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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硬生生活成了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可眼下,他的眼睛中都绽放出了摄人的光芒,竟然具备着让人心头大颤的威慑力。被逼急了,哪怕是软绵绵的绵羊也会咬人。寇秋又向前逼近一步。“激动什么啊,”他轻飘飘说,“赫仑子爵,您方才挑拨我们姑侄感情时,可不是这样的脸色啊?”“还是说,”他蓦地轻声笑了笑,“您心虚?”“......”赫仑接连向后退了几步,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今后还是请您不要提下等人和忠诚了,”寇秋最终下了定论,从口袋中掏出块丝帕,慢悠悠擦拭着手指,“何必让这两个词,因为出了您这一个败类而蒙羞呢?”他大踏步地分开人群离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宾客。泽维尔就等在门口。早就听到了动静的他提前备好了马车,见到主人出来,毫不意外地为他打开了马车的门,“少爷。”寇秋扶着他的手坐上了车,青年的手却并没有松,只是抬起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少爷若是想,”泽维尔轻声说,“我愿意为少爷效犬马之劳,献上真正的忠诚,绝没有半分虚假。”他的唇抿了抿,又道:“请少爷把赫仑子爵一事交与我。”第58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仆人(六)“但倘若我完成了,我想向少爷请求一个至高无上的奖赏。”寇秋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坚定的、毫不掩饰的光。寇秋的手就搭在对方手中,肩上也披上了徐徐展开的斗篷,严严实实覆盖住了身躯。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才抬起头,望着对方轻声道:“你确定?”青年恭敬颔首,丝毫没有任何退避的神色。这是个听起来甚至有些荒唐的说法,倘若换了人,定然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甚至会被说成是被女巫的巫术蛊惑了心。他一个小小的仆人,怎么可能和赫仑这种受宠的子爵对抗?可泽维尔却诡异地有种错觉,他的少爷是不会怀疑的。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灵魂可以说是彼此依赖、相互扶持的,即使世人眼中的差距再悬殊,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对方手中。这种觉悟分明是可笑的,可泽维尔却仍旧想赌一把。他的主人果真没有吐出任何质疑的词句,只是抿了抿唇,低声道:“一切小心。”泽维尔的心中猛地一喜。他轻声道:“是。”青年鞠了个躬,目送着寇秋上车。寇秋把帘子掀起来,他的铂金色卷发在夜色中也同样熠熠生辉,像是被收敛至一处的细碎阳光,“凌晨之前,我必须再看到你。”泽维尔的唇角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弯了弯腰。马车的车门被徐徐关上,赶车的车夫挥起手中精细的鞭子,转眼便消失在了如天鹅绒般的暮色里。青年一直站在原处目送着马车消失,这才慢条斯理整了整自己的袖子。“那么,”他喃喃道,“该从哪里开始呢?”在贵族眼中,他们这些下等人,不过皆为蝼蚁。可却少有人记得,即使是弱小的、可被随意践踏的蝼蚁,攒聚成一团时,也是足够咬死人的。他不紧不慢沿着街道向前方走去,唇角始终挂着沉沉的笑意。直到三更时分,玩尽兴了的德洛丽丝才从舞会上回来。她饮了不少酒,两颊都烧得艳丽不已,愈发衬出了几分娇艳。瞧见侄子正在书房中沉静看书的模样,她摇摇晃晃打着手中的扇子,干脆直接朝寇秋的头上敲了敲,一把抽出了他手中的书。寇秋正沉浸在精神世界被满足的快乐之中,骤然被抽离了快乐源泉,顿时抬起头:“姑母!”“小尤里,”德洛丽丝醉醺醺说,“你今年可也十九了......”寇秋无奈地按揉着眉心,示意着身后的女仆上前把她按坐在椅子里。好不容易坐下来的德洛丽丝全无所觉,还在风情万种地翘着腿,一个劲儿地呵呵笑,半晌后,她忽然又打开了话匣子,道:“你看爱伦怎么样?”寇秋早已把舞会上遇到的那位小姐忘得一干二净,倒是一愣:“哪个爱伦?”“还能是哪个爱伦?”德洛丽丝的一双沉碧色眸子似睁非睁,拿着葱白的指尖点了点他,“爱伦.艾斯登。”她勉强把身体撑直了些,又呵呵地笑起来。“她看起来,倒像是对你有意......”寇秋想起舞会上少女飞红的脸颊,默然无语。德洛丽丝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了什么,不依不饶拽着他的袖子,反复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什么样的?寇秋仔细想了想,之后发觉,这个问题,他根本无从回答。没有模板,也没有正确答案。他喜欢的,只是那个始终同自己并肩作战的、熠熠发光的灵魂而已。而他要是说他喜欢八块腹肌的、在床上堪比火箭炮的男人,怕是要把德洛丽丝吓得瞬间清醒。寇秋只好信口胡诌:“我喜欢马克思那种特别有思想的。”系统:【......】是的,它能作证。真的。老喜欢了。德洛丽丝愣了半天,这才喃喃道:“谁?”听都未听过的名字。她努力思索了半晌,随即一挥手,随意地下了定论,“一听就是个老头子。”寇秋:“......”这么诋毁我的偶像,即使是姑母也是不能原谅的好吗!智慧的光辉超越岁月性别好吗!!!许久后,他才伸手去扶德洛丽丝,道:“姑母,您醉了。”“我才没醉,”德洛丽丝说,徒然地挥舞着自己的手,“我哪里会醉......”她把绯红的脸埋在臂弯间,喃喃念叨着卡蒙斯的诗句。“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寇秋骤然在她的眼角看见了泪。如同闪烁着的小小一粒钻石的光芒,转眼便消逝不见了。女仆搀扶着德洛丽丝去了房间,寇秋则独自坐在房中等了许久,这才等到青年敲响了后门,悄无声息沿着阶梯上来。对上他的少爷满含期待的目光,泽维尔却并没有多说。“几日后,您便可看到效果,”青年说,冲着他略弯了弯腰,“现在,少爷,还请早些就寝吧。”寇秋:“......”不是,讲真,这都不说,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但这一次,他忠心耿耿的仆人似乎是坚定了决心。即使是对上他这样迫切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