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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察,低声安慰了她几句。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快一个小时,在手机显示电量快不足之前,纪棠声音格外地轻,说:“你今晚好好休息,还有……最近深秋了,衣帽间里那套墨蓝色的西服不能再穿了,晚上会着凉。”纪棠叮嘱完就挂了电话,手指紧紧压着手机冰凉的屏幕,独自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以前她没有发现宋屿墨的好,是因为她觉得宋屿墨都是对别的女人好了:沈栀期是一个,简晴也是一个。纪棠甚至想过,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宋屿墨动心。她从未想过跟沈栀期抢男人,骨子里的尊严和傲气,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现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开始觉得宋屿墨很是赏心悦目,甚至是在离婚这条路上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起来。纪棠想狠狠地笑话自己一番,没等她将脸蛋埋在手心里,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保镖走过来找她,表情严肃到让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此刻北城同一时间,地点是宋家老宅。在光线暖暗的书房内,简晴也还未休息,一身银白色的完美旗袍拢在身,头发微挽起,在书架前很有耐心地翻着厚重的书籍,直到宋屿墨将手机挂断,沉静的身影坐在办公桌前,又若无其事的打开笔记本。她这才转过身,暗有所指道:“上次栀期跟我说,你把她的微信拉黑了……是因为纪棠跟你闹了吗?”宋屿墨嗓音平静低淡道:“不关她事。”事到如今简晴也没想到宋屿墨还要护着纪棠这个虚伪至极的女人,她有张脸又怎样?不过是个爱钱胜过爱男人的联姻牺牲品罢了。从骨子里,一开始简晴也就看不起纪棠这样靠婚姻生存在豪门的职业名媛,表面上伪装不出厌恶,似笑非笑地提醒:“她为了那个江宿的mama,连夜跟着一起回老家了,是以什么身份去的?你就不怕纪棠跟他旧情复燃?”宋屿墨停顿了一秒,抬头面对简晴也时,明晰立体的脸庞没什么表情,话不多:“你管太多了。”极少数他会这么直白的表达心中意思,还间接让女性下不来台。有一点简晴也却没有提醒错,宋屿墨打开邮件,上面有封邮件是纪商鹤秘书发给远在国外休养身体的老爷子的。只是外人不知,老爷子退休后就真情实感开始养老,没有半点虚假,但凡谁给他私下发邮件,都会被直接转交给了宋屿墨手上。纪商鹤秘书的邮件内容,在半个月前宋屿墨就看过,有提到关于纪家和宋家是否还要继续这场联姻合作,虽然字语行间是询问老爷子的态度,却也间接表明了纪家的态度。倘若两家都一致认为这场联姻意义现在变得可有可无了,是可以随时解除。宋屿墨面无表情地将这封邮件永久性的消除,更是对简晴也的暗示置若罔闻。简晴也点到为止,心知肚明宋屿墨现在是护定纪棠了,说的再多都不如纪棠这个女人吹一次枕边风,她在书房没待片刻,便安静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的阳台处,夜深人静下显得四处格外安静。简晴也跟沈栀期打了十来分钟电话,重点是吐槽纪棠明目张胆跟旧情人复合的事,许久后,电话里女人轻柔的声音缓缓的说:“纪棠应该不喜欢江宿。”到底是跟纪棠好过几年,沈栀期很清楚要是这女人真的爱江宿的话,不管是纪家哪个男人都阻止不了她,可能私奔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简晴也喝了口茶,讽刺一笑:“纪棠喜欢爱喜欢珠宝,当然不喜欢男人了。”沈栀期没说话,呼吸也静静的。多半时候都是简晴也在说:“当初我就跟姨母提过,你才是最适合嫁入宋家的。结果我姨母固执的看中了纪棠那张美人皮,果然当妈的都很会为儿子谋划,但是姨母也不想想……就纪棠那样喜欢虚荣的女人,能规规矩矩按着宋家的安排走?”“纪棠要真会愿意做个传统的豪门贵妇,就不会婚前签那份协议了!”沈栀期当初没能嫁入宋家,已经是她这辈子的痛,被好姐妹一提再提,心脏都不太好。她为了让简晴也别再提了,甚至是透露出:“纪家最近频繁跟我爸接触,可能有联姻的意思。”“联姻?纪家哪个跟你?”简晴也语气微微惊讶,好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不至于大惊小怪。一边心想着姓纪的都好不要脸,耳边听沈栀期无奈的说:“纪商鹤吧,可能为了生意上的合作会先订婚,沈家就我一个女儿,连堂姐表姐都没有……这是宿命,躲不掉的。”简晴也虽然在宋家堪称长公主一般的地位存在,却没有联姻的烦恼。她只能温声细语安抚着沈栀期,未了,又压低声量加了一句:“纪棠签的协议就快到期了,她要是跟屿墨离婚,你身体也逐渐好转起来,姨母要是重新选儿媳妇,会考虑你的。”沈栀期没有应,呼吸极浅极浅……凌晨三点半时分,医院灯火通明。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映着黑夜,空气中蔓延着消毒水的气息又添了丝丝血味江宿母亲手术风险极大,失败可能性占据了百分之七十。这是医生护士,包括在场的人都做好心准备的,只不过纪棠没想到江姨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来,别说她了,连跟江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从凌晨至天亮这段时间里,纪棠站在旁边全程目睹着,唇色都泛白,身体莫名的感觉很冷。等一些手续流程都办好,她才走到江宿的身边,手脚都是冰冷僵硬的,几度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神智是恍惚的,自动的问了江宿一些问题。她本能的觉得还是跟他聊点什么,这样人不至于陷入死循环里,于是就问了为什么江姨不留在北城,家里的亲戚怎么都没来?江宿给她的回答很完整,自从三年前几场手术下来,母亲的身体就彻底垮了,人到生老病死的时候想要落叶归根,话到最后,他沉默了两秒,看着纪棠侧脸的模样,声音哑了:“我妈说,老家有我爸的坟在……她不想死在外面。”这样至死都挂念着对方的爱情,是纪棠现在无法理解的,双眼露出许些茫然状。江宿想抽烟,反复用指腹碾着香烟,嗓音压得更低:“这次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我妈能挺过来,也想借着这次独处机会,跟你修复关系。”他这次的话,比飞机上说得更认真。纪棠没有转头看江宿,垂眸视线一直盯着白色的墙壁。旁边,男人低哑到很难听的嗓音陆陆续续的传来:“当年我没卖身,是卖了自己的感情,拿了你二哥给的巨额手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