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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朝廷才能想得起你们的死活来吧?慕云岚淡道:“收拾个干净通风的房间出来,郡主大病初愈,不可有半点怠慢,知道吗?”驿丞连连应是,又前面引路上楼。慕云岚将长歌安顿好,又挑了几个最得力的手下在外护卫,这便亲自带了一队人出去挑水。夭夭小心伺候长歌拾整,才发现这房间是真破。桌椅什么的她已经不敢奢求了,没想竟连柱子都腐了,终于忍不住埋怨:“不出京城,都还不知道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穷困的地方。好在如今是冬天,不然怕是还有虫子,蓁蓁不在,我可对付不了它们……”蓁蓁是长歌的另一名侍女,因长歌连日昏迷,被慕云岚派去寻慕云青了。长歌安静坐在棋盘前,她如今无暇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正微微蹙眉看着棋面上的困局。夭夭还想再念叨什么,长歌出声道:“夭夭,快过来帮我看看这盘困局该如何破解?”夭夭被转移了注意力,来到长歌身边。她自幼跟着长歌长大,对下棋也是略知一二,此时俯身一看,黑子和白子交锋虽还未到最激烈处,但白子不知怎的,却自己走到了绝境。夭夭跟着那样一个主子,自然也是个伶俐的,当下便明白过来……这哪里是棋啊?这分明就是眼下实实在在的困局,国公爷的困局,甚至整个国公府的困局。这便轻叹一声,转身倒了茶水,小心递到长歌手中,心疼道:“姑娘,您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姑娘啊,天塌下来也有国公爷和两位公子替您撑着,何苦总是思虑这么多呢?前儿个您病重到昏迷就是因为思虑太重,伤了心神。再这么下去,会伤元气的。”“我若不想,就不止伤元气这么简单了。”闭了闭眼,父兄惨死、慕家满门被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长歌指尖顿紧,“啪”的一声,棋面上顿时多出了一颗黑子。夭夭在一旁看着,惊道:“这样岂不是大家都堵死了?”长歌决绝一笑,既然没有出路,那就索性将大家都堵死吧,彻底将京中那一池水搅浑!正摆弄着棋局,楼下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震天动地,使这残破的驿站也抖了两下。第6章(修)紧接着,就有人在哭爹喊娘。长歌和夭夭对视一眼,觉得这声音耳熟,像是……“驿丞?”长歌对夭夭道:“你出去看看。”夭夭本来就没好气,这便抚着自己惊惶的心口,一路斥道:“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姑娘要静养吗?”话落,只见底下一身黄衣的女子正为了桶洗澡水,将一手长鞭挥得六亲不认。驿丞翻滚在她脚下,双手紧紧捂住脸:“姑娘恕罪,实在是归来郡穷乡僻壤,负责运送水车的驿卒今晨摔断了腿,并非有意不给姑娘供洗澡水的啊……”厨房里的驿丞夫人听到动静跑出来,护在丈夫身前,又用力掰开他的手,这才见驿丞脸上已是皮开rou绽,血rou模糊。夭夭赶紧别开眼去。她自小在待下宽厚的镇国公府长大,见不得这些心狠手辣的,当下便居高临下冷嘲热讽道:“哪里来的暴发户,敢在这里仗势欺人?”说着,又眼尖地发现女子的裙脚有一圈泥土,立刻选择性忽视掉自己刚才一路过来比这还狼狈十倍八倍,炮语连珠道:“呸!还说是暴发户呢,连件干净的衣服都穿不起,暴发户都不是。这归来驿也是穷得连规矩都没有了,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往里放。”夭夭虽是个娇滴滴的贴身侍女,但在京中的时候,她的主子整日忙着装傻守拙,也只得她这个做婢女的嘴齿伶俐一些,是以日久天长就成长为了吵架担当,可以说是很少输过了。黄衣女子就不同了,仗着一身武艺,一向是能动手绝不动口,此时被夭夭噼里啪啦一通折辱,火冒三丈,偏偏就是舌头打结,连嘴都还不上,顿时憋得满脸通红。说不过,只好开打了,黄衣女子就要冲上来。虽隔着一层楼,夭夭怕她的鞭子,还是怂得往后一退,护卫见状立刻冲上前。黄衣女子一看,柳眉倒竖,输人不输阵,一挥手,身后一群身强体壮的家丁便纷纷拔刀上前。一时,两方人马楼上楼下,针锋相对。夭夭腿有点软。她倒不是怕自己怎么着,毕竟这些护卫都曾经浴血沙场,普通宵小还不在话下,只是慕云岚此时人不在这里……要是因为她吵架一时爽,给主子惹了麻烦回来,她会被炖了吃的。“小家子气!”黄衣女子看夭夭怂了,总算找回气势,舌头也捋了个顺,将下巴扬得高高的,骄傲道:“不怕告诉你,我父亲是当朝大理寺卿。就凭你一个丫头,就敢对我大呼小叫,以下犯上,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说着,一鞭子“啪”地甩在地上,助了助声势,甩得人心惊rou跳。黄衣女子此时又扫过楼上众人,趾高气昂道:“你主子呢?还不叫你主子出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管教你这个贱婢的,若是今儿个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免费请你们主仆去大理寺住上十年八年,让她到那里再好好管教你吧!”“呸!我看你是牛不知皮厚,马不知脸长!”夭夭简直忍无可忍,正打算豁出去开吵,反正一时吵架一时爽,一直吵架一直爽……此时却被身后一声轻笑打断。“大理寺卿不过区区一个三品官,如此为非作歹,皇上知道吗?”夭夭闻声,双眸乍亮,转身便乖乖退到长歌身旁去。长歌俯瞰楼下,目光淡淡掠过底下黄衣女子,落在她身后的六七个箱笼上。那些箱笼个个紧锁,旁边还各有两名强壮的家丁看护。黄衣女子听得这声音虽温软清悦,但语气不疾不徐,胸有成竹,仿佛多年的上位者,早已习惯了居高临下,霎时心神皆慑,立刻循声去看,只见来人身姿窈窕,衣饰贵重,气度不凡。她又忍不住定睛去看她的脸,这一看清,却当下冷笑出来。“哪里来的粗使丫头?长得这么丑,也敢和本姑娘说话?”奚落讽刺的话刚刚落下,身后,乍然一道杀气挟着雷霆之势袭来。“姑娘小心!”只听得一声惊呼,黄衣女子凭着求生本能一个旋身堪堪躲过,那道凌厉杀气便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在她左耳边留下“噌”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声响,带着她鬓间垂下的整束头发齐耳割下。同时,一把匕首稳稳刺入厅中的柱子,不偏不倚,入木三分。一道清润的嗓音从外面传来,不轻不重:“你不妨再多说一个字,且看看我再出手时,割的是你身上哪一处。”长歌闻声,霎时,眸中染上明媚笑意。“大哥!”她疾步而下,便见一身青衣的男子立在门口。他身如青竹,面如冠玉,周身气息儒雅温和,完全让人无法将他和方才那把杀气凛然的匕首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这就是令北燕闻风丧胆的镇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