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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了一层薄灰,看起来这间屋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打扫了。许攸翻出一个木桶,跑到河边汲了一桶水回来,他将冷水烧开,一半留着饮用,一半用来给楚煊擦身。擦完之后,楚煊的体温依旧没有任何下降的趋势,许攸索性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衫也脱了干净,给自己肩后的伤口简单处理之后,也躺到了床上,紧紧拥着楚煊,一掌抵在楚煊后背缓缓将内力渡给他,直到楚煊发汗,屋外天色微微呈现出一片淡蓝,许攸才精疲力竭地收回真气,闭上眼睛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砰”一声闷响,将许攸从沉睡中惊醒,睁开眼便看见楚煊正从地上爬起来,忙问道:“楚煊,你怎么了?”楚煊站起身,迟疑道:“许,攸?”看到楚煊双眼毫无焦距地盯着空中,许攸心头一紧,试探性地将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我,”楚煊顿了顿,垂下了头,“看,不见,了。”感觉到脸上的微风消失,楚煊又道,“我的,衣衫?”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许攸拿起摊开在桌上的衣衫递给了楚煊:“你的眼睛……”楚煊摇了摇头。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的后脑肿了一大块,大概是落水时,头部受到冲击,脑中有淤血郁结,所以影响到了眼睛。“那要是淤血散了,你的眼睛是不是又能看见了?”楚煊敛下双眸,嗓音有些低哑:“或许。”看到楚煊脸色依旧苍白,许攸将他扶到床边坐下:“你烧还没退,现在需要好好歇息,我去打桶水给你洗脸擦身。”刚欲离去,手腕便被抓住了,许攸疑惑道:“怎么了?”楚煊松开手,低声道了谢。“谢什么,都是我连累了你。”说罢,许攸拎起桶出门了。日头初升,山风微凉,河岸两旁山花烂漫,藤蔓奇美,河面上空飘浮着一层稀薄的晨雾,朝晖穿透薄雾洒在水面上,波光闪闪,河水清澈见底,水中鱼儿时不时将头探出水面,激起的一圈圈涟漪将团簇的落花荡散。许攸心道,好一个世外桃源!只可惜楚煊此时看不见。回到小茅屋,发现楚煊呆呆地望着空中出神,双手微微发抖,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摆,许攸将木桶放下,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道:“楚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楚煊嘴唇发白,紧紧抿着,听到许攸的声音,他浑身才放松下来:“你,回来,了。能,上去,么?”许攸摇头,随后突然记起楚煊看不见,又道:“不行,旁边是一堵峭壁,延伸入云雾之中,看不到尽头,四周皆是茂密的树林,若是不熟悉,极容易迷路。只能等我们都恢复了体力再做打算。”楚煊还记得许攸肩后受了伤:“你的,伤?”许攸道:“我的伤不要紧,现在是你的身体和眼睛重要。你把衣衫脱了,我帮你擦擦身。”楚煊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自己来。”“你今早高烧才退,现下肯定没什么力气,还是我帮你吧。”许攸将布巾拧干,“快些把衣衫脱了,好不容易才发了汗,难免一会儿又复发起烧来。”楚煊确实觉得身体倦怠,胸口发闷,便也不与许攸争,乖乖地把衣衫都褪了干净平躺在床上。许攸拿着布巾将楚煊的两条手臂来回擦拭后便移向他的胸膛,随后是腹部和大腿。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便会变得异常敏感,布巾湿了水触碰到楚煊的大腿/内侧,空气中气流轻微涌动,便有一丝丝凉意传到肌肤上,楚煊浑身的肌rou都不由自主绷得紧紧的。“你怎么了?”许攸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关切,“你好像很紧张?”楚煊面露尴尬:“没……还是,我自己,来罢。”说着就要摸索着拿过许攸手里的布巾,毕竟从他儿时自己洗澡之后便再也没人看过他的身子,虽说他与许攸同为男子,但赤/裸着身子被人这么注视着,感觉真的很怪异。许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皱眉道:“昨天晚上也是我给你擦的身,而且……”楚煊左等右等,半晌没听到许攸说下半句,便好奇道:“而且,什么?”许攸看见楚煊那向来严肃清冷的脸庞越来越红,一时起了逗弄之意。他俯身凑到楚煊耳旁故意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昨晚我们还一丝/不挂地搂着睡了一晚上。”说罢,拿着布巾的手又缓缓动作起来,看到楚煊脸色僵了一下,许攸又一字字慢悠悠道:“肌、肤、相、贴……”楚煊一把扯住那在自己腿上滑动的布巾,有些不知所措。许攸大笑道:“你害羞了?一个大男人——”许攸忽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道,“楚煊,你——该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楚煊浑身一震,垂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许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又想到了楚煊父母那样的情况,就觉得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若是他有这样的遭遇,他也不会有心思去想那些事。许攸安慰了他几句,随后迅速将楚煊的身子擦了一遍,又帮他系好衣衫:“你先躺好,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被子。”现在天光明亮,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之前有人在此生活,必定会有被子,而他走时肯定不会将被子也带走,所以应该还在屋子里,不过,就是不知道放在哪里……许攸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可以放置被子的器物,便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吸了口气,刚想把气叹出来,就发现床外侧的木板上有两个铜制的圆把手。许攸走上前蹲了下来,握着两个把手往外一拉,那木板便变成两块柜门打了开来,里边赫然塞着两床被子,一床厚一床薄。“咦,真的有被子!”许攸欣喜道,“我把被子拿出去晒晒,驱驱虫子和气味。”楚煊那双黯淡的眼睛盯着许攸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眨了眨。楚煊烧刚退,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才恢复精力,一觉醒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烤rou味儿。摸索着走到屋外,楚煊试探着喊了一声:“许攸?”他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叫过一个人的名字,现在他已经能够流畅连贯地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了。“你怎么出来了?”许攸放下手中的木棍,走过去将楚煊引到长凳前坐了下来,“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了。”他趁着楚煊睡觉的时候去河边叉鱼,整整一个下午,才叉到了三条鱼……“好像,焦了。”楚煊闻到了焦糊味儿。“是么?”许攸将鱼凑到鼻前嗅了嗅,“不会吧……还挺香的啊。”他一辈子没吃过焦了的食物,自然不懂“焦”是什么味道。“你,尝尝,是,不是,苦的。”楚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