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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的官员,无一姓“李”。倒是朝中有几位李姓官员,但又不能因此去...”钟伯琛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呼啦掀开了白布单,看向大理寺卿的头部。钟伯琛下意识地抬手想遮我的眼,却被我躲开了。我与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大理寺卿相视了许久后,默默退后鞠了一躬,然后冲徐长治道:“去,把上官夏请来。”钟伯琛微怔,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默默地站在我身后道:“殿下英明...”上官夏来了,看着满屋的尸体面色不改。我直白了当地问他,跟死尸打过交道没。上官夏表示:“殿下尽管吩咐。”“刨开大理寺卿的胸膛,看看其腑中有什么东西。”我转身看向远方。上官夏领命前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回殿下,大理寺卿的腑腔内有一块布帛。”“整理好,回宫。”我又看了看厅中的尸首们,视线停留在角落处一具矮小的尸体上,微微眨了眨眼。那应该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李子。大理寺卿是在提醒我,“里”面有东西。他不是在暗示李姓官员,因为这未免太过明显。贼人看见这颗李子,不可能任它停在大理寺卿的手中。上官夏把布帛清洗干净后呈了上来。我看了一眼,手书密诏一封交给了钟伯琛。他心下了然,细细收好了离去了。是夜,我命人将母后和六弟全部接到嘉明殿里来,母后本不愿意,被宫人给强行抬了过来。我坐在大殿正中央,大敞殿门,看徐长治率上千禁军手持火把,将嘉明殿保护得水泄不通。一封又一封的密报接踵而至,整个鸿濛城里风云暗涌,武威营里两千将士连夜秘密入城,查抄数座府邸,清洗地下暗庄三处,并查获百名死士,上千斤兵器以及钱粮,证实了在朝四位五品以上官员勾结广淄贪官意图谋逆犯上,其中包括鸿濛城的父母官,京兆尹。据闻鸿濛城一夜血流成河,伏尸数百。两千将士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所有顽愚抵抗的死士。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兵器交织声以及尸体拖拽和清洗地面的泼水声经久不息。我始终一言不发,将从大理寺卿腑中取出的那块布帛紧紧握在手中。寒殿烛影微,我看向自己映在地面上的狭长的影子,发觉它好像要融入殿柱的阴影里。母后与六弟在我身后出奇地安静。我本以为一群胆敢在都城闹出灭门惨案的狂徒肯定有什么后手,比如狗急跳墙的逼宫。然而没有。这场大清洗出乎意料地顺利。直到我终于收到了最后一封密报:“常德将军以及靖忠候携兵东逃,已被截获。目前正与尧州守军交战。兵部尚书亲率三万人马绕后包夹,城中军心大振,叛军尽皆溃逃,弃营幕。眼下战况渐稳,还请殿下宽心。”这是钟伯琛亲手写的。自古盛衰同转烛,六朝兴废同棋局。原来我所等的“后手”不过一场弃卒保车以及声东击西。只是这布局人虽狠毒至极,却明显没有钟大丞相精明。五更鸣,我于天光乍破中看见一模糊身影,向我三行大礼后悠然消散了。我不知大理寺卿死得究竟值不值,但我明白,他到底是仰不愧天,怀着一个“忠”字,铁骨铮铮地走了这么一遭。第44章【找人】兵部尚书不日班师回朝。此战大获全胜。大理寺卿风光大葬,算是可以瞑目了。朝中忙着歌颂我抓出了这么些个“蛀虫”,然而我却轻松不起来。我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整个朝廷从根里腐朽了,我仅仅拔掉几根歪树杈,并不能彻底改变什么。更何况广淄那边依旧是个烂摊子,也不知工部治水治得如何。我坐在御书房里,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我拿过纸笔,慢慢地写起了剧本。我久违地找回了当编剧的感觉,将所经历的人、事、物一一书写着。我的笔似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再不受我这烂编剧所控制。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一双手在翻云覆雨,摆弄着芸芸众生,写尽悲欢离合。不是我,不是神,亦不是漫漫游魂。而是这世间百态自成一体,俗世沧桑,荣枯冷暖,任花开花谢,草青草黄,一切因果兀自轮转。直到红茶在外头打了三声早鸣,声音尖锐还有点破音。我把纸张敛了敛,唤来陆久安,让他去订成册子。我转身推开窗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了,浑沌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还似曾经的那位傻皇子一样,傻笑一声面对一切的不如意。然而我笑不出来,脸皮扯着生疼。眼睛一闭便满是大理寺卿鲜血淋漓的模样。我叹息,正准备吟首诗抒发一下内心忧愁,忽然一个黑影砸了过来。我大骇:“有刺客!”然后伸手一挡。我抓了一手的毛,低头一看,原来是红茶。我正对这“坠鸡”匪夷所思,又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只见红薯甩着舌头,龇牙咧嘴地扑向红茶。红茶慌忙起飞,踩着我的脑袋飞进了屋子。红茶绕着御书房的房梁来回盘旋,好好一只公鸡,硬生生逼出了鸟类的天性。红薯也不知怎的了,跟吃了枪药似的,谁劝都不好使,非要跟红茶拼命。红茶被红薯追得屎尿齐下,羽毛飘飞,红薯撞倒两个瓷花瓶,一通狂吠。我左右拉架,奈何这俩全听不懂人话。红茶终于飞累了,直愣愣地掉了下来。就在它马上要命丧红薯之口时,我一手一只把他俩给提住了,好生相劝道:“你们这是怎的了?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吗?作为全皇宫唯一有名字的狗,和全皇宫唯一活过春节的鸡,你们要对自己的行为举止负责。来,握手言和吧...”然而狗爪子跟鸡爪子相接的一瞬间,立马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我慌忙又把他俩给分开了,细细一看,只见红薯的脑袋上破了个豁。我说嘛,我们花狗红薯一向老实沉稳,看来是红茶挑衅在先。于是本着公平公正,我把红茶按在地上,让红薯咬他一口泄愤。然而红薯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鸡脑袋直接给叼下来。我连忙扒拉开红薯。红薯发出一声委屈的哼唧,眼泪汪汪地蹭我的裤腿,让我给他做主。作为曾经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我无法,大脑一抽抓起红茶放在嘴边:“你看着,我咬他,我给你报仇了昂...”就在这时,大侄子突然跑了进来:“五呼。红酥跟红嚓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