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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越发的陌生。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熟悉的轮廓,他却恍惚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莫名的一股无所适从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没有归属感。游离飘荡的,让他感到害怕和惊慌。“你是谁?”“我是顾西辞。”“你是顾西辞,那我是谁?”“你是不是傻子,你当然也是顾西辞。”“为什么会有两个?你为什么会存在?”“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一直都在这具身体里,是你的出现,才让我不得不消失十三年。”“你……什么意思?”“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真的是因为年纪小不记得吗?笑话,那是因为五岁之前你还没出现,顾西辞,是你占据了我的身体,迫使我压抑自己十三年。”西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开了嘴,所有的话却全数堵在喉间。喉间刺痛,眼睛也莫名酸痛起来。“你……你别想编织这些谎话来骗我!”“你还真是单纯的可怜啊,不对,应该说是蠢得可怜,”‘西辞’叹了口气,“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吧?昨天晚上你干嘛去了还有印象吗?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或者你不相信,还可以去查一查沿海公路的视频监控,看看你有没有出现在那,哦,不过你也可以骗自己,是你自己梦游了。”西辞半响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瞬不瞬的望着。是重生之后的后遗症,还是他疯了?<-->>br/>“别想了,不是你疯了,而是我们两……不对,我们三并存了。”“我们三?”‘西辞’笑道:“小西,出来打个招呼。”一个怯弱的声音带着哽咽,“我要慎哥哥……”“他……”西辞拳心紧攥,“他是谁……”“向你介绍,我们两,都是被你挤掉的人。只不过小西比较幸运,可以在你喝醉之后出来。”西辞回想起从前他喝醉之后又傻又蠢的样子,不可置信笑了笑,“不可能的,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事到如今你还不信,真是可怜。不过也是,谁愿意承认,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呢?”“创造?”“可能你爸你妈嫌弃我,不喜欢我,所以就创造了一个他们更满意、更听话的一个你吧,你看这些年,你mama对你多好啊。”被创造出来的?“不!你骗我!这根本不可能!这太荒谬了!没有谁能被创造出来!”西辞一拳砸在面前的穿衣镜上,以他拳心为中心,四周的玻璃支离破碎。他看不清自己的脸。可破碎的玻璃又反照出无数个他。‘西辞’唏嘘两句,“你相信了,不是吗?”“我不信!这太荒谬了!”西辞闭上眼,顺着穿衣镜坐在地上。还有什么会比重生还要荒谬的呢?他连重生都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说荒谬这两个字。他只是,没办法接受。“是,你不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你是我创造出来的,”‘西辞’全无所谓说:“因为没人喜欢我,我只有创造一个你,创造一个乖巧懂事的你,他们才不会杀死我。”西辞声音颤抖,“杀死你?”“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其实我也觉得挺残忍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我都说了我会乖会听话,可是,”‘西辞’声音无奈,“他们不信啊!”‘西辞’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让你出来,哄他们玩一玩咯。我在你身体里看了十三年,发现其实所有人都在伪装,在老师面前伪装成好学生,在家长面前伪装成好儿子,在上司面前伪装成好下属,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得到老师的喜欢,得到家长的喜欢,得到上司的赏识,你也一样,不是吗?”西辞察觉到一丝危险,“你什么意思。”“我都学习了十三年,该实践了。”昨天一整天西辞毫无印象,轻而易举便被夺走了一天的时间……西辞手心冷汗津津。“你别想胡来,妈她不可能看不出来!”“是吗?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西辞咬牙,双目赤红,“什么赌。”“赌我多久会被发现。”西辞沉默不说话。“一年?两年?三年?时间有什么关系,不久之后我就要出国了,我会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杀死你!”‘西辞’顿了片刻,而后又笑道:“小西乖吗?”小西软软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乖。”“只要小西乖乖的,我就不杀死你,怎么样?”西辞手心紧攥,“顾西辞,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为什么不能,西辞,这是病啊,我要把自己治好。”“你不会得逞的!”西辞起身大步往外走,手握上门锁,动作僵住,仿佛一帧画面定格。门后传来敲门的声音,“西辞,你好了吗?”平直的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抹上扬的弧度,冲着门外回应道:“快了快了,就好了,妈,等我一下。”“mama在楼下等你,不许耽搁,赶紧下来。”“知道了。”脚步声越来越远。西辞双眼逐渐黯淡,身体一寸一寸软了下去,顺着门,一点一点滑了下去。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笑,听着自己的身体说话,说的不是他想说的,他憋在心里疯狂想说的话,最终也只能在心里怒吼。没有一点力气,更没有一点控制的权利。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恐惧,令他颤栗。铺天盖地的黑暗朝着他涌来,眼前漆黑一片,他看不到任何人。“你知道我十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西辞张大了嘴,guntang的泪水簌簌而下。‘西辞’站了起来,对着镜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笑了笑,“我不想再以那样的身份隐藏在黑暗里,而治愈的唯一方式,就是杀了你。”第五十章‘西辞’下楼时,元皎等他多时了。蒋明城颓然坐在沙发上,听着蒋沉壑的训斥,并不回嘴。‘西辞’见状,眼神犹豫,踌躇站在客厅里,看着蒋明城吹着的头,忍不住朝蒋沉壑解释道:“蒋叔叔,这事……您别怪明城了,我其实也不好,是我缠着明城带我出去兜风的,明城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带我出去飙车……”蒋明城承受了大部分的怒火,现在他以伤者的身份出现在这,怀揣着一肚子的委屈似得的替别人说话,谁还会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