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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大滴滑落。“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中毒了吧?他勉强靠着明山才能站稳,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不仅是迷药,还有、还有……”闻五找到喝茶听戏的苏瑛、小敏,跑了一路,抄起茶壶往嘴里灌。苏瑛正在剥花生,听他咋咋呼呼地讲完,抬头时问了一句:“所以……你下了什么药?”闻五正在“咕咚咕咚”往嘴里灌水,手背一抹,回道:“唔,泻药。”☆、第十七回君子之交托闻五的福,宣于唯风跑了一晚的茅厕。“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笔账,我会还回去的。”宣于唯风狠狠磨了磨牙,东方蒙蒙亮,明山守在门前,脸色阴沉地几乎要融入昏暗的天色里。明山先打破了平静,问:“那个‘闻五’是什么来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调查。”“赤卫军调查过了,去年闻五与苏瑛两人出现在锦城,开了接委托生意的‘买卖楼’,风评极差。苏瑛是苏护之子,当年新王之乱祸及苏家,苏家逃离雪国至今未归,至于闻五什么来历,赤卫军没有也调查到。”“是么,”宣于唯风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人间萦绕着安静得诡异的气氛,看对方的眼神仿佛充斥着难言的戒备,尤其是明山,眼神里似乎还有难以置信的惊讶。因为他觉得十四生气了……明山润了润自己的嘴唇,声音低沉地有些异样的嘶哑:“闻五曾说过他来自寰朝金阙城,不知道是真是假。”“十三,以后不要再调查他了。”宣于唯风看上去好像十分烦躁,斜睨了明山一眼,眼神犹如闪耀的黑曜石,“赤卫军的职责不是调查一个无关紧要的闻五,即便他来历不凡,也跟赤卫军没有关系。”“你在护着他?”“你为什么觉得我在护着他?”“他那样对你,难道不该报复回去?”“……这就是你调查的理由?”“才不是!——不是!”明山几乎要嘶吼了,“那晚你也看到了,他有那么好的身手,他凭什么帮我们?!他什么秉性谁都不知道,我不调查他,难道还等着他反咬咱们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赤卫军树敌太多了,锦城基本上每个人都恨不得赤卫军死,我怀疑闻五有什么错?”宣于唯风却一头雾水:“……你在生气什么?”“生气的是你!——风十四!你生气我调查闻五!”明山突然一脚跨过来,凑到他近前,“要不是怕给你惹麻烦,我早杀了他。”纯良清透的瞳孔蒙上了一层可怖的猩红血色,看得宣于唯风胆战心惊,不懂、不明白。“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罢。”明山气咻咻地走了,留下宣于唯风在原地揉眉头。他与明山时常吵嘴,吵不过就打,但像今天这么莫名其妙的争吵还是头一遭,还是为了一个外人闻五。宣于唯风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去管他,把自己锁房里睡了一整天。傍晚出门,找不见明山,便让白宵跟着,去锦城巡视。巡视之前,去了一趟天元街。“买卖楼”很冷清。苏瑛领着小敏一大清早出门玩儿去了,留闻五看家,傍晚了还没回来。闻五满腹怨言地啃包子,啃了一天包子,因为没钱。因此当看见宣于唯风踏进门的时候,沉寂的心沸腾了,脑子开始喜滋滋地幻想:怎么诓他请我吃饭呢?闻五顶着一脸傻笑打了个招呼:“宣于大人,我还以为你今后都不敢来我这儿了呢。”宣于唯风边走进来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如扔一支飞镖一样甩到闻五面前:“你的酬金。”闻五的两根手指头夹住纸张,抖开,狭长的眼睛顿时惬意地眯起:“一千两啊,出手这么阔绰!”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重的猪rou白菜味儿,宣于唯风不自觉摸了摸鼻尖,目光落在闻五叼在嘴里的包子上。闻五侧目,又咬了一口包子,没什么诚意地问:“要吃吗?”“我不吃猪rou白菜馅儿的。”“嘁!还挑?!”闻五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两根手指头捏起银票,推还到他面前:“这次算我要还了你救苏瑛的人情,这钱,拿回去吧。”宣于唯风没甚么犹豫地收了回去。又见闻五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咬了一口包子,恹恹地说:“昨天开了个玩笑,别在意啊。”“不会……”,宣于唯风轻轻“哼”了声,“前几天伙房师傅猎杀了一头黑熊,跟我拼一场酒当作赔礼怎么样?”“在哪儿拼?”“自然是屯营。”闻五立即遗憾地拒绝了:“最近生意挺忙的,实在没空,等有空了一定去。”“你这是不敢吗?”闻五撩起眼皮,看见宣于唯风正等着看自己笑话,立即将包子全塞进嘴里,脸不红气不喘地点头了:“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是不敢。”宣于唯风嘴角一勾:“拿上来——!”闻五心里“咯噔”一跳,不是不在意了么,敢情还是记恨上了?又一个少年走进“买卖楼”,闻五认出正是昨天的白宵。白宵手里托着一个木盒子,闻五眯起狭长的眸子看了半晌,怎么看都像是个极普通的盒子。直到盒子放到桌子上,听宣于唯风说:“这是谢礼,以后谁也不欠谁。”方才恍然大悟,直勾勾盯着盒子跟他冷冽严肃的面孔,闻五顿了一顿,心有怯怯然地问了一句:“里面什么东西,不会是暗器吧?”宣于唯风嘲讽的冷笑赫然出现在眼前,闻五不禁心生了一种被鄙视的错觉。“我还有事,白宵,走了。”“好的,老大。”少年跟在宣于唯风身后,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扭头,挤眉弄眼地,朝闻五做了个鬼脸儿。闻五:“……”嘁!闻五左右看了看,随手掰了一小块儿包子皮,坐在椅子上警惕地歪着脖子,屈指一弹,包子皮打碎了盒子上的小锁。只听得“啪嗒”一声,盖子弹开,里面应该是暗器……呃……不对,是活的。皮毛光滑、体型肥硕,一条细细的尾巴拖在后头,正“吱吱吱”地啃一个花生。“耗、耗子……耗子?!——是耗子啊!!——”瞬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凄惨悲嚎。老鼠圆溜溜黑豆子的眼珠子看了闻五一眼,继续啃花生,丝毫不怕人的。“哇啊啊啊——苏瑛——小敏——救命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