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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很是浩荡,有高驾在前,旁有禁卫,后有皇子臣子驾马随行,再往后,便是女眷的车马。大兴的冬猎大概十日左右,本就不是为了狩猎。选择在年二八出行,不过因着要在行宫举行新年大典。行宫背后靠山,前头就是围场,年前月余就开始布置,为的就是这一场盛宴。大兴有习俗,开年头一箭,天子射,寓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故而没得秋猎那般竞争,各家子弟也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毕竟隆冬时节的畜生,也并不可观。每年留京镇守的官员稍有轮换,只不变的是那宫中之人。秦青坐在宁家的马车里,听宁小姐介绍这兴和行宫的风土。其实离京不算远,不过大半日的行程,说起与京中的不同,倒也不是很多,最稀奇怕便就是那池温泉汤了。也不怪年年圣上过来。宁清言手里打着络子,口中慢慢说着,却瞥见对面人似乎意不在此,微微笑了:“秦meimei今年为何想来冬猎了?”秦青回神,手里的络子打得很是粗糙,便就搁下:“往年爹爹留京,我虽想来长些见识,然毕竟团圆之时,不该行。”“原是这般,meimei一说我才想起,太子殿下确然是需得秦司监,怪道年年未曾碰见过。”宁清言挑手将她手里的络子拿过来,“meimei的技艺是与谁学得?”秦青自觉惭愧,不好再看,笑道:“儿时与小丫头学的,爹爹自小教我医术,没学过这些,叫jiejie笑话了。”“哪里!”宁清言觑她,“你何故妄自菲薄,想这整个大兴,哪里能找到第二位医术赛过meimei的女子来?meimei年年甲等,怕是要接了秦司监衣钵!”这种话秦青倒是听过许多,可叫人这般直白言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宁大小姐后边接着的话叫她一怔:“说起来,今次太子殿下随驾,想来身体应是无恙了。”“太子殿下也来了?!”宁清言嗯了一声:“咱们这个东宫,你也知道的。不过有秦司监调理着,已然好了很多,那日听爹爹说起我也是有些吃惊,不过这是好事。”“是,是大兴之幸。”秦青点头,“只不过这马背颠簸……”“太子殿下是坐的马车。”宁清言笑了笑,“倒也很有意思,今年坐马车的男子可不止殿下一个,数数竟是好几位呢。”“哦?”“meimei不知道吗?”宁清言将她的络子改编好了递回去,“那蒋府的公子又摔了马,是小厮推着轮椅过来的呢!”这个又字很是精髓,带了些笑意。秦青也便跟着笑了,应道:“摔得那般厉害,那还跟来做什么。”“谁知道呢,你瞧瞧现在这络子可是好多了?”“jiejie巧手。”秦青细心收了,复又问道,“jiejie方才说好几位,还有谁?”“哦,陈二公子年年都是坐的车。”这般聊着,行进路上的时间倒也不那么难打发。只秦青到底记得,每年太子留京,陈太师也是留京的,否则陈怡榕也是无法跟着去赴除夕宫宴。既是陈家父女皆是留京,这陈二公子又缘何要来。说起来,这枫晚书院,除却秦青自己,还有一位年年甲等的,便就是这位陈二公子了。队伍是清晨出发,临近傍晚终是停了下来。秦青先行扶了芦苇下马,宁清言才从车上出来。似她们这些女眷皆是等在后边,倒没得先行进去。行宫里出来好些宫人一一引了人。秦青高挑,立在边上瞧过去,刚好瞧见那一身锦衣的人,此番正翘着脚叫木通推着,好不快活,丝毫瞧不出那日疼痛的迹象。那轮椅也很是舒适,怕是再后边塞个枕头,边走着边睡一觉也不为过。“meimei你看那边。”宁清言指了指,“若非意外落了腿疾,他定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公子。”秦青眼看着那人被推了进去,应道:“确实生得好。”“meimei这便就肤浅了。”宁清言笑了,“我说的是公子学识风骨,断不是一般人可比。”秦青语塞,这才发现那后边亦是坐在轮椅上的人:“jiejie说的原是陈二公子。”“不然呢?”这一问,当真问住了她,好在是前头安排好了,宫人躬身过来引领了他们往里头去,一路到了行宫安排下来的房间,二人才话别各自进门。蒋岑歪在轮椅里被木通推着,一路指指点点,七拐八弯地就没走过直线,后边跟着的人倒是不急不缓,就不远不近地走着。最后发声的却是打头的公公,面上堆了笑意,也瞧不出几分真意来,端是躬身立在边上对着蒋岑:“蒋公子。”“哎呦公公,这般客气做什么。”蒋岑一挥手,木通便就停下来。公公的笑容似是嵌上,丝毫未有松动,却是转言道:“这行宫景象,确然是美不胜收,公子若是想逛逛,奴才倒是能领了公子再瞧瞧。”“喔!”蒋岑不答。公公指了指后边人等:“不过今日舟车劳顿,想来旁人应是没了兴致。”“哎呀,是在下顾虑不周了。”说着终于收了翘着的腿,探了身子往后瞧去,“呦!原是陈二公子,对不住了。”后边青衣淡容的男子,此番不过是微微点头,不见情绪:“无妨。”“陈兄此言差矣。”蒋岑挥挥手,木通赶忙就推了他转身,往陈宴那厢凑了些,“方才实在不知陈二公子在后边,现下晓得了,实在惭愧。”陈宴看了他一眼,蒋岑便灿烂一笑:“陈兄你看巧不巧,这整个行宫怕就是我俩如此形态了。我么,头一回坐这玩意儿,实在还有些不熟练的地方,哎,陈兄要是不嫌弃,往后我们一起出行便是,多少有个照应嘛!”陈宴身后的侍从很是古怪地瞧了他一眼,似是想骂人,到底憋住了,反是陈宴万年不变的脸上露了一丝笑意:“既如此,也好。”公公仍是立在一边,似是未闻,见二人散开,这才重新领了路。“公子,那蒋公子实在无赖,分明是故意在前头为难公子,如何说得冠冕堂皇。”小厮关了门扶陈宴坐下,“再言说,公子怎么能与他同行,若是……”“禁言。”陈宴点了案上,侍从只得闭口端了茶来,前者用了一口,搁下。“公子恕罪,奴才这就去换茶。”“不必了。”陈宴顿了顿,“今时不比往年。”“是。”行宫里忙碌了一阵,已是入夜,皇室寝宫外全数禁军守着,很是严谨,相比较这外围,却是松散得多。毕竟过了明日便是三十,既是年节,限制也是少,各家子弟熟悉的窜了门,也不会有什么打紧的,只要不过了那界,倒是无人会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