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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街,是其人家的正门,若真同此户人家有所牵连,应当在后街。”赵瑞立即夸赞:“还是吉祥聪慧。”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直接吩咐让夏婉秋安排人手去后巷查,他跟谢吉祥依旧留在前街。“大人,”苏晨匆匆赶回,“大人,已经查到了雨花巷的户籍。”赵瑞接过苏晨递过来的,跟谢吉祥一起看。雨花巷的十户人家,皆是燕京富户,有几家的老字号一直开在庆麟街上,在临近的奉天等地也有分号,都是行当里的翘楚。这一家正办丧事的,是燕京有名的墨文斋的东家,姓祝,在雨花巷甚至整个燕京,都有极好的口碑。苏晨迅速道:“大人,谢推官,因时间紧迫,只能查到这些,祝家其他事宜得等回去司中翻看卷宗,才能得知。”赵瑞颔首道:“很好。”知道这一户姓什么,是做什么生意的,便就足够了,赵瑞看了看谢吉祥身上的衣裳,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灰蓝常服,淡淡道:“既然祝家有丧事,咱们还是去吊丧吧。”谢吉祥也迅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悲戚一些:“好,走吧。”于是,苏晨领着其他校尉都守在巷子里,赵和泽跟夏婉秋默默跟在谢吉祥二人身后,一起来到祝府门口。刚一走近,便听到里面呜呜咽咽的啼哭声。两个年轻的小厮站在门口,因守了一整夜,此刻正半睡不醒地靠在门框上发呆。赵和泽轻咳一声,立即惊醒了他们两人。左边那个高瘦个子的还算警觉,睁开眼睛就扫过来:“什么人?”赵和泽上前,低声道:“听闻祝家有丧事,我家少爷小姐特来吊丧。”小厮抬头看了看满脸沉痛的谢吉祥和面无表情的赵瑞,略有些迟疑:“两位未曾见过,敢问是哪一家的……?”他应当就是祝家的门房,这话粗听恰到,实则有些不太恭敬。赵和泽立即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愉。那小厮连忙解释:“还请少爷小姐见谅,只是家中少东家昨日突然去世,也未告知相熟商贾,过来凭吊的都是亲朋好友,故而有此一问。”这家死的居然是少东家?赵瑞被人阻拦,立即就冷下脸来,谢吉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赵瑞低下头,见谢吉祥冲他眨眼睛,这才压下心头的火气。见赵瑞听话了,谢吉祥才冲赵和泽摆摆手,让他把赵瑞皋陶司的腰牌递给小厮看:“我哥哥见过少东家一面,恰好我们兄妹二人就在附近,看到家中治丧才过来吊丧。”这就解释得通了。那小厮一看是官爷,生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小心翼翼问:“不知大人高姓大名?”这一次,换回赵和泽回答:“我们大人姓赵。”那小厮立即唱诵:“赵大人前来吊丧,有请。”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治丧,守在门口的最少都是管家,若是再郑重一些,家里派个少爷公子出来迎客也使得。又可能此时时辰尚早,也可能昨日少东家死得仓促,祝家这个治丧事宜确实弄得潦草,门口两个小厮也不像是很有章程的样子,看起来不太稳妥。只凭借一个官爷的身份,赵瑞跟谢吉祥两人就这么被请了进去,由另一个小厮引着,直接来到正堂之前。祝家的灵堂就摆在这里。此时,除了院中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灵堂里只有寥寥三人,都是女子。一个身形略有些臃肿的少妇正跪在香案之前,呜呜咽咽的哭声便是由她而来。少妇身后跪了一个四十几许的嬷嬷,谢吉祥只要看她一眼,便知道此人定是少妇的奶娘或者管家姑姑。灵堂中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这么富贵的人家,守灵的居然只有三个人,且还都是女子,谢吉祥心下觉得奇怪,却未多言。倒是那小厮直接进了灵堂,在少妇耳边低语几句,少妇便抬起头回望过来。那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谢吉祥被她那么一看,心中立即浮现这一句话。少妇仓促低下头去,用帕子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便伸出手来,让嬷嬷扶着她起身。待她站起身来,谢吉祥才发现她正怀有身孕。少妇被嬷嬷扶着,蹒跚出了灵堂,谢吉祥便看清她的容貌。这位应当就是祝家少东家的未亡人,她看着二十几许的年岁,眉目清秀,温柔婉约,一看便是很有体统的大家闺秀,身上透着一股沉稳。只是那双如水的眼眸又红又肿,再加上她脸上忍也忍不住的哀戚,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青春年少便成了寡妇,让人如何能不哀戚。少妇似乎已经跪了一整夜,此时走来脚步略有些蹒跚,谢吉祥心中一软,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两位可是来送别夫君的?”少妇声音很轻,带着不容忽视的嘶哑,显然已经哭哑了嗓子。谢吉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赵瑞,这才开口:“您是祝少夫人吧?我们前来却是有事要问。”少妇微微一愣,本着良好的教养,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姓柳,是祝家的少夫人。”她身边的嬷嬷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听见谢吉祥如此问,顿时皱起眉头:“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祝家办丧事呢,若有事改日再来吧。”柳夫人按了按嬷嬷的手,对谢吉祥他们依旧很客气:“两位若非有要事,定不会此时上门。”她如此说着,低下头擦了擦眼角涌出的泪:“家里出了事,谁也没想到……”她都没生气,那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若是常人,定会觉得尴尬,但赵瑞却一直冷冷看着她们,脸上浅浅淡淡,显得很冷漠。等到对面话都说完了,赵瑞才冷声问:“柳夫人,本官是大理寺左少卿,这是本官的腰牌。”他话音落下,赵和泽便捧了腰牌上前。柳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仓促抬头,似乎有些疑惑:“大理寺……?我家怎么会牵扯到大理寺?”嬷嬷见她声音嘶哑,低声问:“小姐,要不请了老爷出来见客吧。”柳夫人这样子,怕是管不了什么了。但柳夫人还是摇头,她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