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恩托】两日一夜琐事（中）

    晚上，附近的帐篷差不多都熄灯了的时候，玛恩纳钻出了自己的帐篷。

    他抱着自己的睡袋，若无其事地瞧了一眼远处守夜的同伴，守夜的同伴也若无其事地瞧了他一眼。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玛恩纳走到托兰的帐篷边上，步伐训练有素、轻盈又干练，无声无息地踏在草地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好的骑士老爷竟把训练用在这种地方。

    他用力踩了踩固定外帐的地钉，仿佛在善意地帮好友把帐篷松掉的钉子安紧。这是“敲门”。

    过了几秒，托兰帐篷里的灯晃了晃。这是“进来”。

    于是，玛恩纳上前拉开了托兰帐篷的拉链，把自己面包一样柔软的睡袋塞了进去。

    好吧，这一步显然不能那么安静，但任何人都有半夜出帐篷解决私事的时候，对吧？或从外面的包裹里拿点东西，或身上痒痒了去找条河洗个澡，总之，有很多理由在晚上发出这样的声音。

    等到玛恩纳本人钻入帐篷的时候，托兰已经半个人进了睡袋，肩上还披着件外套。这次拜访非常不巧，因为这位萨卡兹正在做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他正就着头顶的手电筒光看书。

    你在看书？玛恩纳刚钻进来就用眼神询问。

    不行吗？托兰用眼神回答，又示意道：关门。

    等帐篷的拉链被吱吱拉上，托兰才对好友晃了晃手里的书；定睛一看，标题竟然是——《卡西米尔乡间风味：三十分钟简易家常烹饪秘笈》。

    “……什么时候买的？”玛恩纳小声说，捡起自己丢进来的睡袋，跪在地上仔细铺在托兰旁边。

    “上周。”托兰理所当然地回答，仿佛他不是个像勤劳的家庭主妇一样在床头看烹饪菜集的赏金猎人老大。他把书随手一扔，转头看向旁若无人铺“床”的玛恩纳。“所以？我的骑士老爷大半夜有何贵干？”

    “有事来找你聊聊。”玛恩纳坦然地说，铺好便手撑脑袋侧躺在上面。“没发情，你可以放心。”

    现在也不是他该发情的时间。虽然他割了腺体，发情期不太稳定，但一年下来也不会有几次，而且他没有味道，所以现在知道他是Omega的人只有托兰。关于玛恩纳是怎么向自己的好友透露这件事的，以及透露后发生的事，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嗯哼，聊聊。”托兰又露出他那种尤其狡黠的眯眼笑容。

    “我很麻烦，托兰，这是你自找的。”玛恩纳毫不留情地说，“你怕是还要忍耐我很久。”

    “是啊，老大不好做啊，为了留下你这么个强大的战士，我连个觉都睡不好。”托兰说。他开始脱外衣。

    “托兰，我什么时候说要做那种事了？”玛恩纳又声明道，“我说我只是来找你聊聊。”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老爷？我只是准备躺下了而已。”托兰反唇相讥。“你不是也把睡袋都搬过来了？快躺进去吧你。”

    玛恩纳不说话了。

    “你讲不过我的，玛恩纳，”托兰愉快地笑了。“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好，我们的主角生气了。此时距他钻入托兰的帐篷只过了两分钟。

    玛恩纳直起身子，脱掉自己贴身的上衣，半裸着压上了托兰。然后公子哥风流倜傥地说：“本来是有事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托兰才不信。

    “我才不信。”他说，把玛恩纳流泻的金色长发从自己脸上拂开。“我的骑士老爷看上去正大光明，却可擅长心口不一啦。他明明一开始就不是来干正事的。”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做？”玛恩纳说，目光灼灼，根本不吃好友那一套。

    “哎哎！等等。”托兰眼珠一转，又说，“大人呀，求求您啦，我今天不想做，您回去吧。“

    怎么这样？玛恩纳愤怒地看他。“你是在开玩笑吗？”

    “小声点！”托兰笑眯眯地说。“哎哟，今天你们这帮人来回折腾，做老大也是很累的……好吧好吧，我是开玩笑的，别这么皱着眉头看我了。”

    玛恩纳撑在托兰身上，露出了严峻的思索神情。几秒后他想好了，说：“你出来。”

    托兰长吁短叹着从睡袋里爬了出来。他这么做的时候，玛恩纳抬起手，把悬挂的手电筒关了。世界一下子暗下来。这是一种城市里见不到的黑暗，会吞噬身边一切、连自己的五指都一块吃掉的黑暗，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这里。

    “别动。”玛恩纳年轻明快的声音就这样从黑漆漆的世界里冒出来。

    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托兰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扒了下来，然后有热气喷到自己的yinjing上面，接着是温热的触感。口腔。

    “干什么，不开灯？”托兰喘着气问。

    “……我要罚你。”玛恩纳停下说。“我知道你喜欢有光。”

    玛恩纳报复似的使劲吸他，弄得他很快就硬了，然后黑暗里又多了一层水声，托兰足够熟悉那声音，知道那是玛恩纳在扩张自己。好吧，至少这下搞清楚他要做哪边了。

    等到玛恩纳又爬上来，他们俩的呼吸都稍微急促了些。

    “这次让我来动，”玛恩纳悄声说，“省你力气。”

    我刚真是开玩笑的，托兰差点脱口而出，但自己的yinjing已经陷进了熟悉的、丝绵一样柔软的入口。玛恩纳确实比他更有力，所以他又能说什么好呢。

    只是轻吸了一口气，玛恩纳就慢慢往下坐了，才坐到一半就变得汗淋淋的。

    “……你帐篷里今天怎么这么热？”玛恩纳故作镇静地说，不动声色地抹掉头上的汗。

    “热的到底是谁啊？”托兰撑着说。

    托兰刚刚被吸了一会儿，已经着急了，情动得要命，恨不得马上顶进最深处去，又不太想玛恩纳知道他其实很享受，于是变得话特别多。他开始嘟囔，说一些诸如骑士老爷真没良心的话，又不怀好意地问玛恩纳是不是发烧了？这么热情似火？

    而玛恩纳丝毫未觉好友的内心斗争，只是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肯定还在黑暗里瞪他。托兰是个聪明的家伙，而且太熟悉自己的好友了，就算看不见，他也完全知道玛恩纳在做什么。

    瞧瞧，一个聪明的萨卡兹能有多大的能量，什么都瞒不过他。面对玛恩纳的时候，托兰总是这么神机妙算呀。

    接下来玛恩纳倒不回话了，反正也讲不过托兰的油嘴滑舌；他坐在托兰上面调整呼吸，然后不太确定地摇晃起身体。

    他们一般都不用这个姿势，因为太麻烦啦，一般都是想干人的那个家伙负责主动，另一个人稍微配合配合就好。而且这样多慢，他们zuoai总是得打仗似的速战速决，不是偷偷摸摸的不能被人发现，就是赶着第二天要早起。

    不过这个姿势还是有个好处的。虽然扩张得不是很完全，但玛恩纳还是咬着牙全部吞了下去，等到他们腿根贴着腿根的时候，两人都打了个颤。

    “啊啊，”玛恩纳轻轻开口说，“好深……”

    他不动了，好像在认真体会那种感受，于是托兰急不可待地往上顶了顶。里面最深处是生殖腔的入口，非常敏感，顶到那里的时候玛恩纳猛地吸了口气。

    “你别动了，让我来。”玛恩纳气喘吁吁地说。

    “你这公子哥，白天跟我摆臭脸，晚上还要命令我，”托兰凄惨地说，“明明我才是老大。你天天在这以下犯上……”

    黑暗中玛恩纳好像笑了，他发出咳嗽一样小小的气声，身体抖了抖，然后伸手又掐了一把托兰的腰侧。“你是老大，我是老爷，是吧？这又是什么玩法？”

    托兰对他吐舌头。“对你不满的玩法呗。这么磨磨蹭蹭的，就算你是骑士老爷我也有权骂你，不快点干活我就……cao，别用尾巴挠我，好痒！”

    白天摸不着的毛茸茸天马尾巴这时主动凑了上来，在他胸前和脖子一通乱扫。托兰受不住了：“哈，别挠了，别挠了，我要憋不住笑了，别，唔——”

    玛恩纳俯身吻住了他，把声音都堵了回去。

    “唔唔唔唔唔……”托兰说，伸臂搂住了自己的好友。来啊，较较劲呗，他在玛恩纳的嘴边说。

    他们半有章法地吸吮对方的嘴唇，把热烘烘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又用舌头去舔舐对方的齿列。萨卡兹有很尖的牙齿，所以托兰亲得很小心，这是有过先前教训的。

    他们又慢慢动起来，配合得很好，喘息和呻吟藏在夜风拂过树林的沙沙声中，微不可闻。直到咕滋咕滋的水声出现，他俩才猛地停住，直到外面又呼呼地拂过一阵风才敢继续。

    “你想去外面吗？”托兰意有所指地说。

    在比较不方便的时候，他们都是溜到发出什么声音都不会被听到的地方才敢干，毕竟一个发情期的Omega能流的水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他也很想这么做，因为他憋得十分委屈，且根据玛恩纳的声音判断，对方也是一样。

    “我们……还是快点结束吧。”玛恩纳说。他很动情了，但理智尚存。“现在出去的话……”

    现在他俩这满面通红衣衫不整的状态，出去就百口莫辩了，是吧？托兰在心里说。他真想忽略这整片营地里的所有人，此时此刻就跟自己的好友干个天昏地暗，干到两个人一块儿长出翅膀飞到云朵上去，直到他们俩什么都射不出来。

    当然，这话是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做出来的。无论是他还是玛恩纳都令人苦恼地引人注目，至少在这营地内是如此；为了在兄弟们面前给自己留点脸面，他们还是得收敛着些。于是悲惨的年轻猎人只好继续愁眉苦脸地、小心翼翼地挺腰，试图从浅浅的摩擦里获得足够的快感。他后悔答应玛恩纳了。

    “下雨了，”玛恩纳突然说。

    真像他说的一样，帐篷外本只是微弱嗡鸣着的夏夜在短短几秒间喧哗起来，像一个巧妙的笑话引起了哄堂大笑。大雨来得突然而激烈，冲刷着帐篷与外面的草地与树林，好像打定主意要好好洗洗这个地方。

    他们一起聆听了一会雨声，然后玛恩纳说：“我们进睡袋里吧。”

    年轻的游侠说干就干，身上微微发起光，不至于让外面无辜的同伴看到他们交叠的身影，但足够照亮帐篷内事物的轮廓。在哗哗的雨声里，托兰有气无力地看着好友从自己身上下来，拉开了睡袋的拉链。

    “进去，”玛恩纳命令道，但他那张高傲英俊的脸此刻红通通的，yinjing还在空中硬挺着，两条腿中间一片湿亮，看着可怜得不行，“快点。”

    托兰把自己塞进睡袋后，高大的天马也艰难地把自己挤了进去。然后他们奋力摸索着配合，把托兰的那玩意儿重新塞进滑溜溜的xue里去。等到他们干成了这事儿，双双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哈，呼，我看我接下来两天都不需要训练了。”托兰说。

    “你多动动，”玛恩纳不置可否。然后他变得更亮了。

    睡袋确实没法装两个人，更何况是一个不矮的青年萨卡兹加一个格外高的青年库兰塔。玛恩纳使劲地揪那拉链，也只拉上了一半，而他们的下半身贴得紧紧的，汗津津的，被睡袋挤压在一块儿，像雨后膨胀的小树根一样。

    要是玛恩纳现在正在发情，那水能把他们两个人的腿都给淋湿。不过发情期在帐篷里zuoai可不是个好主意，他们都对此深有体会。

    托兰抱着好友，长长的yinjing一整根深埋在他的xue里，在最深处的生殖腔口浅浅顶弄，好像在叩门似的，把水声都捂在了睡袋里。玛恩纳被顶得脸发热，呼吸开始逃脱控制，变得急促而不稳。他确实不擅长这个姿势，所以干脆放弃自己动了，只把脑袋搁在托兰肩膀上，头发全汗湿了。有一些金色的小小光点飞出来，像萤火虫一样在帐篷里飞舞。

    “你烫死我了，玛恩纳……你真没在里面下雨？烧我呢？”托兰在喘息间问他。

    托兰是个混蛋。跟好友这样亲密让他感觉很好，但他感觉很好时就爱口无遮拦地挑衅，尤其是跟玛恩纳混在一起的时候。

    “闭嘴，托兰。”玛恩纳说，果然被挑衅到了；他确实没用法术，不过已经像要烧着了。他一口咬在托兰肩膀上。

    “干什么呢！”托兰被公子哥的突然袭击弄晕乎了。“别咬，别咬，咱俩还是亲亲吧……”

    托兰试图去搂玛恩纳的金色脑袋，但玛恩纳居高临下地一笑，俯身又咬了他一口。

    “不。”他神气地说，“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才不是我的老大。等等——”

    托兰突然一发力，让他俩挤着的睡袋翻滚到旁边去。这本应是一个非常潇洒和随意的动作，但滚到玛恩纳的睡袋上面去时硌了一下，然后一缕长发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了托兰胳膊底下去，让可怜的游侠险些叫出声来。他们手忙脚乱地理了一会儿，然后才算换过来了，玛恩纳躺着，托兰在上面趴着。

    “好吧，我承认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托兰咳了一声，“但你还是交给我动吧，玛恩纳，你真是个烦人老爷。”

    “我看你是支撑不住我了吧，”玛恩纳恶狠狠地说，“这就没力气了？”

    “哼，我现在真想也咬你……”托兰呲牙一笑，“但你这公子哥皮薄rou嫩的，咬你一口能戳两个血洞。”

    “你的牙齿咬谁都能戳两个血洞。”玛恩纳说。这话倒是不错。

    伴着外面飕飕的滂沱大雨，他们挤在同一个睡袋里，再次搂着对方接起吻来，就这么投入地依偎了一会儿，又开始嫌太黏太热，双双决定快点做完。

    “你多配合我一点，给我省省力气，咱们明天还要去打人呢，”托兰指导道。

    玛恩纳胡乱点头，说他困了，又说快点。这话就不好听了，所以托兰确实认真了。于是玛恩纳也变得热衷了不少，眼睛也朦胧起来，喝醉了似的，回吻的力道也不那么蛮横了。事情一下子和谐了许多。

    他俩结束的过程很不容易，因为玛恩纳说他要到了的时候托兰还差一点点，托兰就提议晾他一会儿，又被玛恩纳咬了。然后托兰生气地说玛恩纳根本不像库兰塔反而像兔子，他总这么嘴贱，于是他俩打闹起来，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挤在睡袋里磨蹭彼此的yinjing，射在了对方肚子上。

    结束以后托兰也困了。他说：“不如咱们就这么睡觉？”玛恩纳睡眼惺忪地点点头，不发光了。黑暗重新笼罩下来。

    但他们才眯了一会眼，玛恩纳就开始在睡袋里扭动。

    “……尾巴硌得很难受。”玛恩纳说。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托兰躺在自己的睡袋里，忍不住问道。

    “你什么意思？”玛恩纳反问，在自己的睡袋里。他的脸笼罩在淡淡的金色里，他自己的光，时明时暗。

    “你一开始想来找我聊什么的。”托兰忍着笑说，心有逗好友的想法。

    玛恩纳愣了一下，才说，“噢，那个啊。是我闻到自己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想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我应该是没有的……是在我尾巴上，现在给你闻闻？”

    竟然还真有理由？托兰一时语塞，准备好的瞎话都不得不落回胃里。“那还是明早咱们洗完澡再说吧。现在闻能闻见什么……”

    玛恩纳没有回话。这就是默认了。或许他也意识到了他俩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闻信息素。

    “哼，”托兰又懒洋洋地说，往睡袋里缩了缩。“……你要不要跟我靠近点？夏天晚上还是挺凉的。”

    “不。”玛恩纳只施舍给他这么一个音节。然后帐篷里就只余平稳的呼吸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