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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东宫之命,怕是连赵怀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被送进来吧。今日她也是寻隙问过:“为何送赵怀学医?”“今生不愿他入沙场,我也不能叫他荒废。”蒋岑躲着秦管家压低声音道,“怎么讲,那也算是咱们半个儿子么不是,大是大了点,情分还是该有的……”后来秦恪一回头,他便装作瞧风景,秦青也没再说。现下忆起,这话似乎也不无道理。这几日女学这边稍显浮躁,文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好几回,可皆是贵家女,又哪里是轻易责骂的,毕竟不似隔壁那群小子,有的是皮糙rou厚的。最后也就是停了课罚大家一起抄书,自己气冲冲先走了。芦苇研着墨,很替小姐叫屈:“唉,小姐听得认真,那文先生怎么不瞧瞧,倒是要小姐跟着一起受罚。”左右皆耳,自父亲辞官后,她便就被好些人疏远了些,人之常情,惯来的贵家修学,她心中明白得很,此番听芦苇絮叨,便是一笔杆子下去,丫头便捂了额头闭嘴。身侧没了人唉声叹气,秦青终究能好生写字,只是那身边低语,学堂里仍是有些吵闹。将最后一页纸抄满,文先生仍是没有回来,秦青想了想,便站了起来,芦苇扬起头来:“小姐要去哪里?”“随我去医室看看吧。”待到两月后各司擢考,她便就要离开书院了,刚巧医馆那时候该开了,她还能过去帮帮忙,这书院的医室,她该早些辞去。芦苇应了声跟上,堂内其他小姐瞧了,复又低语起来。“那秦司监辞了官,那今次的太子选妃,秦青应是不得报名了吧?”“她那个爹爹,也太……陛下体谅,没与秦家计较,可这选妃之事,哪里还会让她去。”“也是,可怜秦小姐这般才气,如今京城怕是却无人敢提亲了。”“不过我听说那陈二公子倒是上门拜见过。”“什么?真的假的?陈二公子被下了面子还去?”“那谁晓得呢?陈太师若是不计较,倒也不是不可啊。”…………“小姐?”丫头轻轻唤了一声。宁清言嗯了一声,才发现面前的纸上凝了墨团,忙慌就拎起来,丫头上前替她重又换了纸,便有小姐转头问道:“宁大小姐参加选妃吗?”宁清言抬眼,莞尔道:“meimei呢?”“jiejie这问得,我们自是要去的,这京中谁家不去?只是宁国侯府……”宁国侯府毕竟与一般贵家不同,乃是世袭。宁清言不置可否,只是依旧轻轻笑着,其他人却也不好再问。木通往前,突地就撞了上去:“哎呦,少爷你……唉!少爷去哪里?不等秦小姐回来了么?不能乱跑啊!先生一会回来又要罚的!”蒋岑却是不理不睬往医室去,远远的,已经瞧见那人在跟书院管事说着什么,脚步一刹,按住跟上来的木通:“快,打我一下!”“啊?!”“快点!”见人犯傻,蒋岑气急,转而瞧见边上晒药笸箩里的剪刀,照着手指就划拉了一下。木通一句尖叫没出来,就被他捂了嘴推出去,吼得那叫一个人神共愤:“不好了!我们少爷手破了!!!”秦青正与管事说完话,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手指还被前头的小厮逮着,脸上倒是不耐烦得很:“大呼小叫什么,爷没事。”木通哪里管这些,吓都吓死了:“秦小姐,我家少爷手破了!流血了!”管事垂眼看了,秦青却是先行施了礼:“谢过王管事了,药材那边我与芦苇说了,现在便能跟您过去。”“好好好,你先给蒋公子瞧瞧吧。”说着王管事便就领了芦苇下来。蒋岑侧了身,直接跟了秦青进去,后者取了麻布回头,口中命道:“坐下。”木通担心:“秦小姐,我家公子有没有事啊?”“事情大了。”秦青眼都懒得掀,“再来迟一步,这血都止了。”“……”木通被堵了回来,又见自家主子的手被秦青粗鲁一抹,当真是不见血珠再出,啊了半晌没啊出来东西,“那……那还要包扎?”“不包岂非对不住你家主子一场戏?”“我家主子他……”蒋岑却已经上了脚踹过去:“你出去。”木通不可置信地瞧了主子一眼,又瞧了冷面的秦小姐,顿觉自己多余,识趣地捂了屁,股出去候着。秦青这才看了人一眼:“来得正好,我刚打算与你说,暗门倒也不需得你出面,边防之地,与大兴通商有无,叫齐树命人开些镖局,一来挣钱,二来掩人耳目,一举两得。”蒋岑却是离题千里,抓了她道:“我决定了,我要提亲!”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努力回归晚六点准时更。第三十四章不能这又是打哪里来的糊涂话,秦青端是被他抓着,目光灼灼得狠,叫她不敢直视,赶紧顺手将他按下去:“好好说话。”“我说真的。”蒋岑左右瞧了不见人,这才又问她,“近来女学那边的人,可是有欺负你?”欺负?秦青自打进这个书院,就没体会过欺负二字,她们惯来想讨好她要笔记,哪里会有这等事情。若是说欺负,那也是他蒋岑头一号,只不过未曾得逞过罢了。蒋岑瞧她眉间困惑,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她不知那些议论之词便好。不过一想起方才女学外头偷听的仍是觉得不舒服,这些官家小姐们,真是聒噪,太子到底是个可怜人,还要从这些人中挑拣。“你自歇着。”秦青转身进去取了册子,“一会王管事要回来的,你若是手不疼了,就回去。”蒋岑急了:“我说的是真的呀,我真的要去提亲了。昨日我瞧着那租赁契约上咱俩的指印就在想,这亲亲热热的样子,真好,跟婚书似的。”秦青的手便就跟着一顿,实在是没想到这二者也能想到一起去,怕是着了他的道,竟是跟着笑了一声。“你笑了?那就是答应了?”“我答应有何用?”秦青看他,“我此番还未及笄,你待要如何提亲?”一句话问得蒋岑哑了声,半晌突然憋了一句:“我突然羡慕仰桓了。”这话不明不白的,秦青没听懂,只听蒋岑叹了口气:“这皇家选妃,怎么能从十三岁起呢?多等两年不行吗?!都是男人,公平吗?”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秦青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大对劲,险些要把手里的册子砸过去。“陈公子这是怎么了?”外头管事的声音传来,并着吱悠声,二人便就同时闭了口。“腿疼,来请大夫开些药。”“好好好,我去请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