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问雪上仙：愤怒不一定会让爱变成恨

    云翳山常年雾霭蒙蒙。进入山中，雾气会在眼珠表面形成一层目霭，虽说目霭的症状会在离开后的三日内消失，但这里仍旧是个极其危险的所在。

    然而目不能视，其他感官反而会更为敏锐。都说问雪上仙箭法艳绝天下，这云翳山功不可没。

    到达山顶时年浮玉已经看不见任何事物，她只得跳下飞剑，徒步行走。还好这地方她曾经来过，算不上陌生。

    察觉到一缕不同寻常的风，周遭的空气都因此冷上几分，年浮玉侧过身子，颔首施礼：「柳前辈。」

    「嗯。」

    淡淡一声回应，柳云冷漠的声音透过蒙蒙雾气传了过来：「倒没荒废。」

    「前辈传授的经验，浮玉不敢忘记。」

    敏锐的直觉，是柳云教她的第一课。

    察觉到有什么搭在手腕，年浮玉微微挣动了下，被柳云拦住。

    「别动。」他低语：「你身上浊气太重。」

    年浮玉拧眉不解：「浮玉不曾听闻什么浊气……」

    柳云缓慢靠近，温热的鼻息扫过，他紧抿着唇，将她的腕子握得更紧，一字一句道：「其他男人的气息。」

    用力挣脱，年浮玉后退两步：「前辈，你逾越了。」

    「逾越？」视线受阻，年浮玉看不到柳云的表情，只听见他冷哼一声：「之前怎么不说逾越？」

    年浮玉假装听不懂他在讲什么：「魔头既然回归，前辈可有什么想法？」

    柳云再度「嗯」了一声，似乎默许了她转移话题的行为，接着她的话继续道：「年浮玉，吾不是嵇慈，断海和踏枝也不一样。或者说，其他仙门都和踏枝不同。」

    「前辈是指……」

    「并非所有修仙者都愿为旁人牺牲自己。上次仙门联合抵抗，不过是迫于嵇慈所给的压力。」

    年浮玉靠近他走了几步：「前辈，这我清楚。浮玉并不想效仿师尊，毕竟现在踏枝的实力也不允许。」

    柳云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你想如何？」

    「此次前来，浮玉恳求前辈在某个重要时刻施以援手。」

    柳云淡淡笑开：「想利用吾？」

    「前辈答应么？」

    「要吾帮忙……你想好用什么换了？」

    「前辈尽管提。」

    「呵。」柳云精准地走向她的方位，颔首在她耳边低语：「吾的藏宝阁，还缺一个漂亮的摆件。」

    「前辈，人做不了摆件。」

    他勾起唇角：「怎么不可？做成玩偶，听话又乖巧。」

    「前辈不觉暴殄天物？」

    「嗯，的确有些。」柳云不再同她开玩笑，抬手拿去落在她头顶的一片树叶：「吾要闭关三月，断海缺个管事之人。」

    「柳前辈没有大弟子？」

    「……同没有无甚区别。」

    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年浮玉点头应下：「前辈，交给我吧。」

    当年嵇慈涉猎之广，几乎到达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程度。更可怕的是他样样精通，即便做不到最强，也定在前三。断海虽是个以弓箭为主要武器的仙门，但年浮玉作为得到嵇慈全部传承的弟子，挽弓射箭自然也不在话下。

    「还有。」柳云掐住她的下颌，指尖在她粉唇上轻点，警告一般：「莫再同你那些师弟们胡闹，乖一点。」

    年浮玉粉唇微张，回道：「前辈，那大多是意外……」

    「你说谎已不会脸红了？」松仙面色沉下来：「看来长大不是件好事。」

    她笑：「前辈为何不信？」

    「吾要听实话。」

    「确是意外没错。有浮玉刻意为之，也有顺势而为。」年浮玉叹了口气：「师弟们的孺慕之情……浮玉无法回应。但他们各个倔强，抓住什么就不肯放手。」

    柳云的拇指在她颊畔摩挲，玉戒冰凉的温度让年浮玉眉头一皱。

    他肯定道：「你想激怒他们。」

    年浮玉点头：「浮玉不是值得他们托付之人。」

    「愤怒不一定会让爱变成恨。」柳云摇摇头，松开她：「你还是天真。」

    「在前辈面前，浮玉自然怎样都算天真。」

    柳云意味深长道：「不过，你装傻的本领倒不错。」

    「前辈说笑。」

    「呵，来。」

    柳云丢了把短弓给她。

    「让吾看看当年教你的那些……你还记得多少。」

    *

    来人呀～送可怜作者一颗珍珠好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