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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莲儿叫骂道。阮大粗眉一皱,硕大的巴掌高高抬起,这就要打在女儿巴掌大的小脸上。这丫头他从小打到大,最知道打哪里最痛,也最知道如何让她听话。不乖的孩子,就得挨打。否则,他们完全不知道孝道两字怎么写,也不知道要如何尊敬他这个父亲。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冷风呼啸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后背上巨大的打击声。嘭!阮大狠狠抬头,目光死死盯着握着残破椅背粗粗喘气的少年。他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紧紧捏着酒瓶。反正明天他要跟红枣出城去玩,去找属于他们的桃花源,这些小兔崽子是死是活,跟他也没什么关系。阮大恶意地想。然而就在此刻,悠远的鼓声响起。咚咚咚,那是暮鼓声响。阮大停住脚步,他阴森森盯着儿子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阮家小院。他还有重要的事,没空跟这些小兔崽子耽误。回家的路上,阮大想着明日的美好开端,美滋滋地打开药酒瓶塞,咕嘟嘟喝起来。唔,味道很奇怪,但是酒味很足,很不错。阮大满意地想。很快,他就把一整瓶药酒都喝完了。酒劲儿上来,阮大只觉得浑身舒畅,他一路左摇右摆地穿过庆麟街,趿拉着步子往家走。不过刚走到庆麟街东街中央,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口干舌燥,特想喝水。阮大用那双迷蒙的眼睛扫了扫,一眼看中了一家店铺门口的水缸。他丝毫不顾忌水缸里的水脏不脏,扑过去咕嘟嘟喝了好几口,这才觉得舒服。喝完水,阮大就想起身离开。然而他刚抬起头,就看到水面上漂浮了一个小珠子。此时一道闪电打来,照亮了水面,也把那颗珠子映得清清楚楚。阮大伸手去摸,总觉得这珠子分外眼熟。在哪里见过呢?阮大转着糊成一团的脑子,怎么也想不起来。算了,想不到就想不到吧。一颗珠子而已,一点都不重要。就在这时,阮大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他手里一松,酒瓶便一头掉入水缸中,开着的瓶口刚好扣住珠子,连带着一起沉入水底。阮大摇摇晃晃起身,随意摸了摸后脑勺。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还记得,就这么趿拉着往前走去。家里,红枣儿还等着他呢,今夜一定会很愉快。阮大美滋滋地想。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单元写完啦~不知道大家满意不满意,最后的两个个人番外,分别写了林福姐和阮大死亡之前的小片段,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方式!爱你们么么哒!我们明天第二卷见~看到有读者对本章对于阮桂的做法不认可,这个我之前查过部分史料,按照史料直接进行了默认,想了想还是做一下修改,官府不能定罪,但不能不罚,不让他参加科考是加重惩罚,这个比他应得的惩罚要重得多。史料如下:云:“老弱不受刑,故老而受刑谓悖,弱者受刑谓之克。”规定:十五岁以下的儿童,触犯流刑以下罪名,用钱赎刑。犯加役流、反逆缘坐流、会赦犹流这样的重罪(这些罪名重于流刑,次于死刑,要在指定地点服苦役),虽然不可以用钱赎刑,但也不必服苦役,只需服刑。规定:“凡未满十六岁之行为不为罪,但因其情节,得命以感化教育。第25章姻缘结01更新:2020-09-2417:18:34长干里的早夏白日,大约卯时便开始了。这个时候的燕京天还未亮,正是昼夜交替时。迷蒙的白日光影缥缈而淡雅,好似一层薄雾,笼罩在燕京上空。一阵风儿吹过,带来夏日的炎热,也送来运河沿岸的潮湿水汽。长干里是运河沿岸的一条小巷子,原是南郊的棚户区,住的都是渔户人家,因着人口众多,又都挤在一起,便形成了长干里独特的叠户风景。这里住的都是穷苦人家,往往无钱修整院落,随着家户人口增多,便都在院中盖房,一层套着一层,拥挤而憋闷。李八郎就生在这样的人家里。他还未曾成亲,跟兄弟几个一起挤在自家的偏房中,到了夏日简直难熬。六月初的这一日,他也是满头大汗醒来。在他身边的高低床上,是他的一对双胞胎哥哥。李八郎见他们睡得正香,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光景,还是喘着热气坐起身来。六郎从上铺翻了个身,勉强睁眼看他:“这么早?”李八郎含混嗯了一声,他轻手轻脚起身,披上短褂就出了房门。原本家中的小院里,现在已经盖了三间房,一点风都透不进来。李八郎看着院中棚屋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轻声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他是不想过了。他简单洗漱过,就去厨房取了昨日母亲做好的粗面饼子,换上旧布鞋离开了家。一出家门,一阵微凉的风便迎面而来。李八郎长长舒了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他一边啃着又硬又糙的饼子,一路往巷口行去,他这些日子早早起身,就是为了多做一个时辰的工,这样也能多攒些钱。李八郎一边走一边算,自己存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家去,拥有一个自己的立身之所。这一条长巷,他每日都要走两三个来回,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巷子口。李八郎漫不经心地走着,嘴里使劲咬着饼子,眼睛在前面随意瞟了一眼。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中。李八郎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待他第二次看到地上那个躺倒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在安静的巷子里,在朦胧的清晨中,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正歪靠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不,不能说她浑身雪白。李八郎呆愣愣看着那女人,见她上身只穿了一件大红的肚兜,勉勉强强遮住了大半春光,可她修长的胳膊和圆润的肩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