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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没有人能及得上他!"他头上束着鲜红色的额带,那是魁首才配拥有的,他却一把取了下来,转过身,亲自给虞执戴上,掷地有声地说:“空有一腔武艺,却无德行,只不过是莽夫罢了,有什么资格在此奚落别人?我心中的第一,当如虞召南。”虞执生得高,周洲需要掂起脚,才能给他将那额带束上。虞执看他一眼,慢慢地弯下了腰。周洲的声音很低,“你还记得我们联手赶走那个,欺负小贩的恶霸的那天么?有个小乞丐,他躲在桌子下面,吓得都哭了,你把他抱起来,给他把眼泪擦干,将自己的钱袋子别在他腰上的时候,我就想,这样一个可怜弱小,温柔细心的儿郎,怎么可能不是一个正直又温暖的人呢。”温柔,细心,正直,温暖,这是他第一次从旁人那里收到如此正面的评价。虞执的脸默默地红了。“多谢你。”他声如蚊呐地说。知道周洲是女孩子的那一天也没有什么特别,太阳很大,周洲训练完后在房间里擦汗。“你一个女郎,成天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说话的是从周国来的一个世家夫人,据说是周洲的长辈。从侧门进来的虞执神情一片空白,呆愣愣地手足无措,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是女郎?”周洲擦着脸,没有否认。她擦完脸便转去擦脖子,虞执看见她露出脖颈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猛地一震,像是被火燎着了,掉头就跑。这段小插曲后,周洲又跟没事人一样同男弟子们勾肩搭背,跟徐表弟也是毫不避忌喝酒吃rou,虞执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于是私下里,徐表弟没少挨揍。后来他们各自参军,经年未曾有讯。那一年春,虞执率领的军队折损大半,到了穷途末路,被忽赫十二部围困在长隗坡,所有的亲卫都看着他。他们的眼神,如同死灰,却又有若有似无的火星在闪耀。虞召南抬起手来,决定破釜沉舟。如果不拼上一把,他们都得死在这里。直到马蹄声传来。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是周家军,周家军来援了!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他们纷纷往一点望去,从那布满了死亡恐惧的瘴气之中—抹红色如同星火,那是一位红袍的少年将军,控动着大刀,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忽然间,一根z从她背后,像一条毒蛇般死死地咬来。虞执目眦欲裂:“当心!“谁知她躬起身体,以那绝不可能的刁钻角度躲过,大喝一声,“虞召南!“她向他伸出手,“我来了!“长隗坡,有槐花。槐花吹落,落在她的眉宇。又擦过他们交握的指尖。那一战大获全胜,周洲去往洛邑,受封上将,虞执带她至虞府游玩。虞子觅第一次见到那么个姑娘。英姿飒爽,往那一站便有凛凛不可侵犯的气势。一进她哥的兵器坊,就好像变了个人,双眼发光,对那些刀啊枪啊爱不释手。跟虞子觅,不,跟绝大多数的姑娘们都不大一样,周洲生得很漂亮,那种难以形容的漂亮。有种天生的野性,自由,与热烈。俩人对视,虞子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急得满脸通红。周洲将剑往旁边的剑格里一甩,满不在乎地说:“人人都叫我小周郎,你也这样叫吧!“虞子觅不知怎么,有点害羞,她小声地喊,“小周郎。”周洲给她喊得一个激灵,若有所思地盯着虞子觅瞧,忽然抱起这小小的女孩子,亲了一口,“乖。"过分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虞子觅从她臂间跳下来,害羞得直往虞执背后钻。晚饭时,虞子觅悄悄地拉过虞召南的衣袖,口齿不清地问,“哥哥,她是我嫂嫂么?”虞召南摇着头说不是。周洲正把筷子当成暗器来耍,下手又快又狠,把两只苍蝇钉在了柱子上,虞子觅悄悄凑过去看,又是害怕又是新奇,周洲抚掌大笑,像个顽皮的孩子。虞执也勾起了嘴角。他想着,总要等到能配得上她的时候。这个时候没有到来,他收到了她的婚帖。家族也给他挑选了一个配得上他的好姑娘。回想那些相处的日子,说起来不过是早晚例行的开窗问候。等她路过恰好看见了他,挥着手唤上一声“早啊!“他点点头表示回应,默默地关上窗。换下晨练的袍服再去学堂。她待他,与待旁人没什么不同,他又为什么,偏偏逾越了那一条线?大概是初见那一面,天光格外明亮,她的笑容格外别致吧。又或者是,那次他们奇袭敌营,小胜一场,夜里大家喝酒庆功,周洲饮醉了,他背她回营。这姑娘摔断了腿还丕不安分,一拳锤在他的后背,把他锤得闷哼一声:“喂你还真是硬邦邦的,够爷们儿!你身上就没有软的地方?哪里都是这么硬么?”虞召南不晓得怎么回答她,怎样回答都像在耍流.氓。于是不吭声。周洲喝醉了,也更加大胆,原本她就是十分大胆的,这一醉,更是连老虎的胡须也敢捋了,她捏着他的脸,咦了一声,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像是累了,圈住他的脖子,轻轻伏在他的背上。“你的心也是硬的,像石头一样么?“呼在耳边的热气像魔咒一般,虞执动也不能动,汗流浃背,他想,这鬼天气,到了夜里还是这么闷热,哎哎,今夜的月亮真是晒人啊。他的心中唱起了歌,为他心中欢喜的好姑娘。周洲成亲那日,是个艳阳天,她妆扮得很是美丽,婚宴之上笑得温婉而含羞,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含着笑祝福。周国长公主本该长在闺阁之中,倘若没有纷飞战火,她应该是最尊贵的金枝玉叶,同那些闺秀一般。可若是那般,便不是他认识的周洲了。其实,他想象不出她任何贤妻良母的模样,可是如今他真切地见着了,才知道她只是从不在他面前那副模样。从今以后,她的这些模样都要属于另一个人了。那是个清秀的文臣,牵着她的手,与她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他知道这是世人所说的夫妻相,真是刺眼得很,他笑得愈发从容,酒又多喝了一杯.当天晚上便做了梦,梦见婚房里的人成了他。她穿着大红的嫁衣红着脸,佃钮妮妮地唤他夫君。虞执心里又是别扭,又是nongnong的,无法克制的欢喜。笑着醒来,窗外锣鼓喧天,他浑身褪去了燥热,只剩无边的寒冷。虞执冷着脸。让手下将院子里的胡杨树都砍了。周洲差人问他怎么了,答曰:做几个箱箧,给新妇装衣裳。周洲听了,哈哈大笑,“侯爷还是这般有趣。”在奴婢的小声提醒下,她这才用绢子掩了口,谨记那笑不露齿的规矩,琥珀色的眼弯似月牙,眉毛也乌溜溜的。看到这般的笑,他心中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升起了松快。他想,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有更多重要得多的事要去做呢。大丈夫何患无妻。直到一年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