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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毙?!”骆氏脸色顿变,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指指向夏晖,喝道,“你果然是秦王的人!”长歌静静看着夏晖,眉间轻蹙。夏晖匍匐哭求道:“陛下明鉴,老奴一辈子伺候陛下,绝无二心啊!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骆氏怒喝:“贱婢!还敢狡辩!若不是你下手,人怎会说暴毙就暴毙?还是在这节骨眼儿上……”懿和帝双目忽淡淡看向骆氏,一言未发,却如鹰锐利,让人背脊发凉,那是天子不容冒犯的威严。骆氏猛地醒悟到自己逾矩,连忙噤声,又刹那间想到什么,目光刷地射向慕长歌。“是秦王……是他!不错,定是秦王!此时正值下朝,他若得到消息过来杀人灭口,正当时候!”骆氏神情有些扭曲,她满怀希冀地盯着懿和帝,疯狂地乞求道,“父皇,是慕长歌,定是慕长歌入宫之前给秦王通风报信了!若是不信,不信的话……父皇现在即刻派人去宫门口查问,看方才宫门外可有秦王.府下人徘徊不去等着通风报信!”懿和帝看向长歌,淡淡问:“要朕派人过去吗?”长歌看了看骆氏,又看了会儿懿和帝,轻声道:“不必了,我的确有派人去通知秦王殿下。”“父皇,您看,她承认了!就是她通风报信在先,秦王杀人灭口在后!”骆氏义愤,咬牙切齿道,“秦王竟敢在温德殿公然行凶,如此嚣张跋扈,可是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细思恐极啊父皇!”长歌这时笑了出来。“你笑什么!”长歌掩唇,一双清澈水眸看向骆氏:“若真是秦王殿下,若他真要在温德殿行凶,你此刻还有命在我面前说话?”骆氏脸色顿变。“你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用你这双阴毒的眼睛这么看着我,若秦王殿下真知道了,第一个要取的也是你的命,这才叫一不做二不休,一了百了呢。”长歌说完,淡淡将目光移开,看向懿和帝:“看这情形,秦王殿下是被什么人绊住了还未来得及出宫吧。他究竟有没有见到我派去的人,父皇让人去瞧一眼不就清楚了吗?也可顺道将他请来对峙,毕竟在骆氏口中,他可是翻云覆雨的惊世奇才。”“你——!”骆氏恨极。长歌一笑:“难道不是吗?你方才字字句句指证,俨然将他神化为仙,虽身处困境,却能未卜先知,算无遗漏,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长歌目光淡淡瞥过骆氏狠狠捏紧的拳头,见上面青筋一根根的突出来,继续笑道:“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你,我与秦王殿下龃龉,已数日不曾说话,但经你方才渲染,我方才觉得这个男子果真不错,既有大周第一好看的皮囊,又有经天纬地之才,空前绝后之纶……这样的男子,竟是我的夫君,实在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你所说皆为真的,那又如何?凭他如此惊世之才,谁还能是他的敌手?是你?还是你死去的夫君?还是你血流成河的骆氏一门?”长歌下巴微扬:“他君临天下不过是早晚的事!而你?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骆氏的指甲陷入血rou,将手心掐出了血来,那鲜血又顺着指缝缓缓流出,她的双目迸射出汹涌的杀气。而后,电光火石之间,袖中滑出她藏匿多日的匕首。那是她自东宫逃出那一夜,她父亲给她的,薄如蝉翼见血封喉,要她保住性命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但她以为,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与仇人同归于尽。她不得善终,慕长歌也休想好过!“慕长歌,你去死吧!”骆氏紧握匕首,如疯魔一般朝长歌扑了过来。长歌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后退两步。舒妃与长歌一同生活数月,早有默契,早在长歌出言相激时便已戒备,不动声色上前,就等着骆氏在天子面前出手行凶,好让她名正言顺击毙。骆氏手中寒光一闪,舒妃当即闪身上前。舒妃修为放在大周,未必有多高,但若与皇宫这群女子相比,她定然是武功最好那一个。这便是,武功好的没她美丽,有她美丽的武功不如她。这样一个舒妃,要杀一个骆氏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不想,舒妃刚刚出手,还未来得及碰到骆氏,膝盖处忽地被什么东西击中,刹那间,尖锐的疼痛袭来,舒妃摔倒在地。她脸色惊变,而这瞬间,骆氏已越过她,扑向了长歌。“长歌,小心!”舒妃力竭嘶吼道。惊变,触不及防,长歌脸色惨白,扶着肚子连连后退。但骆氏死死盯着她,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全是鲜红的血色,她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如秃鹫,全身散发着腐朽而残忍的气息,朝她扑来……“噗——”锋利的匕首破开血rou的刹那,带起鲜血四溅,温热而绝望。长歌的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玄衣纁裳,黑中扬红。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彻底凝滞,连带着所有人的呼吸与神智。甚至那具被刺中的血rou之躯,僵立良久。直到终于不支,颤抖着开始倒下。长歌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同时,夏晖与舒妃不约而同疾呼奔来。“陛下!”“陛下!”舒妃泪流满面奔到懿和帝身边,与长歌一左一右将他扶住,夏晖死死摁住骆氏,一面大声疾呼:“来人,快来人!”长歌怔怔看着懿和帝胸口无限放大的血色,眼睛胀痛得厉害,她喃喃地问:“父皇,为何如此……”懿和帝闭着眼,艰难地呼吸着。此时,“砰”的一声,殿门洞开,有人冲了进来,将骆氏带了出去,为首一人大步径直走向懿和帝。长歌抬头,对上时陌深若寒潭的眸子。“时陌……”她颤声叫道。“别怕。”他沉稳地走向长歌,俯身探查懿和帝的伤势,见懿和帝胸口血流如注,迅速抽出银针止血。懿和帝睁开眼睛,牢牢握住他的手。“远之……”懿和帝衰弱地叫道。时陌看向懿和帝的眼睛,那里面蓄满了泪水:“是朕,是朕错待了你娘,还有你……是朕对不起你……”时陌面沉如水地抽出手,去探懿和帝的脉搏:“无妨。”舒妃哭道:“陛下,不要说话,秦王殿下会救您的,您不会有事!”“不,让朕说……朕怕来不及了……”懿和帝垂着眼,艰难地吐字。“远之……朕已经写了诏书,传位于你,诏书就在匾额之后。虽然……朕糊涂半生,亏待于你,使你步步艰难,但你原就有军功,如今又有传位诏书,你君临天下,名正言顺。”时陌摁着懿和帝的脉搏,静静看着他。懿和帝继续道:“朝中文官,骆忱党羽朕已替你悉数剿灭,如今正是你提拔培植自己亲信的大好时机……武官,武官……慕瑜是天生的将才,他的两个儿子亦堪重用。可惜,可惜慕瑜太过完美,为人处世无可指摘,这样的臣子,君王实难驾驭。东宫之乱,慕家用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