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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抬头见人。不过来人事先显然做了准备,二楼包厢整条走廊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就这么被暴力挟着,踉踉跄跄穿过走廊,一头扎进了安全消防楼道,没注意到关门那瞬间两名杀手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彼此飞快交换了一个眼色。“二楼消防通道,他们应该是往下走了。”杨媚脱下高跟鞋,随手塞进拐角垃圾桶里,像只猫一样光着脚悄无声息跟在后面,小声说:“我进去看看,江哥你可千万当心。我猜那个姓刘的公证处主任已经被灭口了,这个夜总会八成跟贩毒的有些关系……”江停说:“知道了,你也小心。”杨媚刚要回答,联络器中赫然传来另一道别扭的声音:“小心。”“?”杨媚忍不住问:“刚才那是严副支队?”江停:“……”严峫:“……”“严副叫谁小心?”杨媚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震惊:“我吗?是我吗?”“是的,是你!”严峫咬牙切齿道:“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你是最坚强的泡沫!还有疑问吗?!”杨媚:“………………”江停扶额唏嘘:“我以后再也不会带你俩同时出来办事了……”杨媚猫腰躲在消防门前,内心默数到二十,然后将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吱呀——白炽灯光透进,没有任何动静,黑衣男子押着齐思浩往下走的脚步声在楼道里隐约回响。杨媚无声出了口气,按着耳朵里的联络器:“我现在进去了。”随即敏捷地闪身钻进了消防通道。她上次跟江停来恭州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这个被齐思浩当作秘密据点的夜总会,同时摸清了这里的基本地形。除了一二楼之外,夜总会还有个地下层作为仓库,电梯是不通的,只有走楼道才能进去,黑衣男子显然是打算把齐思浩往仓库里带。那么,地下仓库里有什么呢?他们是不是正打算杀人灭口?杨媚柔软的脚尖踩在水泥台阶上,下楼轻盈迅速,不发出任何声音。走到一楼拐弯处,她果然听见了负一层仓库门被推开的声音,正欲继续往下跟,却突然察觉到什么,头皮倏而一炸,背上冷汗唰地就冒出来了——前方脚步怎么只有两个人?两名黑衣男穿的都是高帮短靴,齐思浩穿的也是硬底鞋,在这种有回声的楼道里动静是很明显的,除非齐思浩已经昏过去被扛着走了,否则下楼进负一层的脚步声响,怎么数都该是三道才对。那么还有一个人呢?还有一个人在哪里——杨媚下意识抬头,瞳孔霎时紧缩。上方楼道扶手边,一名黑衣男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缓缓从裤袋里摸出短刀,露出了森森的笑容。作者有话要说:【为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的代表作,取材自俄罗斯童话,和春之祭、彼得洛希卡一同被列为斯特拉文斯基三大芭蕾舞剧。】听起来略有big的样子,不过没关系,江支队长可以一句话毁掉小清新。(取材自网络古早流行梗)第104章杨媚就像被猛兽盯上了的猎物,发着抖向后退了半步。紧接着,黑衣男子一手撑住楼道扶栏,纵身飞跃而下,老鹰抓小鸡一般摁住她的脖子,“砰!”狠狠把她掼上了墙!“……”杨媚根本来不及呼救,甚至连发声都没做到。她双手扒着那男子的胳膊,但根本就是徒劳,只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被贴着墙一寸寸拎起来,甚至脚尖几乎离地,全身重量都挂在了掐住自己咽喉的那只凶狠的手上。可怕的窒息几秒钟内就让她满脸血红,由红转青,由青变紫。江哥……她模糊不清地想。对不起,我可能……可能就要……这最后一点思维渐渐趋于模糊,就在她完全陷入深渊之前,突然——“什么人?!”男子猛然回头,但已经太迟了。他的脖颈被一条肌rou紧绷的手肘从后一勒,那简直就是足以将喉骨绞断的可怕力道,巨力甚至令他和来人都重重翻倒在地!“咳咳咳咳咳咳!!……”杨媚跪倒在地疯狂呛咳,新鲜空气从受伤的喉骨中大股大股涌进气管,直咳得她差点把肺都喷出来。足足咳了一分多钟她才挣扎着抬起头,两手胡乱抹掉满脸呛咳出的眼泪,抬头一看,嘶声惊道:“严峫!”·负一层。齐思浩被刚才那揍他的黑衣男子推着,跌跌撞撞经过一道走廊,眼前霍然开朗——是夜总会的地下酒窖。成排的木桶和酒架靠墙摆放,中间有块空地,空地上端端正正放着一把椅子。“你……”齐思浩似乎认出了椅子上坐着抽烟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止不住颤栗起来:“你是……”阿杰右脚横着架在左膝盖上,在香烟袅袅中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谁?”虽然不知道,但见过,甚至抓过。齐思浩抖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连rou眼都能清清楚楚看见裤管下小腿战栗的频率——那是当年他还在缉毒支队,在那个流星般耀眼夺目、神话般年轻有为的江停手下,当个领死工资跑腿小碎催的时候;在一次奔赴码头的缉毒行动中,前方特警持枪包围了一辆高度可疑的防弹豪车,然后从车后座上抓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当时他还更年轻,也更嚣张,面对十多个黑洞洞的冲锋枪口,笑着迎风举手站在那里,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现场的每一名特警,似乎要将他们的脸都记在脑海里似的。特警大队长被他阴瘆瘆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通过步话机向指挥车汇报抓住嫌犯一名,当时齐思浩清清楚楚地听见步话机那头传来江停冷酷的声音:“怎么没击毙?”“什么?”特警大队长以为他没听清楚,加重语气重复:“报告指挥车,嫌犯一名已经投降,是已经投降!请指示。”频道内沉默良久,才听江停说:“那铐回来吧。”行动结束后,那个年轻人被反铐着押上警车,突然一扭头,阴鹫锐利的目光紧紧盯住了江停。这种眼神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倍感不适,特警刚要呵斥,却只听他突然开了口:“听说你想击毙我?”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从那么多警察当中一眼认出总指挥官的,或者也可能是因为江停一身深蓝制服,肩上警衔最高的缘故。江停那张常年不见一丝表情的脸转过来,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他,跟打量一个窃贼、强盗或嫖客没什么两样。在这种堪称居高临下的注视中,年轻人突然有点扭曲地笑起来,伸头对着江停耳边说了一句话。当时齐思浩站得比较远,听不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