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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冲循声往更暗的地方走,直到视野里远远的看到一片微亮。看清站在那里的人的轮廓,叶冲肯定那的确是舒展。这里黑灯瞎火的,舒展为什么会跑来?好奇心油然而生,他放慢了脚步,小心地靠拢过去。还没走到跟前,他就注意到舒展似乎在和什么人进行通讯。断断续续的话语被夜晚的微风吹到叶冲耳中。“……我不会回去……说不回去就……”“阿展……不要任性……”“任性?你怎么……当初也没……现在关心……”“阿展!”“反正我不回去……”舒展的声音越来越大,于是叶冲也能听得更清楚。“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现在我如果回去那个家,也只会让老头子看不顺眼罢了!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回去?相看两相厌很有趣?让老头子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叶冲有些狐疑的顿了顿脚步。舒展貌似是在和家人说话,可是他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却……非常的激动,甚至有些刻薄。想一想,认识这么久,他都没见过舒展的家人,也没听舒展提起过。就连每回问到,舒展都会打太极地推过去。因此叶冲一点也不了解舒展的家庭状况。而从现在听到的这些来推断,舒展似乎是自行与家里断了来往,类似于离家出走,就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下一刻,他从舒展的话里猜到了大概是什么缘故。“……我知道我不如你,什么都不如你!我是家里的怪胎!体术天生就没法有长进,机甲也没有一丁点的天赋,连经商和研究的才能都没有!好,我已经给你让路了,这样还不够吗?明明你们也不想在家里看到一个废柴,何必非得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烦?还有一件事,你告诉老头子,我保证他会不再想看到我!““……是什么?”“我是同性恋,听见了吗?”四周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在这处角落,那两个类似月亮的卫星都没什么照明效果。唯一的亮点只在舒展身前的投影上,逆光让叶冲压根看不见舒展的表情。他也没办法判断出来,却听得到这句话有多咬牙切齿。叶冲眉梢微微一动,再次往前走。“……同性恋?”“是的!我喜欢男人!我不可能按照家里的安排去找个女人结婚!反正就算结婚,我也没可能生出符合家里要求的孩子,不是吗?既然注定会给家里丢脸,不如就当我早死了,别找我,也别烦我!”离得越来越近,通讯另一端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许多。甚至能看到那名青年蹙紧的眉心。“阿展,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你是指我说我喜欢男人?不不不,我没有故意,编造这对我没什么好处。我只是在告诉你罢了!我现在……嗯?虫子?”舒展刚说到一半,却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转过眼就发现那是叶冲。叶冲本来就是故意放重的脚步,见他发现自己,当即快走几步来到他身旁。“舒展?你在这里?”不想被舒展认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叶冲问。但似乎在舒展看来这根本是旁支末节的事,因为他忽地伸手过来,轻轻一捞,就把措不及防的叶冲给拉了过去。紧接着,那只手往下移动,搭在了叶冲的……腰上。心里蓦地一惊,叶冲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看到舒展朝投影里的青年望去。“看到没有?我不是骗你的。我说我喜欢男人,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而他……”舒展边说边慢慢地偏过脸来。叶冲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到扶在腰间的手掌加重了力道,却又透着一分恳求。他于是停下来,任由舒展凑近。温热而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喷在脸上,两个人之间好象再无距离。看不清楚对面的那双眼睛,叶冲不动声色地垂下自己的眼。唇角接着被轻轻撞了一下。在黑暗里,感觉是如此灵敏。他简直能够清楚说出先碰到的是舒展的上嘴唇还是下嘴唇……然后他听到舒展再次开口,“……他就是我喜欢的人。”投影里的青年顿了顿,沉声道:“他是男人。”“是啊。”舒展挑了挑眉,一脸的挑衅,“就是因为他是男人,我才喜欢啊。”青年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这没什么,性向……你改了吧。”“改不掉的,哥。我很清楚,改不掉。我就是同性恋,我喜欢的就是男人。现在在联盟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老头子眼里,这才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而且是大错事!”他说着说着添了几许笑意。听在叶冲的耳朵里,却无端带上了一丝悲怆。“所以哥,别劝了,何必呢。”“阿展!”“哥!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回见。”说完也不等那端的人再说什么,舒展切断了通讯。两个人一同陷入到沉默里,谁都不想出声。只有彼此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响着。很久很久,舒展张了张嘴,“虫子……我……”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出来。爱利荷联邦的夜是这样的黑,又是这样的安静。他看不到叶冲的神情,也无法从均匀的呼吸里判断出对方的反应。直到手掌突然一空,叶冲挪开了身体。他听到叶冲笑了一声,只是有些干。叶冲道:“舒展刚才那是你哥?看起来有点眼熟啊。”这是句大实话,他总觉得投影里的青年在哪见过,只是想不起来。“嗯。”舒展轻声回答,“是我哥,你觉得眼熟很正常,他是司徒翼。”“司、司徒翼?”叶冲想了又想,确定自己在一年多前确实见过司徒翼,在联盟直播的一场比赛里。对,那就是司徒翼。下一秒,他惊讶地望向舒展,也不管看不看得到,“司徒翼是你亲哥?那你们家……”“没错。”舒展干脆地承认下来,“我是司徒家的人,就是白河区的司徒,联盟金融的一面旗帜司徒家那个司徒。”叶冲没有再说什么,语言忽然变得无比贫瘠。而这个时候,也实在用不着再说什么,问什么。舒展却好象很愿意告诉他,“我是司徒当代家主的小儿子。但我从小就什么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