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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82,沉祁阳盯上陆野

    

下卷82,沉祁阳盯上陆野



    沉母病了。

    就在年关将至的时候,紫荆山庄银装素裹,月牙湖冰封万里,小侄女涴婧带着一众佣人去湖里救冰封的天鹅。

    大约是年关,每天拜访的人不在少数,紫荆山庄不待外客,加之梁老太太生日将至几个庄园来回的跑。

    就在这样喜庆且紧凑的日子。她却日渐憔悴,旁人只以为冰天雪地的影响,所以几个老中医来回问诊也不见好。有些事必然得瞒着家里所有人,不然若传到老太太耳里只怕这个冬天她都熬不过去。

    少有人懂沉母心里的苦,直到连织将披巾搭在她肩头。

    窗外白雪皑皑,沉母眼眶里却一行清泪流出。茶室安静清幽,她将连织拉坐在身旁,问她最初回到沉家是不是很委屈。

    剽窃她作品的人竟是沉家一份子,还代替她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年。

    这份心痛向谁述说?沉母最初以为她都理解,可原来不是。

    帮人养了几十年的孩子,这份善举却无一丝福报到女儿身上,反倒养了只吸她血的毒虫。

    这口气沉母怎么也咽不下。

    “都过去了,mama。”

    连织知道沉母得知真相后神伤愧疚,但她毕竟不是沉思娅,除了一心报仇外对沉家多年前的际遇只有感叹唏嘘。

    但他们身份地位不同尚有无数个机会矫正可于大多数浮萍般的人而言,陷害便等同于一辈子泥足深陷。

    正在这时佣人上前,说沉希小姐打来电话,想来紫荆山庄看望她和老太太。

    沉母:“这么冷的天来回跑干什么,下次她的电话不用专门告诉我。”

    佣人吓到了。

    沉母在沉家管事多年一向待人和善,还从未下过任何人脸色。

    还是连织做了个挥退的动作,佣人讪讪离开。

    沉父告知她目前还不是揭穿沉希的好时机,他另有安排。

    但沉母心结却久久不下。

    她握着连织的手,道:“mama有没有和你说过后面领养的事?”

    她这是连沉希的名字都不愿提了。

    连织摇头。

    沉母说是在她离开后,女儿的杳无音讯几乎让她一蹶不振,哪怕还有祁阳在身旁,可双胞胎连心,他的存在几乎时时刻刻提醒沉母之前儿女在怀。

    曾经有多圆满如今便有多心碎。

    沉父工作忙,哪怕悲痛也得跟着考察班子国内国外的走。

    没有枕边人述说,不足三年她便有抑郁迹象,闺蜜和妯娌都有明里暗里想劝她领一个,沉母听后果断拒绝,然而顾夫人道佛学有轮回一说。

    今日她在这些孤儿身上种的因,来日必将报到自己孩子身上。

    沉母那段时间多次去往寺庙,甚至多次听大师讲佛,不知是顾夫人那段话戳中了她还是怎么。沉母最终决定领养一个女孩。

    “可领养哪有那么容易?”

    沉母道,“我想找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希望今日对她的好,有朝一日能回报到你身上,京市的孤儿院几乎都走过了,但符合条件的却很少。”

    连织轻声道:“所以最后领养了比我小一岁的沉希。”

    沉母点头

    现在想来只怕在领养途中早走漏了风声,才会被江家寻了空隙。

    *

    “其实,我当年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孩子。”

    德国慕尼黑,四五点的时候天外已经黑沉沉,外面又飘着雪。庄园壁橱的火正热烈的燃烧着。

    白落梅在德国半隐匿了近二十年后,终于在书房接见了第一位客人。

    准确来说是后生。

    壁橱的火炉发出轻微的声响,浓郁冬夜,暖黄灯光覆盖在男人的轮廓之上。

    大约是正经约谈,沉祁阳收起浪荡和颓懒,只手搭在腿上交叠如桥。

    “没想过做点什么?”他眼里含着审视。

    白落梅摇头。

    阻止又能如何,男人若是离了心桩桩件件都能成为背叛,她阻止得过来嘛。

    更可况她比江仲鹤大了近十五岁。

    白家当年在京城权势赫赫,而他江氏一族在文.革结束才被正名,几乎是天差地别。这份婚姻最初不过是她的意气之选,他的攀附之举罢了。

    “老爷子在最初便立下规矩,有些错误可以容忍,有些却永远不能。倘若他和外面的女人有了首尾,便永不能再得白家支持。江仲鹤前六年也做得极好...”

    大概是沉默了近半辈子,骤然再遇华国故人,白落梅难免想倾诉。

    她说第七年起江仲鹤身边的秘书便换成了别人,他早出晚归,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先生去了一处深宅府邸,而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时由佣人搀扶着在庭院散步。

    “再后来这个孩子便没了任何音讯,仿佛不曾存在过,他依然在我面前担当着贴心丈夫,而我却厌倦了...”

    白落梅心性高,更何况她也不过因为爱人的抛弃报复般选择苦追她的江仲鹤。

    当初查出江启明为超雄综合征,她便想掐死他,江启明自小的性情乖张更像是对白落梅婚姻的报复。

    不过十年,她便彻底抛下所有,远居德国。

    沉祁阳听后久久沉默。

    如雾缭绕般的灯光,他一双晦暗幽戾的眸子看着她。

    “那个女人叫什么?”

    “张琪瑛。”

    沉默的时间里,他靠在沙发上,牛仔裤包裹的两条长腿笔直而松泛。

    他手却悄无声息暴起了青筋。

    张琪瑛正在沉希的身边做佣人。

    吃住了大半辈子,还将情人接到身边来,是真拿他们沉家当冤大头啊。

    他长腿一卸,既然该问的都问到,沉祁阳也不多待,起身道别。

    离开前白落梅道。

    “容我多问一句,江家,是不是要完了?”

    沉祁阳并未直接答她。

    “按辈分我得叫你一声姑姑,不问世事算是您的福气,希望您一直保有这种心态。”

    他说完就出了庄园。

    高靖在车上等着,满身风雪落于沉祁阳的大衣之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寒气骤然袭来,可高靖却觉得远不如男人的脸色阴沉。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颓懒的眸底尽显阴鸷。

    高靖递过去两份文件袋。

    “报告下来了。”

    沉祁阳直接撕开,两份文件的DNA鉴定亲子概率都达99.99%,真是苦了江家搞这么一出。

    “张琪瑛是江仲鹤接到沉希身边的?”

    “不清楚,大概吧。”

    高靖说警局那边以故意杀人的嫌疑限制了江仲鹤的自由,他们的人根本近不了身。

    沉祁阳:“故意杀人?”

    “大概是处理情妇的时候被警局抓到小辫子。”高靖笑,“这下不用你出手了。”

    沉祁阳哼笑没答,他怎么可能就因为江仲鹤下狱放过江家。

    吸进去的烟雾憋在胸腔里泛出疼意,他手臂搭在车窗外,指间轻弹烟头,红光消匿在影影绰绰的夜色里。

    电话这时响起,沉祁阳接通后道:“二叔...我这边办妥了....后天回来。”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一锤定音。

    “别的回来再说,但这事不能让阿婆知道。”

    老太太本就是油尽灯枯,要得知当年外孙女被人蓄谋抱走,后又被仇家鸠占鹊巢。怕是这个冬天都熬不过。

    高靖道:“沉希你打算怎么办,她似乎不知情。”

    “论迹不论心。”沉祁阳冷笑了声,眸光骤然生刺。

    “她这二十多年吃喝沉家,鸠占鹊巢耍的威风可不在少数,总得让她全部吐出来,从哪来滚哪去。”

    车子朝酒店驶去,沉祁阳道:“你帮我联系阿布勒,找他要两个人。”

    高靖:“干嘛?”

    阿布勒掌握着东南亚最大的杀手组织,当年和沉祁阳玩得无法无天,两人也曾一只脚踩进黑道。

    沉祁阳不答反笑:“你说洪帆逃出国也大半月,该是和江启明汇合了吧?”

    男人面上散漫不羁,但高靖大惊:“你是想...”

    国内弄死个人麻烦,警察追踪的陈序一大堆,更何况他盯着沉家这个姓氏更是不能沾染半点。

    可国外不同,弄场暴乱浑水摸鱼分分钟的事。

    当初沉祁阳没空在意江启明,哪怕知道他和洪帆交好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如今却是两个都不打算放过。

    “阳子,江启明暂时不行。”

    高靖说京市公安局的人正在死盯着江启明,总指挥是个刺头,若是被他查出蛛丝马迹怕是会像狼一样死咬不放。

    沉祁阳呼出口烟,声线也显得缥缈:“负责抓捕江启明的是谁?”

    “京市副局陆野。”高靖道,“他爸是贺省长。”

    沉祁阳微挑眉,高靖已经打开平板将陆野的具体信息给他瞧,条条框框的。

    “履历不差嘛,都快成英雄了。”

    沉祁阳嘴里叼着烟,狂妄突然就浮上面容,“但我这人还就喜欢搞刺头。”

    *

    梁老太太生日前天,正是大雪时节,全家陪同她去了温泉庄园小住。

    这是沉家的又一出别居,冬日偶尔闲住,其余时间交给佣人搭理,听说光是地价就值几十亿。

    沉父年关最忙,鲜见的竟是连沉家二叔和沉祁阳也没在。

    小meimei涴婧最是爱雪,一打大清早雪花飞坠,万里层云,她已经扣响了连织的门,央着她出去堆雪人,不去就左右扣门横生不让她睡个安分觉。

    连织最是怕冷,两个羽绒服一穿比熊还壮实,靴子一脚踩进半尺厚的雪里半天都拔不出来。

    涴婧在一旁咯咯笑,一个雪球砸来。

    “好啊你!”

    连织索性团了个雪球砸回去,两人在雪地里还没跑圈,由于穿得太过笨拙,她一头扎到在雪地里。

    “思娅jiejie!”

    连织吃了满嘴的雪渣,正要呸呸吐掉,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阵笑。

    她被人抓着后颈拎了起来,如同抓小鸡那般。

    连织转头便对上沉祁阳顽劣幽灼的黑眸。

    他道:“知道要过年了,但也不用给我行叩拜礼吧?”

    ——

    看到有宝儿在说弟弟不知道陆野的存在。

    这不就要正面刚了嘛。

    今日一章,晚安。这几章我可能会边写边修,修了哪里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