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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很快。他默默穿好外衫,束紧乌带,又成了方才一本正经的“房相”了,转头见她,也已经披上了外衫,只不过发髻变成了俏丽些的双髻。这意味不明的细节,恐怕别人若是注意到了,只会觉得是公主头发散了,谁能知道是发生了更多不可说之事呢。“公主。”他走过去,临窗而立,叫了一声她。漱鸢回过头,问怎么了,房相如有些不好意思,迟疑片刻,自袖中掏出那个被他擦了又擦的玉香囊,递给她,垂眸道,“不算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可是这是臣挑出来最好的物件了。”她喜上眉梢,慎重地接过来反覆看了看,问道,“你买来送我的?好精致!”他点点头,说是,却不提上次因吃醋宋洵而曾将之扔进池底之事,“公主见过不少奇珍异物,臣看来看去,此物还算入得上眼……”宰相讲话总是不太直白,这一点漱鸢刚好和他相反,索性给他下了定义,道,“这算你送我的定情之物吗?”他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说,“那就算是吧……”她开心地环上他抱了抱,“你如此用心,我很感动。放心,我会好生贴身带着它的,最好再把夜明珠磨成细细碎碎的小圆粒,从囊口灌进去,到了夜里,从这些孔中就可以散出莹绿的光,多好!”房相如一听,道,“此举太过奢靡了。”那夜明珠是朝贡之物,被她磨成个细碎,似乎太过暴殄天物,他建议道,“里头其实有了上等的香料,不加夜明珠,也已是珍贵。”她难得乖巧下来,说好,“我听你的。以后,这些不妥之举,我也不会再继续了。今日见人间劳苦,我却坐享其成,若再奢靡,未免太过不是。”房相如听后大为所动,揽住她,俯身,与她绵长地吻了一阵,然后他抵了抵她的额头,道,“今日之后,万事小心。记住,有什么事情,不要再自己胡来。”她说好,然后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句,“对了,宋洵他?”房相如没好气地哼了声,道,“你还真是惦记他!”漱鸢戳了戳他的肩头,笑道,“你这醋缸!我就是问问他现在做什么去了,至于这般吗?”房相如道,“他最近不回来,去了国子监那头,与考生同吃同睡,准备明书科去了。”漱鸢点点头,想,原来是这样,按照上辈子的走势来看,宋洵会考上明书科,做个闲散的文官,只是不知道她和房相如的未来究竟会如何了。她忽然感觉自己往前一跌,只见他又将她揽了过来,道,“你在想他?”她故意一笑,挑衅道,“怎么,你真的连你义子的醋都吃?”他噎了声,最怕她将这事情明说,父子吃味争夺女人,在他那简直是不齿!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涩声承认,“有一点点。”她笑了声,重新靠回他回怀里,闭着眼享受起分别前最后的时光,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就这还宰相呢……”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叹息,沉沉道,“没办法。这种事情,臣还是想争取一下的……”————————————那头在大明宫,黄昏时候,李睿偏巧路过宣徽殿,他站在门口看了看,也不知是找人还是在想事情,正犹豫着,见冬鹃刚好出来,于是叫住她,问道,“漱鸢在不在?”冬鹃行了礼,依照公主的吩咐,答道,“公主出宫去大慈恩寺了。”李睿抬了抬眉,自言自语道,“又出宫了?”第54章李睿沉了沉嘴角,这个鸢meimei的性子,他自己心里很是清楚。她任性恣情,又不爱受管束,就连父亲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近日来她似乎跑出宫玩的次数也太频繁了些,上次听闻她去大慈恩寺祭拜睿夫人,没多久又听说她去了街坊里玩,今日碰巧,她居然又出宫了。李睿负手立在宣徽殿前,思索片刻,对冬鹃问道,“她何时出去的?”冬鹃躬了下身,依照公主事先吩咐的答道,“回九大王,公主是巳时出去的。”她说完,心虚地飞快看了一眼九王,见他没有多想,也就稍稍松了口气。若说出公主其实是卯时就溜出去了,恐怕他就更该起疑心了。“她去哪了?身边跟着谁?”李睿又问了一句。冬鹃答,“公主前些日子生了梦魇,所以今日去了大慈恩寺,诵经祈福。身边跟着的是宣徽殿的怀公公。”又去大慈恩寺了?李睿淡淡嗯了一声,抬眼不经意地望向宣徽殿内,仿佛是在寻人。其实他方才在殿内闲的发慌,英娘又去陪皇后娘娘谈经去了,他自己一个人在麟德殿无事,索性出来散散步,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按说平常,他几乎很少亲自登门宣徽殿,可今日,却还是被什么牵引着似的,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冬鹃见九大王不说话,于是细声问道,“九大王找公主有事?要不然里头坐着等吧。奴给九大王备一杯凉茶。”李睿说不必,扫视了一圈四周,又轻轻皱眉看向她,迟疑道,“本王记得,鸢meimei身边的贴身宫人,除了你,似乎还有一位……怎么,她没跟着公主出去吗?”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柔柔的身影自深幽的宣徽殿内踏门而出,“九大王。”幼蓉唤了一声,摇摇冲他一拜。而李睿一眼就瞧见了她,眼神早已飘了过去。冬鹃闻声回头,见是幼蓉出来了,连忙对李睿道,“九大王,这是幼蓉,从前的宴席上,您应该见过。”李睿点了点头,目光漫向了幼蓉,只见幼蓉抱着一把卧箜篌自宫阶步步走下来,身姿摇曳,面带羞涩。她在他面前止步,“九大王。”,屈膝一礼,然后淡声问道,“九大王找奴有事?”见到了她,李睿方才浑浑噩噩的脑子忽然清醒过来,他朝着那琴一指,问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幼蓉答,“公主的卧箜篌坏了,奴正要送到尚宫局请尚宫修补。”李睿不禁嘲了一声,这倒是奇怪了,可从来没听说,他这个鸢meimei还有如此雅兴,竟喜欢抚箜篌。“怎么,公主如今,好琴律?”幼蓉将始末一一回了他,道,“公主近来喜听,闲时常抚琴以解忧。”“解忧?”李睿挑了挑眉。幼蓉刚要说什么,冬鹃突然走上前来,接了话,道,“回九大王,是这样的,千秋节在即,公主想着为陛下献曲一首,这才平日里随意练练。”说完,冬鹃趁着九大王垂眸思索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幼蓉,一个劲儿地向她递眼神,仿佛在怪责她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