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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

    十五年,还是十六年了?漫长的时间里,他都不敢去想那天的细节,只有往前看。如今有了孩子了,许多年也过去了。原来往前看也是一样,当时他并不知道是这样的下场。

    把同一个错犯了很多次,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

    离火无忌很想说一些更伤人的话,颢天玄宿垂下头来,额头抵着额头,一时间他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不如放荡的满足自己一回。这一回他细细抚摸鬓发的潮湿,柔软又温暖的脸廓,眉毛,鼻梁,嘴唇,颢天师兄这么可恨,可看着这张脸,他也忍不住就想装作没发生过。

    他的身体腻满了水,潮湿的下腹紧缩,热度一阵阵冒上来,蹭着腿求着颢天玄宿也动情配合。颢天玄宿按住了他,仔细的、温和轻柔的看他了一会儿,道:“无忌想听么?”

    抱怨的人不止一个,离火无忌一下子笑了。他快活了。看别人责怪他,竟然会觉得快活和期待。

    情潮还很激烈,但他忍得住了,这么多年熬过来,终于可以在这时候不那么痴缠了。

    “师兄说吧,我想听。”离火无忌停下来说。他松懈下来,颢天玄宿却没有打算这样停下来,空了十年了,如今要说一些伤人的坏话,他要想一想才能说得出口。

    “你和丹阳……”颢天玄宿问他的脸颊,舌尖轻轻舔过睫毛,又不肯太留恋:“他胁迫了你,你也用信香。可是,无忌,五年这么长,不可能只有这样一条路。只能承认,比起丹阳……你更厌恶我。”

    离火无忌噎住了一下。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阻止了。

    “你陪他,换看孩子的机会,也……挽留我。”颢天玄宿抓住他的手,缓慢的亲吻手心:“无忌……你受了多少苦?这苦里,原来有许多是我的错。我可曾告诉你过,我早就后悔了?”

    “没有。”离火无忌又想笑了,笑也笑不出滋味:“师兄没说过。”

    颢天玄宿停了下来,往下慢慢在肩头咬了一口,离火无忌分了心,恍恍惚惚。他又忍不住看向颢天玄宿,稀奇一样的看。

    “无忌又不信了。但这句话,我说不出口,无忌……你和我解除婚约,说得那么痛快,一转眼就和丹阳……虽然只是哄骗了他一回。但和西江横笑,你是认真的。”

    离火无忌眼睛里闪烁了一下,颢天玄宿轻轻往下啄吻,吻他胸口一点淤痕。

    婚约解除的一年,无忌有了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奋不顾身的自污自毁,断绝了后路,不让旁人深究这一年的经历。

    他们订了婚,很快就开始居住。他们失去了孩子,他还在痛苦时,无忌和别的和仪在一起,还不惜违反常理怀孕,生下了一个孩子,来弥补痛苦。

    颢天玄宿不明白,他试图去明白,但这一切对他亦是重击,让他怀疑最初的决定是不是一厢情愿的勉强。这一次,他用了心机手段,让两个孩子把他的无忌耗得精疲力竭,无忌会明白当初的举止多么草率。

    这样的心机手段,他用得很克制,消耗的是自身。

    到底,还是有了孩子,可这孩子来得不久,又在他一不留神之时没了。这一次,救了无忌的不是别人,是逍遥游。为什么逍遥游比他更清楚无忌遭了难,颢天玄宿无力再去深究。

    无忌不计较,无忌连问也不问,抱怨也不抱怨。他只能放手——不放手,迟早,无忌会慢慢枯萎,死在他身边。

    “无忌,我想你一直都明白,”颢天玄宿凝望他的怔忡,说:“只是你今天才说得出来。你在我身边……并不快乐。”

    “是。”

    “五年前,你来找我——这是第三次分别,也是你第三次给我‘惊喜’。你怪我不假,我也……不敢去相信,连这样试着揣测一回,我都没有信心。丹阳说你只想让孩子拜入星宗,无忌,我……我以为是你和逍遥游的孩子,不便抚养……交由旁人来照顾。”

    离火无忌苦笑:“是啊,师兄怀疑的很有道理。”他灯下黑了一回,站在颢天玄宿的角度看起来,能忍他如此,果然是修养太好了。至于最后的怀疑,也让人无法责怪了——毕竟他是第三次的惊喜。

    “无忌,”颢天玄宿沉住气,慢慢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离火无忌快要萎了,听了这么多,清火败兴的萎了。可他一念转,又反悔了,轻轻抚摸他的发鬓:“师兄以为,我留你是假的?”

    颢天玄宿低声道:“我在无忌心里,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离火无忌吻住了他的唇,辗转厮磨,吮吸得啧啧有声。他蹭了一会儿,翻身跨在颢天玄宿腰间,这个姿势很疼,膝盖出了血,离火无忌不管了,邪火烧得他难以忍耐下去,他慢慢往下,舌尖打转过肚脐再往下,含住了半硬的rou茎。

    天元的味道涌过了喉咙,牙齿合不上去,微微失控的感觉让他更加急迫,他要这个人痛苦,失去平常的淡泊和矜持,深深被他折磨和摆布。

    一个地织可以谋害天元,也可以生出狂妄的征服之心,只要一直得不到,一直悬空,一直不上不下十几年,就会生出他这样的恨意和痛苦。离火无忌一边吞得更深,一边玩弄两边的敏感,颢天玄宿微弱的呻吟,颤抖的双腿也被他紧紧压制,他喉咙张开更深,窄小的地方吞入rou茎的前端,用那狭小的入口磨磨蹭蹭。

    不舒服,不快活,可又很痛快。

    “无忌,”颢天玄宿拉住了他的肩膀,用了力量,制止他继续如此:“让我来。”

    离火无忌一脚踏空一样,晕眩的听了话,抬起腰,等他动作,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看得离火无忌难受极了,难受得融化,柔软的被抱在怀里,一只手探下去,抚慰他潮湿的地方。

    那只手娴熟极了,空了十年,两根手指浅浅揉过入口的软rou,揉的离火无忌有了感觉,颤抖不已靠在他肩膀上,颢天玄宿笑了笑,气定神闲的撤出了手指,汁水漫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很渴望彼此的身体。

    欲望粗暴的塞进来,撑得慢慢的,快感像一勺蜜糖浇满了舌头,无忌摇摇晃晃,这个姿势让他分开了膝盖跪坐在rou刀上,劈开了身体去接受师兄的纵情冲撞。熟悉的气味环绕他,让他难以不快乐,性器难以抽出,只有他贪婪得火热,忍不住只是进来,微微抬起腰。

    “无忌……”

    离火无忌明白了,舔舔师兄的喉结,靠的更紧,好让师兄如愿以偿的咬咬他。他们刚咬了一回,忽然,颢天玄宿把他抬起来,重重放下,离火无忌用力弯着脖颈,迸着眼泪,快感随着弄坏他的刀不断搅和进来,没过多久,他就闻到了发怒一样的信香,只想弄坏了他,永远留在床榻上——他双膝发颤跪着,换了一处,被手指粗暴的弄了进来,接着换了更粗更长的东西,抵着疼痛开拓进来。

    身后很少被人侵入,也只有颢天玄宿这样做过,离火无忌摇摇晃晃的撞在软枕上,埋头快活的呻吟,含含糊糊,分不清多少痛楚。颢天玄宿埋在这放荡蝴蝶的身体里,不由一声:“无忌……”

    他说不出来。

    从前可以说的,现在只有胡乱的糊弄过去。真要逼出来了,以后就又是一笔糊涂账。外面下着雪,风雪呼啸的声音在欢爱之时没有存在感,等屋子里安静下来,又变得吵闹可怖。

    外面很冷,无忌慢慢靠在手臂上,吻他的心脏。

    “师兄的心病真难伺候,每见我一次都要发作。”

    颢天玄宿模糊的笑了一声,他没逼出来的那句话,离火无忌就要小意殷勤,拿别的话糊弄几下。

    “无忌,若我今夜……你将不再来见我,是不是?”

    离火无忌点了点头,神色淡了下去:“苍苍的事,你……还是会不顾我的意思。”

    颢天玄宿笑了笑:“你变了。”

    变得铁石心肠,变得刻薄,变得不容易动摇了。

    靠着天元的接济,离火无忌可以度过两个月安静的时间,他不年轻了,却还残留着当初深切的烙印。

    但那些留在身体上的烙印,不足以让他再闭上嘴,不去想。他管不了霁云的事,因为他从未作为一个亲近的长辈真正参与过霁云的人生,剑宗宗主都比他做得多。

    付出少,就不该多索求。

    下山的时候很冷,他避了避风雪。回到长孤溪外面,有两条死鱼,一封书信,死鱼冻得很冷,化开了也许还能吃,离火无忌收拾了一下,煮了个鱼汤。

    鱼汤不够鲜美,甚至可以说难喝了。一边喝,他一边拆开那封信——是裕铂留下的,想让他帮忙看一看凯风弼羽。

    凯风弼羽……

    离火无忌想起来了,那个学宗的少年,天元抡魁的人选,同时,不太巧合的分化成了地织。

    他烧了信,是一个同意的讯息。檐前负笈不得不让他亲自看一看,那一定是凯风弼羽情况不够理想。连泰玥皇锦也只好松口了,到这里,他不该再拿那些顾忌去横在中间了。

    但他没料到,信烧了,才一个多时辰,檐前负笈就带着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