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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有话要跟你说,”薛椋说,“我想辞职。”雁翀的表情霎时凝固在脸上。“你、说、什、么?”薛椋:“我马上要开学了,时间不够,所以不能再继续做这份实习工作,希望您见谅。”雁翀松了口气:“这样……”薛椋打断了他的话:“不仅是如此,还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误会了这份工作的性质,前几天才得知真相。这个真相……对我们双方都很重要。”雁翀终于意识到这场谈话的主题并非如他所想。薛椋深吸一口气,从六月那场面试讲起,再到与韩柏文对质的过程,将事情始末完整地串联起来,堪称条分缕析地把石锤一桩一桩砸到了雁翀脸上。太荒谬了。某个瞬间,雁翀觉得自己忽然理解了那些被“满清皇族后人”忽悠的倾家荡产的倒霉蛋,事到眼前,不管是文盲还是X大毕业生,智商都像被黑洞吸走了,那么多漏洞破绽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偏他就能像瞎了一样视而不见。薛椋也十分能理解他此刻的无言,起身道:“这事说到底是我的错误,我明天办离职,这个月工资就不要了。对不住了。”说完他转身要出去,雁翀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铃声犹如一枚扎在神经上的小针,蓦地刺醒了雁翀。“你干嘛去?站住!”雁翀抄起手机,含怒道:“给我坐回去!不准动。”薛椋一副听凭发落的死鱼样,依言坐下。那边雁翀面色不善地接电话,“嗯嗯”两声,最后说:“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他撂下手机,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大步走到薛椋面前,低头说:“有急事,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回来。这事没完,我回来之前不准走,你要敢踏出这里一步,我就——”扑面而来的霸总气息险些把薛椋冲个跟头,他仰着脸,眨巴眨巴眼,不合时宜地好奇道:“你就怎么样?”雁翀恶狠狠地说:“我就把你拔毛一锅炖了。”薛椋:“……”雁翀心中有火,走路带风,“砰”地摔上门走了。此时薛椋提在胸中的一口气才彻底xiele,他瘫进沙发里,回想起雁翀方才的表情,不由哑然失笑,笑完又不由得一阵怅然。人是好人,大部分时候是个像模像样的青年才俊,小部分时间比他还像个说相声的,挺可爱的。可惜闹了这么一出,以后恐怕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两个半小时之后。周文斌战战兢兢地开车,崔图坐在副驾上,不住往后座偷瞥,雁翀一张脸拉的老长,看着窗外生闷气。崔助理忠心耿耿,试图背锅:“这事是我考虑欠妥,我应该提前把照片和身份信息发给您……”“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雁翀虽然生气,但心里还是明白的,“这件事以后不要外传。”崔图点头如捣蒜。雁翀叹了口长气,捏了捏鼻梁。他原本忐忑又雀跃地等着今天的到来,想把这只小鹩哥牢牢地握在手中,却没想到薛椋竟然给了他临门一锤,镜花水月,万千旖旎,轰然破碎为一地难以收拾的尴尬。假作真时真亦假,颠倒错乱之中,握得住的是他,握不住的也是他。“咔哒”一声轻响,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薛椋抬眼起身,正对上雁翀望过来的视线,两人双双一怔。少顷,还是薛椋先开口,问:“忙完了?”雁翀点点头,回手关门,走到沙发前,示意他坐。薛椋却说:“不用了,几句话的工夫,说完就走。不耽误您的时间了。”雁翀暗自磨牙,想怼他一句,又忍住了,强行心平气和地说:“行啊,可以。说吧,你什么诉求。”薛椋:“您别多想,我只需要离职,其他什么都不要。”“你这是打算跟我撇的干干净净啊,薛椋。”雁翀道,“但话不是这么说的,帐也不是这么算的。”“这个误会的源头是你走错了门,自以为是实习,实际上是被我包养了三个月。而我头一次干这种事,遇见了你,这一点上咱们俩都有错,算是扯平了。“然后说合同实际的履行。虽然名义上‘包养’,但我自问没对你做过任何出格举动,你干的也都是助理的活。不过我借你名头挡过桃花,对你的声誉有所损伤,所以给你的工资比普通助理高,这是你应得的,不用不好意思拿。”“现在误会说开了,既然这个合同开始于错误,那么现在中止对你我而言都是最合适的时机,这点你主动提出,我也没有异议。一会儿我可以让人事给你办离职手续。你看还有什么问题么?”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薛椋摇头:“没有了。”“很好,”雁翀说,“那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我的问题。”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昨晚这一下,你打算怎么解释呢?”薛椋后背一凉,心道不妙。昨晚他实在是太难过了,心灰意冷之下铤而走险,办了件糊涂事,原以为今天雁翀会专注真相忘记这些细枝末节,谁能想到他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完正事,现在居然开始斤斤计较了!“我记得签合同的时候,说过卖艺不卖身。”雁翀向前一步,“你这超出合同约定的范围了。”薛椋后退一步:“合同说的是不卖我的身,你不要扭曲事实。”雁翀继续向前:“你的清白是清白,我清白就不是清白了?世上没有这个道理吧。”薛椋继续后退:“那你想怎么办?”雁翀步步紧逼:“按照刚才的规则,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应该原模原样地占回来,这样我们就两清了。”薛椋节节败退:“雁总,注意素质,别碰瓷。”雁翀“呵”地冷笑一声:“薛椋,你才是翻脸不认人。这个问题上没有谁高谁低之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算完了这笔账,我马上放你走,怎么样?”薛椋一退再退,后背已贴上了书柜,他被雁翀堵在书柜与墙壁之间的夹角里,终于忍无可忍道:“雁翀,别玩了。”雁翀看他急眼了,便稍稍松了一些,挑眉问:“我玩什么了?”薛椋拧着眉头,转过脸去不看他,放软了口气,认怂道:“昨晚是我鬼迷心窍,你非要追究也没意思……”“谁说没意思?”雁翀突然打断他,“我以为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薛椋一脸茫然:“什——”话音未落,他就被人按在墙角,吻住了。比起他那做贼心虚的触碰,这个吻才称得上货真价实,是他从未想像过的温柔醇厚,只有一点点急迫的力度,像个不痛不痒的小教训——罚他的不解风情与口是心非。薛椋不是傻的,他再迟钝,也知道这不是个“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