不愿动弹。穆尚松帮他清理干净后,仍觉得很有精神,一点困意也无,便又拿回了一份报纸,坐在床头将晚饭时候被中断的事情做完。“穆尚松这一世只爱我一人,决心杜绝其他所有仰慕同喜欢,从今往后也再无同其他女士结为连理开枝散叶之打算,特此声明,绝无悔意。”念完还觉得不够,低头吻了吻肖美人的额头,道:“你说得对,绝无悔意。”两个人的体温可抵御深夜寒风,心中全是快乐的事情,睡得便也踏实,穆尚松入梦前还安排了一会儿第二天的行程:要早些起床,到西蕴茶楼给肖美人买一顿丰盛的早饭,然后再开车送他去片场……只是第二日,还没等穆尚松叫醒肖美人吃早饭,便被穆家大宅的管家找上门来。那管家从年青时便一直在穆家大宅当差,现在岁数大了,自然也不用同其他仆人一般讲话低三下四,刚到穆公馆,便无所顾忌地制造出好大的噪声,让穆尚松立刻黑了脸。“大清早的吵吵嚷嚷什么?谁让你来的?”“大少爷!”管家好似生怕楼上睡着的肖美人听不到似的,嗓门扯得很高,“家里出事了!快些赶回去吧!”这样的叫法,肖美人自然是没法再睡了,穆尚松气急攻心,管他什么管家不管家的,破口大骂道:“一大早来老子这儿找不自在是吧?在场的谁他妈没有耳朵?喊这么大声是要喊魂吗?!”穆尚松发起火来实在可怖,也不在乎管家一把年纪了需要些老脸,看样子恨不能喊几个人把穆家大宅的管家拖走扔出大门的才好。管家这才怕了,却也顾不上其他,看样子确实有要紧事,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放低声音解释道:“大太太半小时前去了,少爷得赶快随我赶回老宅子。”穆尚松仍在气头上,随口答道:“不就他妈死了个人吗,老子当是什么天大的事……”话说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死死盯着管家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是说,罗珍荧死了?”管家哪敢直呼穆家大太太全名,只能哆哆嗦嗦重复道:“大太太刚去了……少爷快随我走吧……”语毕却看见裹着睡袍站在楼梯上的肖美人,脸色变了几回,却始终忌惮穆尚松的怒气,没再多讲一句话。此时的肖美人脸上好似涂了几层粉,白得毫无血色,十分吓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大太太……死了?”管家这才说了实话:”昨天看见订的报纸,捂着胸口说透不过气昏过去了,大夫开了药,又打了针,还是昏睡了一天,早些时候……断的气……“肖美人听罢,背上霎时渗出一层冷汗,只觉得腿下一软,差点儿站不住,直直地就要往后坐下去。第3章.穆家大宅在大太太罗珍荧断气后一小时便修成了灵堂。穆尚松和肖美人还没到门口,便看见各式花圈齐齐并排着堆着,几乎要绕宅子一圈这样多。佣人们早就扎好了白布,门口匾额上挂着硕大的白花球,两条带子直直坠下来,风吹过的时候,便跟着掀起弧度,白得十分刺眼,一丝生的意味也无。穆家是做货运生意的,同将北城各个老板交情都不浅,发出讣告没多久,穆家大宅里便已经有了不少来吊唁的人,唢呐班子吹起来几乎就没停过,连带着让整条街都染上了几分肃穆的颜色。肖美人从下车开始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双手攥成拳头,指甲用力抵着手心,觉得发痛了,才可尽力维持理智。唢呐声的调子很高,使肖美人觉得尖锐刺耳,脑海里又不断闪过报纸上的字字句句,一笔一画在这时候生出了钩子,剐得肖美人心口发慌,也勾走了大太太罗珍荧的命。他只想气一气罗珍荧,从没想过会闹成这样可怖的下场。穆尚松走在肖美人前面,没走一会儿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然后朝肖美人递出手。他背影厚实可靠,手也干燥温暖,将手交给他的时候,莫名给予了肖美人一股力气,终于不再发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炮仗硝碎的味道,呛得喉咙发干,抬头看看天空,笼罩着一层阴郁的青灰色。入了秋,街道边的树木流逝了多数的活力,仅剩几片绿叶挂在枝头,其余的枯叶都在等着风来,萧瑟的寒风吹过,把它们的生命也带走。穆尚松沉着脸,表情里看不出喜怒,一步步朝着穆家大宅走去,对里头哭丧的声音充耳不闻,好似只是一个前来吊唁的客人。他没必要为罗珍荧的死伤心,即便罗珍荧是穆家的大少奶奶,穆尚松也从未叫过她一声娘。穆尚松的生母是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