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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苏秦,而且看样子,王上对他的恩宠,更胜先国相。王上单纯,苏秦可不是善类,鬼谷子先生的徒弟,那可是能令天下朝堂变色的人物。三千门客吃着流水席,又在杯盏之间,制定了对付这位大才的诸种办法,目标只有一个,让他离齐。田文出手不凡,首招便破釜抽薪,在朝堂殿议上,直接提出攻燕,原因也相当随意敷衍,就是有个燕国的农夫,在已经割送给齐国的地界上种了两棵树。这是侵犯他国地界,必须以战争讨伐之。田文的这招很有冲击力,照他这个攻势,苏秦做为燕国间谍的身份的事,他大概已经知情了,攻燕,成了,是左相的功劳,败了,是右相通风报信,叛国通敌,不只是离齐了,可能还要搭上脑袋。即便苏秦没暴露间谍的身份,那他在燕王那里,怕是也要上了黑名单,若再派人来个离间计,说不定剽悍的燕人会一怒之下,派人来刺杀苏秦。这是稳赚不赔的一招。第49章新右相大人“王上,燕国实在是欺人太甚,纵容子民强占他国领土,诸位,我大齐,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田文殿议一开,便越众而出,慷慨激昂,差点引爆了这个男人遍地的朝堂。“左相不必生气,待我率兵二十万,再次踏平燕王宫,既然燕王管理不好他的子民,那就交由我齐国来管,哈哈哈”老将军匡章用手拈着花胡子,豪迈地笑着,让跟在他后边的年轻将军们如看战神一样,两眼发光。其余臣子,摩拳擦掌,纷纷出列,要求教训燕国。田文面带微笑,像是在聆听各位的发言,实际上,他的眼风,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苏秦,在看到这位新右相嘴角扯起一个轻蔑的笑后,再也忍不住,冷着声挑衅道:“右相大人得我王赏识恩宠,以国士视之,不知对此事,有何高见”?苏秦看了他一眼,出列,朗声道:“自古出兵,除了那为博美人一笑的烽火戏诸侯,总归要有个说法,要么为地,要么为财,攻燕,能得到什么呢,地贫瘠荒芜,只长牧草,财,那更没有了,这个,匡老将军上次屠宫时应该有数”。匡章昂着头,骄傲地哼了一声。“我齐国,虽然没有楚的万亩良田,但也是仓檩丰实,不在乎燕国那些贫地,财嘛,更是没放在眼里,攻燕,纯粹就是看不惯燕王的做派,上次先生生辰宴时,送墨砚嘲笑我王不爱读书,只这一件事,就值得我大齐为王上一战”田文冷笑一声,把已经过了大半年的事情重新拿出来,做了发起战争的另一个借口。王座上的齐抿王在心里靠了好几声,他觉得自己简直可以跟那个楚怀王有得一拼,但人家好歹是在死后,自己可好,还活得好好呢,不但充当了借口,还是个特别傻白甜的借口,这事若成了,那齐王不爱读书这事,岂不是弄得天下人尽知?这个大脑袋,自小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总打着义正辞严的幌子,揭着齐抿王的老底。“左相大人,您也曾做过几天秦相,难道不知,秦燕即为盟国,又为姻亲,而现在强秦,正愁找不到攻齐的借口,您这倒好,上赶着送上去呀,至于为王上墨砚一事一战,还是听听王上的意见比较好吧”苏秦看了眼齐抿王蹙紧的眉头,再次看着田文出声辩解。众臣,包括田文,都转身,面向王上,等着这位当事人的意见。“在孤心里,送墨砚的人和反复拿此事说事的人,都差不多,孤幼时不喜读书,是实情,遭人嘲笑也情有可原,至于燕农夫的那两棵树嘛,留下树,赶走人,实在不行,打一顿让他长个教训都可以,不值得为此一战,诸位客卿,你们意下如何?”齐抿王在言语中给此事定了个基调,又在最后抛给那群出身孟家学派的仕子。这群客卿果然不负王上所望,光止战养民生息这个观点,就辨了三个时辰,田文几次插话,都被论点明确论据充分的强辩之言给堵了回来。【我得把那三千门客尽快引荐到朝堂,来顶一波这些狂生狂言】听到田文的心声,再看到田文渐黑的脸色,齐抿王以王室公子天生敏锐的第六感判断,左相右相的战争,开始了。朝议散后,田文雷厉风行地,把他的门客塞到国相府下辖的小衙门中,在殿上,则极力举荐与自己交好的官员。齐抿王也几次去稷下学宫,很随意地,要么凭长相,要么凭气质,要么凭口才,纳了好多书生,填充到新右相的府上,殿上,则大力提拔了上大夫秦园,从只司国内礼事的实职,到司外事的总领,完全替代了苏秦原先的职务,军事上,则不动声色地扩大了新军,对田单触子报上来的可用的年轻人,很大方地激赏,给足了两位年轻将军的面子。对王上的一系列动作,田文私底下嗤之以鼻,那个花瓶,也就能选出一群花来,还能得到什么大才?事实证明,貌美可不是原罪,右相府从一开始的暮色沉沉,到立竿见影的朝气逢勃,只不过月余。左右国相府还是分开行事,不过这次调了个,左相管内事,右相管外事,若有朝议大事,需共同商量决定。齐抿王把天下大棋盘交给了苏秦。而新上任的右相,并没有在众目睽睽的等待中,亮出他的三板斧,除了朝议,他就坐在右相府内,喝茶赏花。田文除了轻视,便是每天在白天做完侠士后,晚上做小人,狠狠诅咒齐抿王和苏秦这对花瓶,这不是占着茅坑不那个嘛。但周围列国,却忙得很,秦国没有放过已尽损王师主力的韩魏,把大规模的会战改成了突击战,今天夺个城,明天占个道,直到逼着两国的君王受不了这种天天半夜被吓醒的日子,主动割城给他。燕国也没闲着,与赵的接壤处,两边的士兵一点火便着,火球每每越滚越大,直到扩展成两国大战。而北面的东胡和匈奴也最会凑热闹,只要燕赵一开战,他们必率轻骑南下,抢夺中原百姓的粮食。于是,燕赵一边开战,一边心照不宣地同时在北地修建城墙,以堵住那些日行数百里的虏人。但,齐国,很安静。齐抿王到达右相府的时候,苏秦正站在一树桃花下,手里折着一枝初开的桃花。“先生好风雅”好风雅的苏秦先生转过头来,看到齐抿王一身淡蓝色的深衣,腰束白玉腰带,清淡洒脱,面含笑意,犹如一束春风,扑面而来。苏秦折下手中的桃花,插在树下木榻上的白瓶里,笑着招呼王上坐下,吩咐属下上桃花酒。“桃花酒?”齐抿王抬头看了看那满树开得正热闹的桃花,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