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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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客栈的暮云回头望了一眼乖乖跟着的两个乞儿：“让他们进来吧。”
“哎哟，客官，您这是……？”
“两间房，要最好的，劳驾再帮他们两个清理干净，买几身衣服。”暮云摆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我们初来此地，正缺两个跑腿的随从，他们若好用就省得去找人牙子了。”
“好勒好勒！两间上房！”店掌柜对楼上吆喝了一声，下来了个店小二给暮云带路，顺手想接过暮云背着的箱笼，被暮云避开了。
“不用，你带路即可。”箱笼里装着的可都是娘亲的东西，怎么可能过外人的手。
小二笑着应两声，将四人带到二楼相邻的两间房前，然后跑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走前还对两个乞儿笑道：“你俩个可算有好日子了。”
看上去也是认识。
暮云对着女孩交代道：“一会儿洗干净去楼下叫一桌饭菜，吃饱了再来找我，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女孩拘谨地咬了咬嘴唇，动作牵动了面上的烧伤，显得有些可怖，她顿了顿，又开口：“谢谢您……”
暮云觑了她一眼：“不是我要的你们。”
说罢，牵着顾千寻进了房。
顾千寻一路都没什么话，进了房间还在走神，直到被暮云抱住才轻轻啊了一声，碧绿的眸子望向暮云，有些反应不过来。
暮云坐在床沿，将少女搂进怀里，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娘亲……我好累……”
他们自出了万灵山便一路御剑飞行，整整三天三夜才于今日黄昏时到了檀城，虽然也没那么累，但……该撒的娇还是要撒的。
顾千寻听了暮云的话，习惯性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就像从前安慰那练了一整天剑的小崽子一样。
暮云低着头，不让顾千寻看到他勾起的嘴角，眼里是满满的依赖和满足。
还不够。
暮云继续压着声音哄道：“娘亲，饿……”
顾千寻就又习惯性地解开衣领，挺起小小的胸脯来。
暮云登时红了眼眶，紧紧盯着阔别已久的rufang，咕噜咽下一口口水，低头覆了上去。
至于那不停闪烁银光的琉璃剑，看不到看不到。
有本事就顶着天道威压出来打他一顿。
他还能再装装可怜。
这次琉璃剑的银光顾千寻看见了，但她只摸了摸剑身，再没什么别的反应。
她还在想那个痴儿。
万物有灵，灵分三魂七魄。这三魂中，一名胎光，属天，主生寿；二名爽灵，属五行，主能智；三名幽精，属地，主灾衰。
而灵根，便是自这第二魂爽灵中衍生出的，因而才会有五行之分。
那个痴儿之所以痴傻，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中完完整整的一魂，而且是主能智的爽灵。
为什么会被抽魂呢？
又是怎么被抽魂的呢？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问酒生。
“酒生，你会抽魂吗？”
酒生正在她的意识海洋里肆意舒展自己黑色泡泡集合形成的怪异身体。从一团雾气演化出实体之后，祂就总是在她脑子里跑来跑去，每一个角落都要踏足。
酒生没说会不会，语焉不详：“灵魂这方面，乖乖才是行家。”
顾千寻又思考起来。她确实对魂魄有些了解，毕竟以灵魂状态在【轮回之境】飘了三千年，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把自己掰碎了观察观察。
但要说行家，恐怕是算不上的。
至少她就不能单单抽出三魂之一而不破坏其他魂魄，也做不到让被完整抽走的那一魂再生——黄泉忘川也做不到再生，只能修复。
就像一颗小树苗，拦腰折断兴许浇浇水施施肥还有活路；被连根拔走了的话，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土坑，忘川河水都无能为力。
她比忘川河还要差一些，一不小心修歪了，可能会导致变异。
暮云就是被她修歪了，从半个火灵根变成变异雷灵根。
对哦，暮云当年就是被抽走了一半的爽灵。
顾千寻空洞的眸子一下闪出光芒来。
暮云是被江家害的，这么说，江家一定知道怎么抽魂，那江家这一代嫡系长女江绮绮，估计也会知道一些。
顾千寻开始期待遇见江绮绮了。
至于不让暮云和江绮绮遇见的轮回任务——有了新玩具熊，谁会在意破积木盒子呢。
“娘亲，你在想什么呢？”暮云有些不高兴顾千寻的分心，从小小的嫩白奶子上抬起头来，嘴角还挂着一滴满到溢出的乳黄色奶滴。
顾千寻正歪坐在暮云大腿上思考着，两只脚交叠悬在一侧，挨不着地也碰不到床沿，无意识地晃来晃去，听见暮云叫她就转头看去，目光正好落在暮云嘴角那一滴乳黄。
绾绾和小云都好喜欢吃奶。
尤其是小云，一天三顿当饭吃的。
是因为好吃吗？
好像她自己还没吃过呢。
她奶子太小了，低头够不到。
顾千寻凑了上去，水润冰凉的双唇拂过暮云的面颊，停在嘴角，微微张开，如蛇般小巧灵活的舌头将那一滴漏网之奶勾进嘴里。
呕。
好腥。
顾千寻吐着舌头，有些可怜起小云来。万灵山没有食物，她和绾绾倒还好，就是难为小云了，只能吃这么腥气的东西。
看上去还吃上瘾了，都出山了还想吃。
这瘾能戒吗？
怎么戒？
美沙酮，还是丁丙诺非？
或者用盐酸二轻埃托啡？
不行，这个有精神依赖性。
还是用盐酸苯醚唑啉比较安全……
盐酸什么？丁丙什么？这些是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脑子里？
不能想，再想又要头疼了……
……
暮云不知道怀中少女的思绪一跃千里，只呆愣愣看着她吐出的鲜艳舌尖，他的灵魂已经随着那一滴乳汁一起被他娘亲吞到了嘴里，现在正在喉咙边缘上下颠簸。
归宿是她的胃、小肠，或者其他任何可能存在于她体内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