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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射精的时候,许从周听见了他低低的呻吟。他没立刻起身,脸埋在她肩头,下巴磨红她的脖颈。他微微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她果真和做之前说的一样,只是看着他。她眼眸里蓄了一些泪水,瑰丽如猫眼星系,绚烂同玫瑰星云一样。上次zuoai的时候段弋就发现了她耳舟上的耳钉,打在软骨上,有些骇人。他伸手碰了碰,问:“疼吗?”段弋说的不清楚,她回错了意思:“还好,但爽的。”许从周以为是上次说他技术不好给了他心理阴影,所以开始在事后采访她感受了。说完,他才起身,从她体内退了出来,他解下套子,抽了两张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段弋下了床,捡起了地上的浴袍进了浴室。他草草的洗了个一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许从周已经睡着了。她侧着身,堪堪盖在肩头的被子没能遮住她好看的锁骨,项链因为姿势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他没也叫醒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去浴室找了一块毛巾,打湿后轻手轻脚的帮她收拾腿间的粘腻。-和盛扬分手后,木已成舟,在面临那些不可逆的事情的到来,许从周选择逃避,她像康有为一样逃去了瑞典。她有一个修读中世纪文学的朋友,叫宋清途。在牛津大学的图书馆‘打地铺’睡了一周后,宋清途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家出走’。当时许从周正在欧陆北角,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南边。宋清途订了飞机票来找她,结果到错了国家。许从周在瑞典,宋清途到了瑞士。北欧和中欧。——“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居然以为瑞典是做手表的那个国家吗?”宋清途说,自己人虽然从图书馆出来了,但脑子还留在罗马帝国衰亡和文艺复兴里。两天后,许从周在瑞典首都的阿兰达国际机场等宋清途,宋清途手里拿了本卡尔维诺的。两个都分手了的姑娘在斯德哥尔摩排遣难过,宋清途跟酒瓶一起瘫在地上,东倒西歪。她像个瑞典人,清醒的时候文静内敛,醉酒后像个话痨。宋清途问:“你和盛扬怎么样?”许从周拿着酒瓶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斯德哥尔摩的夜空:“早就分手了。”听罢宋清途以男友下半身为中心点,以刻在男人脱氧核糖核酸里的花花肠子为开头,将她那个滥情状男友骂的族谱升天。宋清途夜里骂的难听,第二天接到了她男朋友的电话又屁颠屁颠的赶回了学校,那本被她遗忘在了许从周的酒店床上。书本某页的一脚折了起来。……“放弃一切东西比人们想像的要容易些,困难在于开始。一旦你放弃了某种你原以为是根本的东西,你就会发现你还可以放弃其他东西,以后又有许多其他东西可以放弃。”……只剩下许从周一个人去了瑞典首都的东部,导游给她指明了方向,大概那个位置是‘北海草堂’。‘北海草堂’已经寻不见踪迹了,她又去坐船在海上眺望老城区。有对夫妻的相机坏了,许从周替他们一家三口以老城区为背景拍了照片。闲聊之后得知他们新西兰人,前天是从挪威一路游玩过来的。上帝的手艺的确要比女娲好许多,得到夫妻的同意,一路上许从周拍了许多他们孩子的照片。幼态,奶渍,腼腆……回国的消息她一个都没透露,只是去理发店把万年不烫不染的长发倒腾了一遍,烫了卷发,染了颜色,让推荐办卡的理发师赚了一笔。后来她背着相机和课本继续上课,带她的孟老看了她镜头下的瑞典,没有多做评价,本就是出于遣散负情绪,成品里多带有糟粕。后来盛扬和别人在一起了。她怎么也没能做到的那句话。-许从周做梦了,但梦到的不是虚拟的故事,是之前她去瑞典的一些事情回忆。一夜,她睡得不太好。习惯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夜里段弋一翻身就会闹醒她,她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是夜里她觉得有些冷,往他那边挪了挪。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怀里了,胸前横着一截手臂,肌肤相贴的部分比其他地方更热,她翻过身,也没有弄醒他。许从周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和他一块儿过夜了。她是赤裸的躺在被窝里,但他穿了件长袖的宽松打底衫,打底衫的领口很多,露出的皮肤上,有她昨天留下的抓痕,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黑色的胡茬稍稍冒了出来。段弋的睡颜意外的很恬静,像那句‘宇宙便利店会在梦境里贩卖guntang星河,所以快去睡觉吧陌生人’一样岁月静好。世界未解之谜很多,就像女生用各种护肤品好好保养,也敌不过一个男的用块十几元的毛巾洗脸来的皮肤好。许从周看了他快小半个小时,他才幽幽的醒过来。退房前他们又做了一次,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脖子上,因为没有洗漱,他们省去了很多,借着昨天的成果,他进的轻车熟路。亢奋的身体相拥着。后来他们起床,在洗漱完后补上了那个吻。唇齿间是酒店牙膏的味道,他啜饮着,轻咬着她的唇舌。-酒店的停车场还停了不少的车,寒意有些重,她脱着一副酸痛的身体窝在副驾驶座位上懒得动弹。段弋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一些,看见停车场墙壁上的广告他才想起。伸手去够后座上的小礼盒。是昨天他出去拿手机时候特意去买的。一个苹果。他也没有弄的多浪漫,主动承认自己是看了有人正在卖苹果,他想到平安夜要送苹果。包装看上去不像是水果摊批发的那种十五块钱一个的苹果,他大概是被店家在包装上宰了不少钱。平安夜给了苹果飞涨的身价,过了今晚又会归于原位。多像个渣子突然给了一个备胎一次回眸,赏光结束后,备胎还是备胎。苹果还是苹果。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她捧着那个苹果看了一路,心里有些难言的情绪,或是感动,或是内疚,或是羞愧,再抬头,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她让他就在小区门口停车,下车前她叮嘱:“等我一会儿。”许从周下了车,直奔小区旁边的便利店。透过挡风玻璃和便利店的玻璃墙,段弋能看见她正在粗粮主食货架上找东西。她拿了倒数第二排的货物,结完账又走了回来,寒意找准了开门的间隙涌入车里,她把手里的购物袋给他。段弋看见了,知道是个面包。打开看也确实是个面包,包装的右下角写着口味——红豆味。她侧着坐,手肘搭在中控的储物格上:“段弋,你听说过王维的吗?”他大脑里一个名为“高中回忆”的文件夹正在被读取,也有过一个人拿着杯红豆奶茶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