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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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追望着他,没有说话。 秦烁也没有要等她回应的意思,缓了一会儿就抬头,继续讲他母亲的事:“我妈的状态越来越差,有时候她坐在旁边盯着我练琴,会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絮絮叨叨让我不要怕,哭得浑身都发抖,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一些。 她和秦云亭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闹,秦云亭嫌烦,回家的次数更少了。” “后来我快九岁了,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又吵架了,秦云亭很久不回家,我有一点想他。于是我妈问我想怎么办生日party时,我说我不喜欢party,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只要爸爸mama陪我一起就好了。她说你是想爸爸回来吗,我承认了,她说好。 那天之后,她突然变好了,精神好了很多,也像以前一样爱笑了,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 九岁生日那天,她带我去见了我爷爷,然后亲手做了蛋糕,我们两个在餐桌前等,等了很久秦云亭还是没回来,我妈很反常地没生气,只是平静地说,爸爸很忙,还要一会儿才能回家。 她给我切了蛋糕,让我吃完就去睡。我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答应了。” 我是睡到半夜被吵醒的。有一只冰凉的手摸我的脸,然后抱住我,是我mama身上的味道。 其实当时房间里还有其他的味道的,但是我太困了,没留意到,只是听见她说‘不要怕,mama爱你。’ 她抱着我说了很多,她说以后还要陪我过生日,她说她爱我,她说她一点也不后悔生下我。 后来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开始乱说话,她说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她不会让我吃亏,不会让别人夺走;她说她也很疼,她也很难过,可是她撑不下去了,不如最后为我做点事;她说你别相信任何人,谁都会背叛你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势不会,你要爱自己…… 后来外面突然变得很吵,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只要睡一觉明天就变好了。 她想像小时候那样给我唱摇篮曲,可是我很困,我觉得别扭,我拒绝了。她就趴在我床边说那好吧,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就走。 我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时,她倒在地上,地上全是血,我mama割腕死了。我没有mama了。 我哭着跑出去找人打电话给医生,原来医生就在我家,他们围在秦云亭那边——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先阉了他才自杀的,手术不规范,他伤口感染,养了很久才养好。 我求他们去救我mama,他们跑过去看了一眼,说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她留了遗书,说骨灰洒在江里,不要立墓,连祭拜的地方都没留,是不是也在恨我?”秦烁自嘲,“秦云亭不是东西,其实我也不是东西,我身上流着秦家的血,我和他一样坏。当年我明明知道她生病了,还非要秦云亭回来。要是那天我没说要和他一起,或者那天我没过生日,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可是你那时候不也是小孩吗?” “哪个小孩会逼死自己mama?”他嗤笑,郁气在眉宇间聚成消不散的乌云,“我恨秦云亭恨了多少年,就恨我自己恨了多少年。我后来再也不过生日了,那是我妈的忌日,可是我连给她送束花的地方都没有。” 他没说自己其实每年那天都会去江边坐一晚。那天把夏追带回酒店后他也去了,夏夜的热风吹了一夜,他在风里想从前,惶恐地发觉自己已经记不清记忆中的那张脸。 那是他早就逝去的母亲,是最爱他又抛下他的人,是他用自私砍碎的温情。 秦烁第二天就回家,回去就翻箱倒柜地闹,一张照片都没找到。哦,他忘了,秦云亭那个杂种发过疯:尽管秦家封锁一切消息没让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活生生阉了这件事。他气得好像没那两颗蛋他就死了一样,砸东西不算完,还把他妈留下的所有痕迹全抹掉了,好像那个女人的存在只是秦烁一个人的幻想。 那段时间秦烁被接去了老宅,等他再回来,秦云亭又恢复理智了,假惺惺地装一个好父亲。 他不装又能怎样呢——女人已经睡不了了,他这辈子只有秦烁一个继承人,不想大权旁落只能培养他,忍着恶心也要装好人。 至于那个女人——他再也不提,所有人都不再提,像集体将她遗忘了。 只有秦烁一个人忘不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变得沉默尖锐、多疑易惊。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也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把自己锁在就房间里发呆。到了青春期,他又像变了个人,暴躁易怒,终日逃课打架,无所事事。 秦云亭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他试图沟通,终于在无数过激的争吵中被迫接受“秦烁已经废了”这件事。那个女人的死给他儿子带来太深的阴影,秦云亭心里清楚,既愤怒又愧疚,对秦烁狠不下心,最终标准甚至低到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然而秦烁还是恨他,连看见他都觉得恶心。 天完全黑下来了,大理石贴面的台阶太凉,秦烁被冻得不敢抬头。 “现在你知道了……我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你后悔以前喜欢我吗?” “不后悔。”夏追顿了一会儿,“为什么把这些事都告诉我?” 他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所有情绪堆积成山,好像再不说出来就会被压死。或许他是想把自己摊开给夏追看,毫无保留地表忠心,又或许他只是难过,难过得只有讲出更难过的事才能缓解焦虑。 最后他又他妈像条狗一样哭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了他好,夏追不太想给他回应,然而她实在见不得秦烁这个样子。换了别人,像温子言哭死在面前她都不会眨眼睛,然而秦烁不行,他究竟还是有些不同的。 叹了口气,她还是掏了张纸去递过去。 少年难堪地抬起脸,眼皮是红的,鼻梁也是红的。夏追怔愣半秒,改了主意,凑近亲自去给他擦眼泪。 ——“夏追。”晚风里,背后响起门开的声音,那个人甚至没细看便冷静又精准地叫出她名字,“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