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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人喝道:“放下!”木通哪里敢耽搁,将蒋岑端端摆在了椅子上就带了门出去。蒋岑这会儿乖巧多了,只西子捧心般靠着,一个字也不往外蹦了,光是瞧着那人左右巡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他面前:“蒋岑!”蒋岑眼一闭心一横,倒豆子一般:“别,别这么大声说话,我心慌——我就是紧张,紧张得很,我明日就要参加擢考了,我今晚要早睡的,免得发挥不好你爹不与我定亲。可我总得见你一眼不是,那我只能白日来寻你,哪里晓得你今日不坐诊呢,他们又非要问我有什么病,那我总不能给自己手打折了吧,明日还要答卷呢!嗐!我能有什么病,我就……我就是心里有病,只能你来治……”第五十章轻松秦青探身往前:“那这病,怕是你这辈子也好不成了。”蒋岑一睁眼,瞧见她唇角的淡笑,嘿嘿跟着咧了嘴巴:“那大夫您瞧我这个病,它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病就是瘾,着了就没得治,只能见一次解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可是?”“秦大夫怎么晓得的?莫不是秦大夫跟我一样?”眼见着面前人已经要飘起来,秦青哼了一声:“你都说了我是大夫,那自然是晓得的,否则怎么开的医馆?”这把蒋岑彻底瘪了,闹半天这人还在讽自己呢,也罢,他这个人,惯来的能调节,这便就坐正了:“好吧好吧,今日是我胡闹了。”“嗯。”“可我也没瞎说。”蒋岑指了指自己心口,“别说,还真的有点慌。”“怕擢考不过?”“不不不,我是怕我答得太令人惊艳了,朝廷不好给我安排官职……”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口糕点,堵了个严实,仍是续完了后头的,“唔……毕竟,这样的人才往哪里都委屈了。”秦青:“吃都堵不住你嘴。”“只有你能堵住。”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秦青的脸就管不住地红了一遍,蒋岑趁着她发火前一秒将口中糕点都给吞了下去,迅速找了个话题:“那个对了!这几天司户监抓猫的事情你可晓得?”“嗯。”秦青应得很没有好气。不过也不是不想继续聊下去的模样,蒋岑便就与她道:“我昨日刚从东宫那边回来。”“这事情,是陛下的意思吧?”“司户监那群老狐狸,皇上放个屁他们都得琢磨半晌呢,何况这次的事情,蹊跷得狠。”蒋岑顿了顿,“若不是皇上示下,他们敢这般?”“陛下此举实在有意思,太子怎么觉得?”“听他的意思,倒像是皇上故意而为,只为点醒他一二。”蒋岑顿了顿,“便就命我去探一探。”秦青瞧他一眼:“怕是探的不是这桩事吧,否则你也不当这般闲。”蒋岑笑眯眯:“我夫人……秦小姐真是聪敏可人!”“这事你我都猜得出来,太子就也能想到。”秦青终是心软推了杯茶水过去,“皇上看着也没有要刻意隐瞒,否则也不会这般迅猛地又处理了此事。怕是最近太子做了什么,叫陛下知晓了?”蒋岑接了茶一把灌下,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应得正经:“东宫与皇后,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表面和气做得,实际上怎样,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此番拿皇后点醒太子,不过是叫他明白,他对皇后的敌意他一概清楚,莫要乱来。”“表面瞧着似是很维护荣皇后了。”蒋岑哦了一声:“你有其他见解?”秦青这才发现他瞧着自己眼神很是玩味,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怎么?我说得不对?”“没有,很对!你不参加擢考,可惜了。”蒋岑说罢却是又摇头否定了,“不过你还是不该参加,那破地方,没得好去的。”“……”秦青也不与他争这点破事,只继续道,“说到底,最聪明的还是陛下,太子是储君,荣皇后却非其生母,往后必有一争,他只要权衡好两者,适当地偏向太子,待太子继位,便就不担心会有后宫干政的事情。太子,一定会铲除干净。”说到这,秦青不禁寒了一寒:“你说,皇上他究竟有没有爱过荣氏?”蒋岑手里还捏着茶盏,闻言眨了眨眼:“他们宫里头的,没有这个东西。”“若是没有,为何当年皇上会坚持立她为后?”这么些年的宠爱,也是不假的。“因为总得有个人来做这个皇后。”蒋岑伸手拉了她,“就好像,总要有一个人去做那太子妃,既然最后都该有个人,为何不选个可以控制的,或者是——懂得怎么控制的?”他的手掌向来都干燥温热的,被他抓在掌心,秦青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指竟是凉的,这大热的天气,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他们这些人,都是魔怔的。”蒋岑与她道,“若是当常人想之,上辈子也不当……罢了,东宫叫我去查的跟荣氏有关。”“什么事?”“陈宴。”第二日是正是擢考的日子,秦青也不知可是被蒋岑念叨的紧张,竟是跟着一晚上都不曾好睡,外头方现了鱼肚白就爬了起来。本就是夏日,天亮得已经算是早的,这一日更是连外头的包子铺都未及开门。秦青出得院子的时候,却是瞧见秦知章已然等在了外头。“父亲。”秦青没想到会碰见他,一时间也退不得,上前道,“父亲可是在等女儿?”“今日擢考,你若是去考场,碰到那姓蒋的小子,与他道,若是不中便就不要再踏进我秦府的大门。”“父亲?”秦知章缓缓转了身去看她:“告诉他,秦家人信守承诺。”说完,竟是一甩袖子先行出去。秦青愣了半刻才明白这是何意,这分明是——应允了?来不及追上,秦青捏了拳头转了身去,复又转过来,突然就捂了嘴,有夏花坠了衣衫,轻易染上了绚烂。待芦苇跟出来的时候,也只瞧见小姐肩上几点花红,便就伸手拂了去:“小姐这么早去哪里?”接着就想起来今日有些不同:“哦!小姐可是要去考场外头瞧瞧?今日应是有很多都举家去送考的。”“不……不去了吧。”秦青低头,总不能当真跑去与他说,我爹答应了,你只要能考进司吏监便就能与我定亲?怕不是要叫他在考场外头就蹦上三尺吧。罢了罢了,还是叫他平平淡淡进去考完再说罢。据说今年的司吏监报考人数最是多,统共也就那几个位子,实在是不简单的。蒋岑又没个正形,嘴上厉害得不行,可她到底也没查问过他究竟复习成什么样子。想着,怕是比那擢考的还要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