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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杨修)(前置剧情)

    

    1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你新来到这座城市,在不久前刚搬到这间公寓当中,甚至在事情发生的当日你才刚刚将行李收拾归位,只剩下一些摆件尚未放上书架,但你已经精疲力尽。

    于是你倒在还散发着从真空袋里带出来的怪味的床单上,将头脸一掩,就这样在窗外叮叮当当的雨声中睡去了。

    一觉就睡到了傍晚,你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八点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晚饭,打开外卖软件左想右想没个定论,最终决定下楼去罗森买几串关东煮再加盒泡面草草了事。

    雨还在下,比起你睡前并不见小,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愈发诡谲昏暗,因着天气的缘故也未曾见到其他路人,只有你撑着伞孤零零走在人行道上。

    你从微笑着的收银员手里接过上面散着辣酱的关东煮,连泡面一并抱在了怀里,边吃边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你从郁郁葱葱的花丛边走过,不合时宜地在关东煮的香味与花丛被雨淋透的馥郁香味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血味。

    你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下,还是蹲下了身,拨开掩住的花丛,看见了被盖住的一具毛茸茸的躯体。

    你原先以为那是一只受伤的流浪猫,于是摸索着抓住了它脊背上的rou,想将它从花丛里拖出来看看。

    它的身上一点rou也没有,你几乎直接抓住了它的脊梁骨,这时这个生物却发出了咩咩的叫声,你还没意识到不对,直到在它的哀叫下将其整个小而轻的身体拖出来,你才发现这好像不是一只猫。

    如果说猫能够咩咩叫算不上是特别奇怪的事,那么猫的头上是绝不可能长出犄角来的。眼前这分明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羊崽,相当瘦小,身上有些凌乱的伤口,正渗出黑红的血来。

    你蹲在地上愣愣地看了一会,想不通城区内环怎么会有小羊,看上去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不过你惯来是很有爱心的,犹豫了一下就丢掉了关东煮,将那只小羊抱进怀里,它太小只了,只需要一个臂弯就可以装下,不难理解你为什么第一眼以为它是小猫。

    随后你就迎着大雨快步走回了家,因为怀里抱着一只小羊,所以伞也歪歪扭扭的,刷卡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身上滴下来的水染湿了整块地面。

    当你把小羊放在沙发上的时候,沙发只软陷下去了很小的一个凹痕,你擦擦脸上的水,这才仔细打量这只小羊。

    你其实没见过真正的羊,但即使如此你也感觉这只小羊长得有些奇怪。眼眶在山羊倒三角的脸上横出很长两道口子,嘴里隐约可以看见不属于草食动物的利齿,刚刚在夜色下还不觉得,这会儿却觉出几分怪异来。

    你还想再凑近些打量,这时这只小羊却睁开了双眼,它的眼睛果然很大,并且像是淬了黄金一般闪亮,像是两颗金球一样无焦距地缓慢转动着。

    它轻轻咩了一句,你忍不住应了一句,然后小羊就开始发出一连串的咩声,细小的羊蹄还撑起身体来,不住地往你这头蹭动。

    你连忙伸出手去接着它,怕它从沙发边缘掉下来,掌心碰到它的头顶,它就更激烈地叫唤起来,柔软的鼻尖在你的指腹上顶着,你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你干脆坐到了沙发上,将它轻巧的躯体放到你大腿上,一只手一下一下捋着它薄瘦的脊背,一只手放在它前头让他蹭。

    其实你也不知道这栋公寓是否允许养山羊,但是它现在好像猫儿一般小,养着也没什么,你这样想着。而后转念一想,这么瘦这么小一只羊崽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随之忧心忡忡了起来。

    随着你手上的动作,他似乎舒服了些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将蹄子抵着你的腿撑起臀尖,小小的尾巴在空中晃着,无知觉一般地一边蹭着你的手一边摆动着小巧的臀。

    你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它饿了,于是起身去拆了一盒纯牛奶,拿料碟的小碗装着,走回来放到了小羊的嘴边。

    他一看到一碗浓白色的液体,眨巴眨巴金色的眼睛,立刻就手忙脚乱地凑上去,伸着小小的舌头到碗中舔,你本以为这就好了,谁知他舔了两口,就发出了似人一般的剧烈咳嗽声,浓白色的牛奶立刻被吐了出来,星星点点溅在沙发上。

    你还没来得及去擦,就听到小羊发出了更激烈更无助的叫声,叫得你头都疼了。

    你只好又把它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捋着他背上的软毛,一边拿着手机搜索小羊崽应该吃什么。

    这样看了一会儿,你没查到小羊能吃什么,倒查到了一堆和怀里的生物风马牛不相及的山羊照片,哪怕是最正宗的黑山羊,也不是长成它这样的。

    你感到奇怪,挪开了手机低头去看怀里的小羊,这时它已经完全塌下了腰,高高翘起屁股,短短的犄角在你腰腹上不断顶撞。

    你感到很没办法,只好用手指沾了一点碗里的牛奶,放到它嘴边希望它能多少吃一点,随后抬起头又继续看手机,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指尖被湿热的口腔含住,软软的舌头在指腹上反复舔过,你稍觉安心,专注地看着手机里浏览器的页面,苦苦思索哪里才能找出新鲜的嫩草或是山羊的母乳。

    这时,出其不意的是,随着怀里小羊上下两排牙齿一错,你骤然察觉到一股剧痛从指尖传来,你啊地痛呼一声,下意识想要将指头从它口中抽出,它却咬的死死的,任由你怎么拔也只是加剧了那痛。

    你咬紧下唇,惊恐地眼睁睁看着怀里的小羊随着吸吮你的血,皮囊下的身躯迅速生长出血rou一般鼓胀起来,骨头嘎嘎作响,整具躯体rou眼可见地越变越大,压在你身上的重量也变得沉起来。

    你只好将它推下你腿间,它却仍然紧紧咬住你指头,使劲吸吮着指尖的血,直到四只蹄子都稳稳地踏在地上,整个身体变得有到你膝弯那么高,才终于松开了口。

    眼前因失血而阵阵发花,你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在睡午觉,这只是一个无厘头的梦了。然而那只山羊却眨着金灿灿的眼,对你露出了一个可称骄横的笑来。

    你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只羊笑,何况还是长得那么不一般的羊,更觉出几分魔幻。

    它没有多看你几眼,只是弓起了脊背,那上面就破开两道细小的口子,从中渐渐生长出两道折叠的rou翅来,缓慢地展开,好像蝴蝶刚爬出茧房一般带着湿润的气息。

    它抖了抖翅膀,一点也没有了刚才可怜兮兮的小羊崽形态,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后,羊蹄蹬蹬踏在瓷砖上,朝你家的玻璃窗闯去。

    你面色发白,头脑发昏,还记得自己住在十八楼,跌跌撞撞去抓它,想喊:“别跳!”

    随着他纵身一跃,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他就这样飞向了窗外。

    你直接撞在了玻璃窗台边沿,伸出手去想抓住这恶劣的生物,最终只够到了他展开双翼的一角。

    那一刻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rou翅边锐利的角,死死攥住,那只山羊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力量,扭过头来龇牙咧嘴地对着你。

    但是与此同时它就忘了挥动另外一只翅膀了,整具身体直往下坠,你们都没想到的是,它的那只被你抓住的翅膀竟然硬生生从它身上被扯了下来。

    与身体的粘合处立刻就泄出大股大股的黑色气息,他好像也愣住了,没想到翅膀会如此轻易就被扯掉,瞪圆了金色的眼瞳。

    你看着他向下坠落去,快要落地时才狼狈地挥动着另外一只翅膀,减缓了落地的速度。在你视野里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摔落到地上滚了几圈,而后往雨夜中奔逃离开了。

    你张大了嘴,比起指尖被咬破的痛楚,手里拿着的翅膀才更让你无法集中思考。

    那个翅膀相当厚重,却并不大,上面遍布着小小的金色绒毛,你从一地玻璃碎片的狼藉里退回沙发上,拿着手里的翅膀发呆。

    你还是觉得你在做梦,可是手中的翅膀和伤口都告诉你这是真实发生的。

    你有些手足无措,对着一屋子的兵荒马乱呆怔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睡一觉,万一醒来发现什么也没发生过呢。

    那片翅膀被你放在枕边,被你一直盯住思索,直到困得眼皮撑不住了,你才终于合上了眼。

    次日你醒来后并没有发现室内的狼藉有恢复原样,那片翅膀也还在你身边,唯一不同的是rou翅上出现了一些腐朽的痕迹。

    你找来师傅修好了玻璃窗,指尖的伤口也渐渐结痂了,你时常拿着那片翅膀端详,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日子还是照样过,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片翅膀rou眼可见地腐朽与破碎,你试过放进冰箱,也试过放进烤箱,都无法阻止它走向消亡。

    最终在一个早上你醒来时,看见床头的翅膀终于化成了一摊灰烬似的粉末,你手上的疤痕也长出了新rou。

    于是你断定,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你窝在沙发里思考要不要把手机里修玻璃的账单也一起删除,完全忘记那个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时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是很大力的敲门声,听上去很像寻仇或者讨债,甚至你能感觉对方踢了两脚你的防盗门。

    你感到奇怪,你家的电梯是刷卡上楼,物业没有告诉过你任何有人要来找你的消息。

    你迟疑一阵,拿起一把水果刀,迎着那激烈的敲门声走到了门前。

    从猫眼看去,第一眼你什么也没看到,敲门声却仍然在响,你再仔细打量了一圈外面,才发现有两根细长的角,正在空中摇晃挥动。

    你大声问:“是谁?”

    一个很清亮的,像是少年的声音不耐烦地传来:“是我!”

    你着实纳了一闷,这声音你并不熟悉,以为是对方找错了门,于是便将水果刀收回身后,打开了门,想解释一下说对方找错了门。

    谁知刚打开门,从你胳膊下就迅速钻进来一个声音,那角剐蹭到你手臂还被他捂紧了脑袋稳住了。

    你愣在门口,听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在你的屋子里,回过头去刚想呵斥他哪里来的小孩这么不懂事。

    皱着眉回头一看,却见大块大块袒露出来的白皙皮肤晃在你面前,一个几乎是赤裸,身上只穿着分体镂空的紧身衣裤的少年正好奇地在你屋子里四处打量。

    你大惊失色,下意识砰得关上了门。紧靠着门背惊恐地看着他花白的臀尖在你眼前一扭一扭,腿根的软rou从勒紧的裤边溢出,随着他行走的动作抖颤着。

    他这时转过了身,面对着你,脑袋朝上仰着,嘴角却是向下瞥的,朝你气势汹汹地说道:“拿了我的东西,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不是太晚了?”

    你还沉浸在他转过来的正面带来的震撼中,细细的绳子挂在脖颈上,紧绷的布料勒在胸膛前隐约还能看到rutou硬挺的凸起,平坦的腰腹交叉着几条挂绳连着下身的短裤,只有略宽的腰胯还能让你看出来他少年的形体,上面缀着些闪闪发亮的细密宝石,突兀而又和他的肤色颇为般配。

    他见你死盯着他说不出话,凑上前来,那具温热的躯体就直逼你而来,把你逼得向后退了两步。

    他还浑然不知地继续质问你:“快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刚刚脑子一阵嗡鸣,略微推开他的身子,这会儿才听清他说的什么,茫然地反问:“不好意思但是,我拿了你什么?”

    他撇了撇嘴,不太愿意启齿一般,手指绞着裤角犹豫好一阵,过了一会儿才松开,衣料就“啪”地弹回了他腿上。

    “我的……我的翅膀!”

    你前两天拿着那翅膀钻研了许久,这会儿已经有条件反射了,一提翅膀立刻能够想起来。

    但还是不太敢确定:“你说的是,我从黑山羊身上揪下来的那根翅膀吗?”

    他这才从你身边退开,继续在房子里四处打量,看他的翅膀有没有被你放在这里。

    你看着他焦急但又强作冷静的样子,有些犹豫地告诉他,你的翅膀已经完全碎掉了。

    少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待到完全理解你话语里的意思后,又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

    “怎么可能?我的翅膀好端端怎么就碎掉了?”他还觉得你在骗他,大约是觉得你一定会私藏起来,又逼近了你。

    你真的觉得他一靠近你你就有种被他大面积裸露的肌肤闪得无法呼吸的感觉,只好强行按着他的肩将他身子扭转过去,带他过去看你床头的那一捧灰烬。

    他僵硬地在你的推搡下走过去,整个人在看见那一滩还没来得及被清扫掉的粉末时彻底崩溃,哐当一下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怎么碎了……那我怎么办……”他伸出手想捧起那团灰,却拦不住其从指缝落下。

    你倚在门边看着他,觉得他胡作非为那么一会儿也该轮到你主动问了。

    你沉声问道:“你不是人,你是什么山羊精吗?”

    他本来还在念叨自己的翅膀,一听到你说他是山羊精,立刻就回过头来恶狠狠剜了你一眼:“你才是山羊精,我是魅魔大人来的。”

    魅魔?你皱紧了眉头,感到自己三维生物的认知受到了挑战,重复了一次他的话:“魅魔?”

    他又不理你了,只是把那些粉末拢进手心,喉咙里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呜咽声,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

    你蹲下去摇了摇他的身子,被他强硬地躲闪开也不恼,只是又问:“所以你是恶魔吗?为什么跑到我家里来,而且我当时分明看见你是只山羊,现在如何又变成了人的模样?”

    他很不屑和你说似的不肯搭理你,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你连忙扯住他的手臂叫他先给你解释清楚。

    不扯还不要紧,一扯,他的身形突然就开始变小,如果说原先看起来只是高中生的程度在一息之间被你抓着的手臂开始迅速缩短,整个人变成了初中生大小。

    与此同时,你看见他头上长长的角根部顶出一个小坡,很干脆地把那两根角顶落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山羊那样粗短圆钝的角。

    你瞠目结舌,看着他重心不稳一头栽在了他地上,手中的粉末也洒落一地,他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角不见了以后就飞速缩成一团,像个孩子似的把头埋在膝弯里,眼圈都红了,从缝隙中还知道瞪着你。

    你一时无言,至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初见的时候他是一只山羊,再见时头上却长出了羚羊的角,原来那是个意义不明的挂饰。

    “都怪你把我翅膀弄没了!现在,现在魔力全部都流失掉了,没有魔力我很快就要变回原型了。”他蹲在地上,柔软的金发无精打采地贴在头上,绝望地喊着。

    你蹲下身去好言相劝:“你先别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当时分明是我救了你,现在你跑回来怪我也就罢了,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我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也才好补偿你。”

    “告诉了你也没用……”他的眼睛移开了,怨恨地看着一边,嘴里喃喃着。

    你也只好沉默,只要他对你没有威胁,你其实不太想再多管这种怪事,他走了也可以把他当成一个从隔壁漫展跑错门的小孩,就这样揭过去。

    然而他哀怨地分了一会儿神,就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跳起来。你这才发现他原来戴着那角的时候角比你还高些,如今身量缩小,就堪堪到你肩头了。

    他也不管不顾,盯着你,同你说,既然你把他的翅膀弄没了,那你就得赔给他。

    你摊一摊手:“我怎么给你变个翅膀出来?小恶魔?”

    他这会儿要说服你倒是耐心了,他告诉你:他是魅魔里万中无一的男魅魔,不过男魅魔吸收魔力的能力比女魅魔要差许多,所以他刚拿到人间许可证来到人间,就因为遇到了同行女魅魔差点被吃掉。逃出来后变回原型被你捡回去,靠着你的血勉强回复了一些魔力,可是离开你家的时候翅膀被你拔掉了,魔力就全都从翅膀的缺口源源流失,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因为魔力流失而变回原型,最差的结果是消失在人间。

    当然这个前因后果是经过你大脑的提取主要内容进行分析得出的,他的原话是“伟大的天妒英才的男性魅魔”“大战三百回合后饮恨离开”“屈身于你的破败屋子”和“被阴险狡诈的你坑害而失去强大力量”。

    “总而言之,”他说:“如果你愿意改过自新帮助我长出翅膀并恢复力量,那我愿意和你缔结契约,满足你的一个任何愿望。”

    “你们魅魔都和阿拉丁神灯一样能满足我的任何愿望了,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变出一个翅膀?”你表达了不愿承担这种责任的困惑。

    他正色道:“这不一样,实现你愿望的是契约,是来自地狱的力量,我只是拥有缔结契约的能力。如果你或者我没有履行契约,那么我们彼此的灵魂都会被献祭。”

    他尾音拖得很长,好像故意在威胁你,但是你其实不觉得人死了还有灵魂,所以你浑不在意,只是问他:“那我要怎么帮助你?”

    说到这里,他倒是含糊不清了,支支吾吾一阵不肯说。

    于是你换了个问法:“对我有任何伤害或者影响吗?”

    这回他倒回得很快:“想让高贵的魅魔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才想的美呢。”

    你有些累了,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那行,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你答应得太快,以至于他眼里的光都还没来得及闪起来,他应当还在等你继续询问下去,结果你却直接答应了。

    “你你你,不再想想吗?”他吃惊地问。

    你便露出浮夸的吃惊神色,如此说道:“我还有什么好想的,既然你都说了契约对我不会有任何伤害和影响,本来也是我把你捡回来才造的孽,我自然也有始有终会做完这件事。何况我如果实在无法完成,我也不在意什么灵魂什么的,你要献祭就献祭吧,我也不会把希望放在转世投胎上。”

    你当然不会告诉他,你从来不往家里捡东西,所以在你放弃关东煮把他的原身抱起的时候,实际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甚至在之后望着翅膀的日日夜夜,你也设想过拥抱着小羊的触感和温暖。

    所以即使现在,你的怪诞小羊变成了一只咋咋呼呼的什么魅魔,你实际上还是想了结这一桩心愿。

    他从怀疑,到狂喜,拉过你的手放到他心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契约缔成,不可反悔,结成盟约后你就是我的宿主了。”

    你点点头,只觉手下的皮肤温热而柔软,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只恶魔。

    随后你随着他到了客厅电视柜前的空地,看着他趴伏在地上画着魔法阵,你的眼睛没从他翘起的露出小半臀缝的屁股上离开过。

    待到魔法阵画好,他坐在中央,向你伸出了手,于是你也把手抬起,轻轻牵住了他的。

    随着一连串咒语响起,他的身体逐渐漂浮了起来,身上红光灼目刺眼,你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眼前好像燃起了一阵巨大的红火,烫热得不可触碰,你感觉身体不由自主随着咒语的念出变得轻飘飘的。

    直到他开口问你:“你是否确定你要成为175号男魅魔——人间代号,杨修,的宿主?”

    你沉默一刻,点了点头:“我愿意。”

    随后红光最后大盛了一次,你的身躯重新变得沉重,像是跌落一般重心回到了脚上。

    再睁开眼,魔法阵已经不见了,眼前的魅魔通体白皙,只有腹部一处闪着桃粉色的荧荧的光,细细看去是什么古老的纹路。

    他抓着你的手紧了紧,金发变得柔顺而富有光泽,嘴角扬起,朝你说:“日后就拜托你了,我的‘主人’。”

    明明五官都没有任何变化,你却感觉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年,让人的眼神无法挪开,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他前一秒还笑着,笑容尚未淡去,后一秒你就看见他突然露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其他的力量,催动着他浑身失了力气,握紧你的手也松开了。

    你及时拉住,一把将要跌倒的他扯入怀中,就看见他朝你仰起的脑袋满面潮红,金色的瞳仁里的光芒已然散开,正茫然地看着你的脸。

    “你怎么了?”你拍拍他的脸颊,心中升起些焦急,你感觉他现在好像生了病一样,浑身烫热。

    他唔唔地叫着,你甚至隐约听到了黑山羊的咩咩叫,他扯着你身上的衣服,将你领口豆扯到锁骨往下了,被你勉强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掉。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湿意,发出些意义不明的喘叫,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得履行契约啊。”

    你瞳孔地震,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魅魔的喂食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