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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扶到轮椅上做好,推了过来,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阿龙看到我以后脸色有些惶然,我知道他是担心工作和钱的问题。阿龙比我小五岁,家乡是四川的小山村,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是爷爷奶奶把他养大,家里条件非常不好。爷爷奶奶却还是供他读书,只说山里的孩子不读书不见见世面,以后也只能困在山里了。他说他们山里的学校离得特别远,要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一个多小时,学校教室屋顶漏水,下雨的时候要用水桶接水,很多支教老师待不了一个月就走了,一波又一波,几百个老师里只有两个愿意留下来继续教他们,又当班主任又当老师,语文数学自然美术体育一把抓。阿龙小学读完都十三了,也没钱上初中,在家里帮爷爷奶奶做活,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直到在家做了一年活以后,小学老师就来他家找他,说上学不花钱了,就出个买书的钱就能上,他才又重新上了学,老师还托关系把那些想继续读书的都一起送到了县城里的初中插班,所以阿龙一直很感恩。阿龙是职高毕业的,上完初中以后就去学了挖掘机,毕业以后一直在工地干活。那时候的工地很苦很累工资也低,阿龙想找个赚钱多点的工作,好早点让爷爷奶奶享他的福,所以就来公司应聘货运司机。阿龙最朴实的优点愿意出力,不怕吃亏,什么苦差事别人不愿意干,他都愿意干。第一年的年底,他们主管兴冲冲地非要给阿龙一个优秀员工,人事以阿龙资历还不到一年就拒绝了,为了这事他们主管还在人事闹了一场。就是这一场,我看了阿龙的资料,当时身边也缺老实可靠的人,就把他调到了我身边做了特助。其实阿龙并不优秀,但胜在做事忠心细心,也愿意用心,算一算,跟了我已经四年了。“阿龙。”我看着他戚戚然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担心自己失了工作。“老板。”他的双手不自然地捏着两边的衣角。“好好养伤,工作和钱的事不用担心。”“可是我……”阿龙垂头丧气地说,“我不能开车了,我什么都干不了了。”“别着急,医生不是说了么,只要不截肢,希望就很大。”我安慰他,“你看,和我一起救回来的那个植物人,不是也醒了么。”“嗯。”他低头,我看到大颗眼泪掉在他的衣服上。“给你家人说了么?”我继续问他。他摇摇头呜咽着说:“爷爷去年刚走,不敢跟我奶奶说。”我猜着也是,四川和这里隔着这么远,他肯定不会给家里老人打电话的:“你们现在住在哪儿?”阿山在旁边坐着说:“我们在这附近租了套一居室,方便带着他来做康复。”我点点头,最后又叮嘱他不要心急,还用玩笑的语气调侃他:“有人照顾你,还不趁这时候享受享受。”他把眼泪在胳膊上蹭蹭,羞涩地笑了出来。阿龙只能算是清秀,但是一笑两个小虎牙露出来就添了很多俏皮的味道。我们说话的时候阿山都在看着阿龙,阿龙哭,他就板着脸;阿龙笑,他也跟着笑。如今阿龙应该是找到属于他的幸福了吧……“还是让老人家知道吧,善意的谎言有时候也是很残忍的。”我在临走前,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她不放心的话,就把她接来S市吧,今年都到家里来过年吧。”忙碌的年关结束,我终于出现在公司年会上,尽量让自己走得自然一点,员工的欢迎和掌声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脸上也被节日浓重的气氛感染带着开心的笑,底下的员工掌声更热烈了,简单给员工送了新年祝福后,就被阿强扶到主桌上坐着了,他很厚脸皮的站在我身后,一本正经地站得笔直,他现在自居的身份是——新任临时特助。当需要喝酒的时候,不管是我敬别人,还是别人敬我,他都郑重其事地说:“不好意思这位老板,医生嘱咐秦总现在不能喝酒,我替我们秦总敬您,希望来年我们还能愉快地合作,也祝您生意亨通。”当我筷子夹起一块红烧rou的时候,他马上义正言辞地在我跟前说:“秦总,医生说您要忌口,忌油腻,忌辛辣,以清淡为主。”其他老板呵呵笑,有几个老板开玩笑说:“小秦啊,你这个助理很负责嘛,这饭都吃得不能尽兴啊!”马上就有几个老板接话说:“嗳,也不能这么说,小秦毕竟刚出院,还是以身体为主。”阿强正经八百地点头:“对的。”年会以后,我把那几个知道了我身体状况以后还不知收敛一直劝酒的客户公司都告诉了苏牧,看明年能换就换吧。阿强喝了酒,我腿还没有好利索也不敢开车,只好找代驾帮我们开回了家。大部分年货都置办好了,就早几天让刘姨回老家过年,和家里人团聚团聚,年后初七再来上班。家里黑黢黢一片,开了灯,光才让房间看起来温暖了些,我冲了杯蜂蜜水给阿强喝,洗漱完以后躺在卧室看会儿电视。阿强端来泡脚桶,里面放了些药粉,让我做好把脚放进去泡着。我舒服地叹息了一声,今天因为参加年会,走路的速度和步数相对多了一点,这会才觉得小腿都是酸麻的。阿强搬了个小熊矮脚凳坐我对面,给我揉着小腿,一脸心疼地问:“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我觉得很幸福,按着他的肩头就亲了下他的脸:“只有一点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是骨头不舒服还是肌rou不舒服?刺痛吗?”他一脸担心地问,也不敢再多按,轻轻把我的脚放回盆里,就要打电话。“阿强,就是腿有点酸,可能很久没走这么多路,累着了。”我脚在水里搅啊搅的,“你再帮我按按吧,刚才帮我按了以后舒服多了。”他才放下电话又回来帮我按脚,然后抬头看我再确认一遍:“只是腿酸?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啊?”我点点头,哪里疼,是怎么个疼法,我还是分得清的。他闷声不说话,用有力的手指在我的小腿上按摩,过了一会儿以后才说话:“果然今天应该要坚决阻止你出门。”“那明天的厂区年会我就不去了。”我说完这话,看他脸色还是讪讪,“厂商的年会让苏牧替我去,我也不去了。”听到我说这些,他脸色才和缓了许多。水有些凉了,他把我的腿轻轻抱起来搁在他的腿上,然后拿起手边的电水壶往盆里加热水,试了水温合适以后才又把我的脚放进去,按摩了大概半小时才结束,给我擦了脚,还细心的图了护肤霜,才给我盖好了被子,端着泡脚桶去浴室倒掉。看着他的背影,我想了一会儿,把灯关掉只留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