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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彘娃娃——竟然凭空消失了,而且是在密封的高级密码柜里消失的。几个小队长的调查报告里都写到,调查已经走到了僵局。许愿面色不惊地和阶级敌人柳小明一起整理着这些资料,心里倒是有些想法。在调查组这些信奉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刑侦员看来这个案子当然很诡异,因为很多东西用常理解释不清,但换一个角度就不是如此了。她想,那面杀人的镜子显然是一个物灵,撕碎自己,以命换命杀一个人类。但是,为什么呢?秦太太的口供里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那面镜子,因此那个镜子物灵大概也并不认识他们,那么,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夺取一个陌生人类的生命呢?还有布娃娃。它是一个强大的守护灵,强大到在临死前数小时那样虚弱的情况下仍可以把刑侦局的人骗得团团转,完美地给她伪造了一个身份。可它却被人断了手足、挖了眼睛。这个案子背后究竟是什么人?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三点多的时候,一直在看各式案件报告的程楚歌忽然从办公桌后起身,到衣帽架那边去拿了外套。柳小明正数着照片,抬眼看过去,倒也不算太讶异。“老大,你去哪儿?”“静山监狱。”“你又找到疑点了?”“嗯。”“是颜七……”柳小明话刚说了一半便下意识瞟了一眼茶几对面貌似什么也不知道的许愿,立马咬住了嘴,没继续问出来。颜七山的事太危险,不要卷入更多的人。程楚歌穿了外套,在办公桌上拿了几份薄薄的资料便往门外走了,“早点回去。”柳小明答,“知道的。”他出去了。脚步声渐渐远去,清隽背影终于在走廊尽头消失。许愿抱着刚理好的秦太太口供,四下看了看这间窗明几净的533办公室,觉得它更空荡了。几个小时,他从头到尾就没看过她一眼。第25章资料全部整理完,又给柳小明打下手做了些琐事,才四点多。沙发对面的柳小明显然已经把要做的事做完了,但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防备,都不可能把一个还不太熟的小姑娘独自留在程楚歌办公室里,她要是不走,他也回不了家,只能陪在这里一块坐着。但也不可能开口赶她走。许愿看见柳小明隐隐有些为难的样子,主动从沙发上起身,说自己打算回家了。柳小明起身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哦对了,”这长发书生看着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那个,刑侦局大楼里的灯都是老式灯泡,要是你哪天推开某间办公室的门,发现天花板上是长条LED灯,马上转身逃跑。”许愿偏头看他一阵。就在周五,程柳刑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谈到“颜七山”之前,她的上司刑若薇确实抱怨过一阵关于LED灯的事,似乎是某个地方的LED灯炸开划伤了柳小明,但再回去查探的时候那些伤人的灯却不见了。看柳小明那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她什么也没问,乖巧点头。“好的。”柳小明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好的,今天谢谢柳助手了。你也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好。”曲折安静的走道上走了一阵,许愿见四下没人,一闪身躲进了卫生间。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鬼地方等着太阳下山了。-许愿坐在被清洁阿姨擦得很干净的洗手台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颇为无聊地晃荡着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极了。本就是周日,大楼里没什么人,现在大概连齐秘书和柳小明也都走了。再过一阵子,说不定大楼里会只剩下她一个人。想到这里,许愿背上有些寒。刑侦大楼是老建筑,买再多再新的高科技设备也抹不掉砖墙钢筋里那些泛黄的年岁,这绿漆白墙哪怕一次次重粉刷得像新的一样,隐秘角落里也会有薄薄一层青苔,像是藏不住的、渗出来的陈旧。老故事总说旧东西会积淀出自己的灵魂。在刑侦局这种专跟罪恶事件打交道的地方若真长出来什么东西,那可未必是好东西。天色渐沉了,日光褪去,寂静蔓延。许愿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手臂。她想着,现在,可能整层楼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周身几十米内全是空空荡荡的房间,昏暗里没开灯,窗帘被窗缝的风吹得微微动,仿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后面缓缓呼吸。可能楼下也没有人,只有零零散散无声无息的空房间。可能楼上也没有人,只有一条条阴影浓淡相叠的走道。她被寂静包围了。寂静似有实质,上面压着,下面裹着,左右也挤了过来,逃不掉,浓得像山雾。卫生间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洗手台下自己的影子也慢慢变长、模糊,像是要与即将到来的黑暗融在一起,又或许是被它吞没。只剩一抹夕阳余晖从小窗外落进来,有气无力。静极了。就在这寂静里,昏暗卫生间天花板上的老式灯泡忽然滋滋响了起来。很低,但那声音拖得很长,像一条不怀好意的线,一起一伏,左藏右躲,不知道会把人拖向哪里。滋——滋——许愿缓缓抬头看过去,想起几个小时前柳小明的叮嘱。——“要是你哪天推开某间办公室的门,发现天花板上是LED灯,马上转身逃跑。”她手心发凉。就在她眼前,巴掌大的旧灯泡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开,一点一点消失了。很暗。有什么东西正从天花板上面爬出来,慢慢隆起个形状不祥的轮廓,即将刺破墙体。它是碰巧出现在这里,还是……特意来寻她的?她想起程楚歌衬衫背后的血印子。断手。断脚。挖出眼睛。滋——滋——就在那东西露面的前一秒,遥远处的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消失,许愿眼前一花,先它一步消失了。-“一下,两下,三下……十八,是十八诶……”“十九。”“明明就是十八……”“呸。十九。”许愿睁眼时是在家中床头柜的眼镜盒里,很黑,隔着一层眼镜盒能隐约听见外面两只守家的小物灵在嘀嘀咕咕。看来程楚歌今天没把她的本体金丝眼镜带出门。许愿余惊未定。刚才逃得很险。刑侦局那幢老楼里,一旦没了活人,在里面四处游荡的究竟有多少怪东西?那个差一秒就会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