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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替贺知予cao起心来:“贺总,林小姐那边需不需要告知一声?”贺知予摩挲着贴纸的指尖一顿,眸色微暗,沉默了几秒才道:“待会再说,现在先去机场,要最快的一班,晚上还要赶回来。”就算是最快的航班,一去一回也要凌晨了。反正明天也没有行程,不是可以休息一晚再回来吗。何助理欲言又止,但看了眼后座上满脸倦意正闭目养神的男人,想说的话在嘴里一转,又咽下了。他不配。单身狗着实理解不了这种熬夜都要赶回来见面的行为。“奶奶,医生说了,晚饭后散散步有利于消化,您怎么也不听。”“那不是你这个小子也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贺老夫人笑着嗔道:“你回来,不就能陪着我散散步了?这么久不回来看奶奶,我还以为你要忘了还有我这个老婆子。”贺知予弯了弯唇,把茶几上散发着热气的水杯端给贺老太太,“我哪能忘了您和爷爷啊,公司里事情多。这不,今天刚处理完事情就来看您们了。”贺老太太被他几句话说得笑开了花,看了眼何助理放在桌上的一大堆礼物,意有所指地笑着感慨道:“你可别哄我这老婆子了,要是平常时,这话我就信了。你今天匆匆忙忙赶来,怕不只是单纯地念着我和你爷爷了吧?”贺知予微颔了颔首,纤细的睫毛垂下轻颤了颤,低低地笑出声,莞尔:“还是奶奶您最了解我。”贺老太太笑得更开怀了,眼尾的皱纹叠在一起,勾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却依旧优雅从容。“那可不,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还能不了解?”说着,贺老太太心里一涩,又想起了白发人送走黑发人时,黑发人年轻的面容,淡笑着叹了口气:“你和你爸一样,那点心事啊,藏不住的。”贺知予乖顺垂着的眉眼一滞,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快得叫人以为方才的失神不过是个错觉。一声嗤笑从对面传来,空气霎时间因为这声笑凝滞住。贺老太太偏头看向她,眼底笑意冷了些:“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妈,知予,你们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彭慧面色丝毫没有异样,笑眯眯地看了眼贺知予,又抿着唇对贺老太太弯了弯唇:“您说知予藏不住心事,可我看,老爷子说要把公司交给他的事情,他不是收得挺严实的吗?要不是最近有人说起,我还不知道呢,还叫外人笑我消息不灵通。”她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就差指着贺知予的鼻子骂了。贺知予掀起眼帘静静地看着她,直直对上彭慧丝毫不掩饰的愤恨目光,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不在意地移开眼,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无关紧要的物品。这种感觉,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彭慧气得直咬牙。“你确实消息不灵通。”贺老太太脸颊上最后一点点笑意也殆尽,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阿成cao劳过度,生病了你不知道,瑶瑶的成绩下滑要被请家长,你还是不知道。”“有人告诉你谣言,怎得就没人告诉你这些事情?”彭慧浑身一震,瞳孔蓦地收缩,急切地站起身:“贺成生病了?!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字还没说完,彭慧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戚戚,很显然是明白了什么。见状,贺老太太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慢慢悠悠地拨转着珠子,不紧不慢地看了她一眼,开口:“你每天那么忙,能分出精力关心他么?”贺老太太攒了很多话想说,但是当着贺知予一个晚辈的面指责终究还是不妥。贺知予敏锐察觉到她的想法,站起身温润地笑了笑:“奶奶,我有些饿了,去厨房找点东西吃。”贺老太太对贺知予这副性子又爱又恨,太懂事了,就总是容易被忽略感受。面对贺知予时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朝着他点了点头:“去吧,多吃点,都瘦了。”贺知予离开客厅后,客厅里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凝滞了。“我向来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是你和阿成之间的事情,还是几个孙子孙女儿的事情,我是都不愿意插手的。”贺老太太平和地看着彭慧,“但是这几次你有些过分了,竟然把手伸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再不满,再觉得不公平,也不该联系着知予的对家给他下绊子。”贺老太太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孩子不比你和阿成轻松。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了儿子儿媳,他也年少没了父母。年少离家,也好在林家夫妇是对好人,真心实意的好人,才让他能走到如今。”“阿成从来就不喜欢商场的名利争夺,在公司焦头烂额,回家了还要面对你关于公司的纠缠。他也是人,他也会累的。知予有能力,也有天分,老头子不希望阿成太累了,业不想看见公司垮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从未有过偏心的想法。”贺老太太心口发堵,“只是,阿成真的很累了。我们年纪也大了,同样的悲伤我们不想再承受第二遍了。”彭慧怔住了。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贺老太太瞧着她这副模样,神思也有些恍惚,再回神时,眼眶间多了几分湿润,望着窗外已经暗沉如浓墨的天色,沉沉抒了口气:“从前,你也是阿成宁可忤逆老头子都要娶回来的小姑娘。那孩子的母亲一眨眼都走了好多年了,你也该——”她刚想说放下,却又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他人放下,到了嘴边的话又换了:“知予也是极喜欢那小姑娘的,你若是过不去那道坎儿也罢,别针对人小姑娘就行了。”直到贺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彭慧还坐在沙发上。贺老太太刚走到厨房就看见贺知予倚在墙边,阴影落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听见脚步声,贺知予敛了敛神,走过去扶住贺老太太:“奶奶。”他弯着唇,笑得温雅,仿佛不曾听见彭慧的话。贺知予这一年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贺老太太多多少少都知道。只不过,她一直认为,儿孙们的事情该由他们自己决定,旁人再cao心着急都是无用的,索性便放宽了心,将唠叨放在了肚子里。“陪我走走。”贺老太太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两人朝着小花园走去。“需要奶奶做什么?”贺老太太问。贺知予一顿,失笑:“还是奶奶心细。”“也不需要您做什么,只是希望您可以看在我的份上,让她放下心来。”贺知予诚恳地请求,提起林予乐时,唇角不觉扬了扬:“小姑娘爱胡思乱想,我怕她有天真跑得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