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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5

    媳妇都以为他是寻常的催妆后生,后来知道那是赵王世子,不少人都一路跟着跑……咳咳,总而言之,他这家伙品貌还行,总算配得上你!”

胡言乱语说了这么一堆,章晟终于撑不下去,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而等到他一走,章晗手肘支着扶手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最终便吩咐丫头去请了沈姑姑来。然而,沈姑姑来了之后,她却犹犹豫豫好一会儿,好容易下定了决心。

“沈姑姑,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我出门不便,爹和哥哥都是凡事只想着我,有时候未免报喜不报忧,还请你近来多往宫里打探打探消息,不论什么事情,千万别瞒着我。”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沈姑姑心头咯噔一下。见章晗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她琢磨着这番话的言下之意,老半晌才屈了屈膝:“是,奴婢都知道了。”

隆平侯府发妆之后,便是淄王亲迎行庙见礼,又回王府行合卺礼,次日朝见皇帝,夫妻俩领了赐宴后拜了后宫诸妃,第三日是盥馈,另朝见东宫太子和太子妃,第四日方才是回门。得知在礼制所定的一应礼物之外,淄王陈榕还给卧床的岳父送了一条熊皮毯子,给岳母送了一张宽大的扶手太师椅,一件冬日用的紫貂皮斗篷,章晗便知道至少这几日那对夫妻必然和谐得很,一时自是安心了不少。

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章晗去给顾抒添了箱后,韩王越王的婚事也一一都办了。她下帖子邀了张琪到家里来做客了一回,其他日子也平静安详。和她担心的风波乍起不同,朝野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仿佛赵王的胜仗和这些天一桩又一桩婚事合在一块,让整个天下都显出了盛世太平的景象。可越是如此,她悬着的心越是难以放下,即便是从衣裳到枕套帐子被面,以及要送给公婆兄弟妯娌等等的各种针线活她都基本上预备齐全了,她仍然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底。

终于挨到了下纳征礼的前一天,章晗既不想看书,也不想到院子外头散心,枯坐在窗前的绣架许久,她最终还是决定随便绣些活计消磨时间,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让芳草找来了一沓新鲜绣样,她一样样翻检了许久,最后发现中间夹着一张鲜活可爱的戏水鸳鸯,便忍不住将其挑了出来。

若有所思地端详了好一阵子,她最终将一块白绫覆在上头,轻轻用笔勾勒出线条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当她顺着其中一只鸳鸯的尾部,打算勾勒最后一笔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沈姑姑说话的声音。

“姑娘在么?”

“是沈姑姑?请进来吧。”

章晗放下手中的笔,见芳草连忙打了帘子让沈姑姑进来,而后者今天进宫去了,脸色瞧着虽镇定,但眸子里却流露出了一丝掩不住的焦急,她便立刻对芳草使了个眼色。等到芳草出了屋子,她便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世子爷……”沈姑姑只觉得脑际千头万绪,整理了好一会儿,这才竭力平稳地说道,“皇上要杀赵王殿下平叛辽东期间所俘获的舒氏所有族人和叛党贼首,加上妇孺总共三百零三人,世子爷上书谏劝不成,便如上次那样跪在乾清宫前求恳,结果被皇上召了进去痛斥一番,世子爷偏犯了执拗在御前力谏,结果……”

“结果什么?”见沈姑姑突然停住了,章晗的声音已经是微微有些颤抖。

“皇上怒极之下劈手砸了一个笔筒出去,不巧正中世子爷,听说……人血流满面仍是力谏该由律法从事,后来便昏厥了过去,如今还在宫里。”

第一百四十五章皇孙之中第一人!

乾清宫东暖阁中,此时此刻正是死一般的寂静。

尽管从前皇帝就是严苛的性子,但刚刚目睹了一个伺候多年的中年宦官不过稍微出了点差错便被拖了出去,任何一个人都屏气息声,生怕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触怒了时时刻刻都可能爆发的皇帝。而乾清宫管事牌子的李忠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见皇帝的注意力全都在软榻上的赵王世子身上,他虽不至于如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但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小心翼翼往那张软榻上扫了一眼。

跪在软榻前的太医院贾院使依次诊治左手和右手,足足过了许久却一直都不敢吭声,额头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直到他知道这一次怎么都难以挨过去,他方才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到了御前屈膝跪下俯伏在地,声音艰涩地说道:“回禀皇上,世子爷并无大碍……”

这话还没说完,皇帝便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并无大碍?并无大碍怎么会躺在那儿至今都没有清醒过来,你们一个个御医轮番诊治,这都过了多久了!你要是诊断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就换别人,要是太医院所有人都诊断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朕就把太医院上上下下全都换一遍,朕就不相信这一丁点伤居然都治不好!”

听皇帝竟是激动得语无伦次,贾院使甚至能感到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双手甚至都在微微颤抖。直到那咆哮声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他方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头说:“回禀皇上,臣虽是无能,但伤势深浅还是看得出来的。外伤只是破皮出血和里头的青紫,活血散瘀便可,但头乃六阳之首,内中机理最是复杂,便是那些隐居的杏林名手也未必能看出端倪来。而且,前一次世子爷在隆福寺中救了淄王殿下的那一次,也曾经磕破过头,那时候臣就去诊治过,虽当时没有大碍,但两次的伤碰在一块……”

“不用说了!”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恼火地喝道:“总而言之,不论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全都给朕用上去!他要是有半点岔子,朕唯你们太医院是问!”

这不是要命吗?倘若真的是如此心疼赵王世子,之前怎么会任由人在这种已经极其寒冷的天气里跪在乾清宫前头却不理会,之后还拿那样坚硬的东西砸人脑袋,他来的时候赫然看到赵王世子血流满面的惊怖一幕,如今却还来如此一幅祖孙慈孝的戏码?

腹诽归腹诽,但贾院使知道此时此刻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哭丧着脸应道:“臣定当尽心竭力!”

“你们几个就在这乾清宫商量,然后把方子拟了给朕看!”

皇帝不耐烦地把人赶了下去,这才看见了一旁的李忠,当即沉声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好好伺候,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禀报朕!”

眼见皇帝起身往外走,李忠知道是有话要问自己,连忙快步跟了上去。果然,等到出了东暖阁,皇帝便驻足站住了,周遭的那些太监宫女立时默不作声齐刷刷退了下去,这时候,他又上前两步后,这才低声说道:“奴婢去了赵王府向赵王殿下禀报此事之后,赵王殿下又惊又怒,已经跟了奴婢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