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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自来把一粒粒水宝宝放进气球,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它们增加的,也不过是一点点重量罢了。那如果加一些水呢?水分被吸干,水宝宝却越涨越大,最终撑破了气球纷纷“逃跑”。你给它哪怕一滴水,也是给了它机会。就像是干柴,哪怕碰上一星半点的火苗,都能复燃。夏绒现在就是这样,原本平静的心被投入了一块小石子,涟漪过后,石子沉底,在内心深处割得疼。屠苏苏正握着麦克风,卖力地喊着,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其他人三两结对,坐在一起玩着游戏。高梓棋坐在一旁,眼神落在夏绒露出的小腿上,那里有一块青紫印,一小块,是前天晚上他留下的。只抬了半截眼,就看见李彦成投射的冰冷的目光,蹙成冷锥子,直直地刺向自己。夏绒侧过头,声音融在屠苏苏疯狂地怒吼中:“他怎么来的?”高梓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目光沉沉:“不是我叫的。”“我知道……”她显得别扭极了,只愿意露给李彦成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不想扫大家的兴,可是我不想和他说话。”高梓棋低头凝视着她,黑洞洞的眼珠子蒙了一层水雾似的,刷了睫毛膏的睫翼又长又翘,嘴唇泛着水润光泽,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娃娃似的,精致可爱,只是她眼里的那点神色打破了原本的美好。“哥。”他半搂着夏绒,她的头像只鸵鸟似的藏在他的怀里,不甘示弱地回视:“出去谈一下吧。”李彦成抿着唇,视线落在她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后颈,上面有一小块和小腿上一样的痕迹,看上去暧昧又刺眼极了。率先站起身,正在热唱的屠苏苏也跟着愣住,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再看看夏绒满脸的担忧和疲惫。不会吧?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歌词,余光一边注视着外面的动向。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KTV的门是隔音板的,只有下面一小块玻璃可以看到两人的腿。夏绒咬着唇,收回视线,手机屏幕赫然停留在午夜12点,来自李彦成的一条生日祝福。生日快乐,我爱你。直白又露骨,却又像一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又疼又痒。她曾经多渴望他的喜爱和垂眸,而如今只觉得这份爱分外沉重。“啊!”尖锐的尖叫声之后是刺耳的啸叫,夏绒紧闭着眼捂着耳朵,只觉得有风从门外灌了进来。思绪还因为刚刚的声音攻击而有些晕晕的,话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屠苏苏丢在沙发上,发出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夏绒关掉麦克风,世界安静了些,门外的声音却纷至沓来。“别打了!”“夏绒!你快来呀!”“喂!李彦成!”“好了好了,别打了!”前一秒还茫然地盯着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人墙,后一秒她回过神,起身扒开围住的人。入眼的是李彦成挺拔的背,她抚摸过无数次的身体,将高梓棋实在地压在地上,拳头从脸颊上擦了过去,留下红痕。“别打了!喂!”夏绒上去想拉住李彦成的手腕,谁知他打红了眼,根本不知道是谁,直接甩开。踉跄着跌倒,后背撞到墙上,吃痛的呼了一声。高梓棋沉溺的眼神突然间迸发出怒火,他攥住李彦成的衣领,一个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回手。“你怎么敢推她!”有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将两人从地上拉开。李彦成蹬着腿,气喘吁吁地怒目瞪着高梓棋,而后者也是十分不羁和挑衅的眼神。夏绒扶着腰站起来,有些吃痛地龇牙。“没事吧?”高梓棋甩开服务生的手,手掌覆上她扶着腰的手背,轻轻揉了一下。“你放开她!”不知道是触到了李彦成的哪根逆鳞,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失去冷静的李彦成的样子,和疯狗似的从后面扑了上来,拉开高梓棋,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夏绒一时又急又怕,也跟着扑了上去。不知道是谁的手肘往后一顶,夏绒娇小的身躯直直地向一个方向倒去。“啊!!”尖叫声和抽气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夏绒!”两个头脑一热的人突然冷静了下来,回过头,血色尽失。AB型夏建国赶到医院的时候,俩小子正在手术室门外,一个焦躁地踱步,一个抱着头坐在椅子上。听见脚步声,两人一同侧头看去,脸部表情一下子绷紧。“叔叔……”高梓棋轻轻唤了一声,李彦成只是站了起来,没说话。“怎么回事?”高梓棋看了李彦成一眼:“我和表哥发生了些争执,绒绒是想阻止来着,被推了一下,撞到花台角上了。”“呼——”夏建国粗喘了一声,心脏还在颤动,接到电话的时候,脑子都是嗡的一声,如果夏绒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亡妻了,毕竟她离去之前,自己答应过,一定会照顾好夏绒的。他的眼眶有些红,脚步虚浮地后退了两步,扶着座椅坐了下来。胸口闷疼,失了魂似地捂住脸,眼眶酸胀。“哪位是夏绒的家属?”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人拿着一叠纸走了出来。“我!”夏建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瞬间的眩晕让他踉跄着又跌坐下来。医护人员抱着一叠资料似的纸张,走到他面前,递给他。“病人失血有些多,不过是正常量,不用输血,现在已经在进行缝针了,后续有很多需要注意养护的地方,到时这份资料你自己留着先看,有什么不懂的,在问我们工作人员。”夏建国忙不迭地点头,伸手接过:“好好好,好好好,谢谢谢谢!”他看向手里的纸张,视线快速地扫过,却突然在某处定住。嗓子像被堵住,沙哑的声音从嗓子眼挤了出来:“请问,这个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医护人员皱着眉头,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适。探头看过去,虚指了指首页上的名字:“上面不是写了夏绒吗?夏绒是您的孩子吗?”夏建国的指尖停留在某一行上,表情看起来茫然极了:“她怎么会是AB型血?我和她mama都是B型的,她不可能是AB型血啊。”医护人员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变得奇怪,渐渐夹杂了点同情,医院里,这类事情见得太多了,有些司空见惯。直到医护人员走了,夏建国还在喃喃着:“怎么可能是AB型,怎么可能呢……”高梓棋侧头看着李彦成,后者正好看了过来。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压制住心下的惊涛骇浪。B型和B型的人孩子,只能是B型血。那如果夏绒真的是AB型血,那她不可能是夏建国的孩子。也就是说——她和李彦成没有一点血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