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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就要杀了你,看来你还是一样的不识趣。”我何尝不知道他原本就称不上什么好人,我知道他对谁都没真心,知道自己再爱他的话,就太没骨气;他曾经对我做过的那种事轻易原谅的话,就缺乏自尊,如果不冷淡地对他,就会对不起他伤害过的那些人。我知道我应该远离他,不能为区区的爱情折腰。然而见到了他,我竟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他就在我的面前,会动,会笑,会用那种怎么也看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用那种叫人摸不透的声调和我说话。我是那么渴望同他在一起。直到见到他,我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可以不在乎原因,不在乎自尊甚至于一切。容止危微微扬起脸,我对上他轻蔑的视线,他勾起嘴唇轻轻笑了:“你真是……一点封喉决内力都不剩了,真可惜,不然我也许还不会那么快就对你失去兴趣……”几乎是完全难以克制的,就像听不见他说话,只能看见他微张的嘴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他竟然这么近了,近到略抬起头,然后就亲了他一下。虽然只是亲了一下,却有种轻微的晕眩感,好像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是瞬间他便倏然扬手,雾影闪出一道微茫的蓝光,稍纵即逝。掌风狠狠扫过我的面颊,我脑袋嗡的一声,半片脸都肿了起来。我眼中看得清楚那道蓝光,他手中的雾影从未如此黯淡过。我竟脱口而出:“容止危,你是不是也已经没有内力了吗?”容止危冷笑一声:“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那你就让雾影亮起来给我看。”“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容止危低低冷笑一声,“难道说你师哥已经厌倦你了?你救他一命,他都没想要跟你重燃旧情么?”怒气,伤心,后悔,痛楚,诸般感觉如灭顶一般涌来,我倏然站起,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盯住他。谁说我一点封喉决内力都不剩了。我就不信那些人能将我的内力毁得一干二净。只要我想,我照样能重新练起。只要我有封喉决内力,他照样会同我在一起。就算他只是为了封喉决内力,我也已经无所谓了,无论什么原因都好。乾坤相向,震兑相离,离巽相激。聚气丹田,集会人中,上百汇,而枢至脑后,再贮大椎。其间藉以深通灵泉,合至阳转阴,停中脉。四壇中归气,任脉两循环,督脉至回泉。我咬紧牙,拼起一股劲来。不管怎样就好,再让我发挥一次封喉决的功力吧!我倏然出手,身形一晃便欺近,一把夺下雾影,瞬间雾影幽光大作,冰蓝如同烈焰般绽放!我感到有力量迅速的从体内抽离,眼前仅是一瞬便已看不到亮光,只仿佛金星乱闪,雷鸣震耳,膻中气海一片疼痛翻腾,汹涌而上,只觉喉头一腥,喷出一大口鲜血,倒了下来,就此人事不知。当我醒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倒坐在空荡荡的酒楼大厅里,暗夜沉沉,月朗星稀,果然未辜负“揽月楼”的美名。窗棱上是夜晚结成的翦水花,万物还笼罩在一片灰蒙之中。我的手中是空空如也,寒冬的冷空气在掌心上流动,明明倒下之前奋力去抓了,还是什么都没抓住。然而,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晚之后,我在此地留了月余,却始终寻找不到容止危的踪迹,知道再等下去也是没用,便收拾行囊独自离开了。我没有回浮剑山庄,也没有去血尘山,独自找了一处小镇村落,住了下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当年宁舒独自远走,隐姓埋名的心情,其实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逐渐变得不再外出,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重新修炼。虽然手脚不便,但我过去曾修的正是封喉决的内力部分,讲究体内真气运转,招式几乎没有,对我来说并不难达到。我知道封喉决是极其厉害,但也极其凶险的武功,只修内功会对身体有极大损伤。更何况我曾经修炼过一次,脉络筋行已经受了不小的影响,再重头练起只怕是凶险加倍。但我自己已不在乎这些,也不会有人在乎了。自此而后,我日日夜夜勤修内功,精研心法,甚至不眠不休,投注心力。不觉夏尽秋来,自秋而冬,岁月迁延。第八十七章黄瓦宫殿,金碧辉煌,夕阳照在琉璃瓦上,牌匾上书的四个大金字“圣道广慈”,令人目为之眩。殿外日落月升,银钩洒下霜白,沿着玉阶,阶阶升高。一青年男子身着黄袍,头戴龙冠,眉清目秀,丰神俊朗,坐在奏章累积如山的书桌之前,以手支颐,微微蹙眉,正是当今天子。但听他低叹一声,开口说道:“祖宗创业艰难,天幸祖泽深厚,得有今日太平,华髟绥安。当初父皇秉政时举国鼎沸,险些酿成巨变,至今想来犹有余怖,你道是什么缘故?”一俊美的年轻男子青衫缓带,神态风流,举止却是彬彬有礼:“先帝对兵权、诸侯和西域外族势力尤为看重,却忽略了民间义军的力量。中原向来不乏志士,江湖中又多是武艺高强之辈,武林盟若是与政治集团联盟,力量不容小觑,足以与朝廷军队抗衡。”措辞恭敬,却句句点中要害,正是连默。青年皇帝微微颔首:“没错。朕修研鬼谷子纵横之术,尤为推崇张仪和苏秦的制衡论。不同的权力之间形成彼此制约的关系,其中任何一部分不可独占优势。无论是兵权,诸侯,还是中原武林盟,虽都可颠覆皇权,亦可互相制约,保我朝纲。”另一皂色长袍男子垂手而立,此时插话道:“陛下不必担忧。江湖势力已经大大不如先帝时期了。”正是叶朝礼。皇帝蹙眉道:“武林盟乃是中原最大的武装势力,近年来更有兴旺昌盛之势,武林中人与朝廷素来不睦,若是与其他皇族相互联盟……”“陛下如此精通制衡之术,早已知道,制约持衡,犹如拔河对垒,两边的实力越趋于势均,中间红绳儿也就越显得稳固。最怕的就是两方势力结成联盟,往同一个方向使力气。”连默微笑,“而今的武林盟,与地处西域的天重门便是如此。两者皆为强大的势力集团,原本风平浪静,平安无事,若是两者结盟,将足以威胁朝政。陛下多年来想方设法瓦解武林势力,促使两方对立,武林盟与天重门数场大战,早已各自消耗太多,元气大损,已不足堪忧。”皇帝站起身来,握住连默的手凝视住:“爱卿,这都是你的功劳。你担此大任,数年来人在江湖,吃了不少苦头。你是朝廷解元,却从未受过一官半职。待到大局已定,朕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