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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拦,让秦王笑话。”时陌眉头微蹙,长歌忽地返身抱住他一侧的手臂,仰头对慕瑜笑吟吟道:“爹爹你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他如今是我夫君,又不是外人,说什么笑话呢?”时陌眉头舒展,眼中不觉露出笑意,纵容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慕瑜一窒,方觉说错了话。但他一对上时陌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便忍不住心生敬畏,完全无法像寻常长辈对晚辈那样随意。也只有长歌能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在他面前撒娇胡闹。慕瑜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指使长歌:“我还不知道你,若你能学会骑马你早就学会了,还能等到今日?快去同你嫂嫂坐车。”长歌被小看,自然不满,被激起了好胜心,拉过时陌便要他作证:“你来同我爹说,我这几日马骑得如何?”众人见长歌如此信誓旦旦,不觉都安静下来,又期待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去看时陌。只见时陌低眸,凝着长歌仰起的小脸,忽地勾唇一笑。他原本就生得那般的惊世风华,此时神情郑重地看着一个女子,又忽露出温存笑意,让人只觉仿若初春的第一缕阳光,冰雪初融,云消雨霁。长歌更是微微烫了脸颊。却听他开口道:“你倒是骑得不错,只是只知道走不知道停,每每见你在马上我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为了我不被吓死,你还是坐车吧。”长歌:“……”混蛋!千算万算没算到队友关键时刻竟然叛变!耳旁,慕云岚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长歌瞪完时陌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慕云岚无辜地摊手:“你小时候便是如此,只知道走不知道停,见了有人撞上去……没想到如今都嫁人了还是没有长进,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笑啊。”长歌:“……”行吧,你们开心就好。长歌上得马车,时陌命人将她的马牵回秦王.府。长歌“诶”了一声,将头探出马车窗外,对时陌道:“我一会儿回来还要骑的啊。”“你一会儿回来也不骑。”“那我要怎么回来?”“自是与我共骑。”时陌坐在马上,隔着车窗看着她,神情自若。长歌脸颊顿红,低着头缩回了马车里。一旁容菡以过来人的目光瞧了她一眼,笑得很是心照不宣,见长歌又是脸红又是微恼在那里别扭着,便知道长歌还没领会到时陌的体贴。忍不住便笑问:“你与秦王殿下婚后,感情可好?”长歌转头,对上容菡明亮的双眸,心里刹那间就领会到容菡的意思了,顿时双颊更红。如果问的是房中感情可好的话……那应该是要上天了。容菡见她模样,心下了然,便伸出手握住她的,笑道:“秦王殿下应是听见我有了身孕,生了警惕,便不敢放任你胡闹了。”长歌双眸顿时睁了个滚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容菡:“你是说,我也怀孕了而我自己还不知道?”说完,长歌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睨了容菡一眼,嗔道:“胡说,我与他成亲还不到一月,哪里有这么快……”“就是时间短才要谨慎呢。”容菡笑盈盈道,“这个时候摸不出脉来,又不能排除完全不可能,所以才更要小心啊。说不定此时咱们秦王殿下心中还在懊恼呢。”“懊恼什么?”长歌眨了眨眼睛。“懊恼之前大意,不该教你骑马啊。”“……”说得跟真的似的。……行至城门口,长歌忽闻后面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隐约间夹着男子粗犷的声音——“慕兄!”“慕兄!”“慕兄留步!”姑嫂两人相视一眼,还未识出是谁,马车停了下来。不久,那人打马赶上,长歌只听得车外传来爽朗的笑声:“慕兄今日离京,怎不等一等我父子前来相送?”长歌打起帘子,见外头,是护国公裴茂带着裴宗元赶来,两人额上挂着汗水,想是匆匆追来。长歌在车内与裴家父子见了礼,慕瑜回马,拱手道:“裴兄当知我,此生最怕离别,是以各处都去了书信,今日不必前来相送,权当天涯若比邻了。”“这是什么话!”裴茂气得吹了吹胡子,“你我可是战场上的交情,岂可与那等逢场作戏的交情相提并论。”长歌:“……”裴茂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耿直啊,这话说的,言下之意今日没来的就全是逢场作戏吗?见裴宗元在一旁也是一脸的尴尬不自在,长歌方觉裴家往后还有望。忠勇耿直有时候于武将是好事,但还是需要看大局势。如今这局势,裴家还需一个细致的人。听说,自时照打了胜仗后,裴家便得到了重用,裴宗元更接了兵部尚书一职。看这样子,父子二人如今便是从兵部赶来的。但走得越高,越需步步谨慎,尤其是在懿和帝手下。慕瑜虽嘴上说不必相送,但裴茂匆匆赶来相送的情谊,想来也是令他感动的。这便与裴茂两人,两人暂借一步说话。慕瑜提醒裴茂越是烈火烹油之日,越要小心谨慎。裴茂虽表面粗枝大叶,但能做到他这个位子,也不会真的彻底眼瞎。听慕瑜说这话,忍不住叹道:“不瞒慕兄,这半月我过得确然很是惶恐。陛下这忽然间施恩,我心里没底啊,慌!”“但我能怎么办呢?我裴家满门的荣耀全系于我一身,我不如慕兄你潇洒啊,说交兵权就交兵权,说归隐就归隐,裴家上上下下多少人的前程还指望着我?不说别的,我膝下的那几个姑娘都还没嫁人,我若放权了,她们可怎么办?哪里还能议得好婚事?”“好在长歌如今已经嫁人,后半生有了着落,但想来于你却是欢喜有之,愁肠有之吧。想你这辈子如此疼爱你的长歌,如今她刚刚嫁人你便离京,与她分离,你可真的放心得下?”裴茂说话时,慕瑜的目光越过他,轻轻落在远处的马车上。窗帘落下,慕瑜看不见长歌,一双幽黑的眸子里头却盛满了温柔慈爱。你可真的放心得下?裴茂问,慕瑜未答,只是半晌,收回目光,轻声说了一句:“秦王殿下是良人。”……裴茂原想将慕瑜送至城外,毕竟他们不仅是多年的邻居,还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慕瑜阻了他,让他留步。裴茂再坚持,慕瑜道,天子未必想看到这一幕,裴茂终止了脚步。父子两人坐在马上,目送慕家车马绝尘而去,如一场繁华盛世的烟花,黯然落下黑幕之时带起的微末烟尘。至十里长亭,最前方的慕瑜忽勒住缰绳,后面的人自然跟着停了下来。车内,长歌正向容菡问身孕之事,察觉马车停下,“咦”了一声,掀起车帘,探出头去,却对上回马而来的慕瑜。慕瑜看着她,轻声道:“就送到此处,长歌,你下来。”长歌望着慕瑜,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她的手指扣着马车木制的窗棂,紧了紧,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