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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番外大黑天(强all向,拉郎3p)

    甦生番外·大黑天

    高启强第一次跟着龚开疆去快活林吃饭,酒局上那些人看他就像是在看一条狗。

    他很熟悉这种神色。

    三十多年的生活里,大多时间里大多数人都是用这种眼光打量他。

    但比起大部分拜高踩低的凡人,这些发黄的眼白里,还腻着一层厚油脂,仿佛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脂肪崩开的那种酸臭。rou吃多了的人,血就变成了粉红色,沉淀一会儿,油就凝结成团,结结实实地堵在那里,轻而易举地就让人血脉喷张。

    是不是高血压带来的晕眩和性高潮时候片刻的走神大抵也相似呢?

    我们的身体用类似的反应回应着荒芜的内心。

    酒过三巡,众人聊完了票子,半推半就地让高启强应了不少方便,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有几个便给了龚开疆眼色,开始想要聊聊婊子。

    龚开疆来之前告诉过高启强,今天去见的有几个欺男霸女,玩得开,让他不要拘着,男女那些事,本就没什么大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话说的挺露骨的,龚开疆这是把高启强当成婊子进献给他们的那个圈子了。

    这群人为首的是个小个子,他一个眼色,旁边的一个处长就到了一杯酒,推到高启强面前。

    “龚开疆说你小子姓高?”

    小男人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他叫孙兴,高启强之前听说过这个名字,据传他生父是不可说的大人物。他之前犯了很大的事儿要吃枪子的,结果找了人头让替死,然后自己改名改姓逍遥去了,这段时间就到临江省来玩。

    高启强没有接处长的酒,他靠在椅背上,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这位小太爷一眼,梳个偏分,用厚刘海遮住一双狼眼睛,心道释迦牟尼也本是个王子,若是到今日,说不定也便是这样的颜色,心下不由得想笑,却依旧冷着脸,没有回话。

    “刚才不是挺能祝酒的嘛,哑巴了?”孙兴斜了斜头帘儿,眯着眼睛打量高启强。

    “我母亲父亲一个渔村里出来的表兄妹,都姓高,我就只能姓高。”高启强赔了个笑脸,却没有接处长的酒。

    “怎么,你不乐意姓高啊?想怎么改啊?”

    孙兴这话一出口,周围几个人都沉了口气,在座的都不知道他生父根本不认他,丢给手下绿藤集团的老板高明远养,犯了事又改名换姓,才叫做孙兴。在这位太爷的面前,谁提这事儿,谁就要倒霉。

    “小时候我爸天天打我和我妈,有一次他把我踹到桌角,差点撞破我的胆,那时候我就想我妈这么多姘头,随便一个当我爹都好。”

    高启强微垂的眼尾像是一条浮动的孔雀鱼,孙兴鳄鱼一样癫狂的眼神想死死的咬住他,却被它灵巧的回身给拂过,只留一溜烟的五彩。

    “那你可真是条养不家的狗。”孙兴咬了咬牙,一个白眼丢给高启强。

    “小太爷若是愿意……”

    恭维的话还未出口出口,可尴尬空气中,高启强的手机响了,粗糙的电子芯片突兀地震动起了流行歌曲,唱着狼爱上羊的荒诞情爱。高启强瞥了一眼手机,兀得站起身。

    高启强抬眼看向紧闭的门,他忽然意识到他的位置离这包房的门是那么远。

    “抱歉各位。”

    “什么重要的电话非要现在接?”龚开疆看孙兴脸色很差,立即打了个哈哈,给了高启强一个眼神。

    “我弟弟的电话。”他甚至都没给孙兴和一众rou食者们一个眼神,像是一阵风一样就走出了包间。

    高启强走到无人处想要回拨电话,等了十几秒,还没接通,自己却又自己按掉了。

    快活林的茶室外面养了很多的竹子,窸窸窣窣的影子落在苔石板路上,像是坚硬的世界被撕裂所留下的皴口。他觉得空气里氤氲着血腥味,自己虽然踩着价值不菲的奢侈品皮鞋,却无端觉得自己沉重的步伐像是腿泥在雨靴里。那双雨靴踩过血池,也是这样,那时头脑沉重地分尸,只是是一具没有心肺功能的僵尸。

    后来杀很多人,都这样。于是身体越来越重,心也愈发劳累,也曾渴望逃离这些风风雨雨,但是手上的血越来越多,到了今天,已经彻底无法摆脱了。

    而此刻,电话又亮了,上面那串熟悉的数字闪过。

    “阿强,阿盛明天的飞机去找小兰。”

    来电话的人是老默,带着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

    “他这些日子哪里弄了一座说是很灵的老物件妈祖像,这几天都在拜。”

    妈祖……

    高启强本来想暗骂一句鬼祖,但是好歹是海边渔户出生,他下意识的没有啐出口。

    什么九天神佛,脚下的奴隶比tm工地的河沙还多,怕是拜到人类都灭绝了还没轮得到。拜这些域外之人,哪怕献出生命,所求也未必有一丝回音。

    人世是如此的残忍,金字塔一样垒起的恢弘历史,从地基到天堂,每一尺每一寸,都是被碾压的血rou。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活在此等无间地狱,却发癫得以为天大地大,处处自由。

    高启强下意识的抽掉了脖子上的领带,这还是高启盛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假如和婷婷结婚之后,他真的就甘心当白江波那样的赘婿,放高启盛去大城市自己闯荡……现在他会在哪里呢?不过这只是可笑的意yin罢了,高启强很清楚那样他也许在某个清晨就被人埋进了京海的某个土坑,没人会在意。而现在,他想要戴上项圈,卑躬屈膝地进去侍奉这些所谓的权贵,仔细想来甚至还不如活的时候被埋在土坑里,死了便散开,用血rou滋养土地。

    高启强抬头看了一眼竹林不远处的温泉,几个男人枕着人妖的膝,一边正有几个袒胸露奶的少女拉拉扯扯地在水里打闹,若不是裸着身子,与小兰的学校门口三三两两买零食吃的研究生也无多少区别。而那些家伙把烟头灭在她们奶白色的小肚子上,她们也不呼疼,反而白着眼,像是挺享受的样子。她们这样花一样的年纪,是受了怎样的揉捏才能毫无芥蒂地悦纳沉沦?

    这些颠三倒四的人大概进入这园子的时候也是以为自已是带着自己的全副身家来请西天佛祖渴求度化的凡人。

    这是快活的乐土,但又何尝不是庄严的佛国?

    高启强前些天同黄老的秘书去色达接了那位卖给他佛像的珍珠喇嘛,住在一座小碉楼里。那楼远远看去颜色渐变,灰黑从脚底长到雪白的顶,特别好看。但只有那里的僧侣才知道,灰黑的基座本也是雪白的,因为他们都曾是人的骨殖,贵族的骨头死后用白色的泥土尊奉在高处,而底下低贱的黑土则填压了不知名的奴隶。

    小盛送他的领带上面有卐纹暗花,阿盛当时说这个是专门定做的,可以逢凶化吉,保护他。他当时暗叹一句这小子连搞封建迷信都是实用主义者,可信东信西,又有什么意义?可他出门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选了这条,要取个好彩头。

    可没有一个神佛会救他们,各种各样的神佛本身都是一个个牺牲给供出来的。

    譬如密教所谓全套大黑天要门仪轨,无论是真勾取活人心窍还是假修持秘法,杀生和行善,作恶或爱人,桩桩件件都无非是考教修行者所谓诚心。那些古老崇高的故事,那些高贵神秘的传说,讲的都是如何祈求超越理性者的活降。

    如若没有现实不可得到的妄念,又何必求神拜佛?

    不会真的以为像是个赤子一样单单纯纯过一生,就能获得殊胜的妙法了?

    珍珠喇嘛的院子里,佛龛供着几千年来积累的各种佛像,最新的那一座,是五十年代开始才在雪原出现的文殊师利……

    高启强当时本很想问,这又是何种形势?

    可现在他似乎顿悟了。

    信仰背后本就妄念。

    若总希望寄希望于祈求别人的拯救,那么你永远是他的信徒。

    所以整个地狱不需要被拯救的唯有一人,那就是为整个地狱施舍慈悲之人。

    那也是可以实现所有妄念的人,被所有人信仰的人。

    “由他去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主人有主人的事,小狗有小狗的事儿。”

    挂了电话,高启强摸出了手上的打火机,刮两轮火星子,就冷冷地点着了那条领带。他就蹲在花坛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价值不菲的丝绸领带被渐渐蔓延开的深红火焰烧

    恍惚间,他竟觉得这火盆竟像极了五六岁时候在过大海的船上所见的大黑天道场,此刻万种神谩仿佛沿火舌而徘徊卷折,八叶莲花,红色月轮,内引心火,外遶八荒,全都降临到了他的印堂。

    用皮鞋踩掉那堆灰的时候,高启强只觉得脏腑极饿,好像他身上簌簌地抖掉了一整层凡俗的脂肪,而所有的骨殖都被某种可怖的鬼魅给全吞,便生出了全新的肌腱,每一寸,都是由浓黑的yuhuo淬炼而成。

    “哥,这么衬你的领带,怎么就给烧了?”

    高启强也没想到,有个穿深v黑色长裙的美人凑了过来,兀得冒在他眼前,用东北口音叫他,声音是硬朗的,语气却特别嗲,一时突入,就和那一对巨大水球般的奶子狠狠地震。他凑近了抬眼打量她,才看到了脖颈处的喉结,和高叉裙摆里影影绰绰的肌腱小腿,原是刚才迎他们进里间的那个人妖。

    “yuhuo满地,缺个人来点。”

    “也对,等你回去小孙的yuhuo就要吃了你了。”

    “这儿连做人rou痰盂的家伙都叫孙兴小太爷,只有你叫他小孙,我猜你认识他母亲吧。这么看那位女公安局长在圈子里,大概不如你。婊子养大的孩子,为父不详,兜兜转转说来说去不过是怕人发现自己没人要没人爱罢了。”

    活妈祖没想到高启强这么轻易地就看穿了孙兴母亲的那些烂事,他霎时对这个男人便产生了兴趣,说:“那你讲讲看,我想要什么?”说着就去拉高启强的手,把那遒劲地指节按进自己的乳沟里。

    高启强却把鼻腔里的烟全都喷在眼前浓妆美女的脸上,好不扫兴,他说:“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和我说话?”活妈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理涌出了一阵莫名地躁动。

    “你是条没主子的母狗。”高启强笑了,水色眼睛笑得很直白。

    活妈祖什么样的红男绿女没有见识过,这样一个出身低贱的鱼贩子还真是给脸不要了,他大声吼道:“要不是龚开疆把你的屁眼卖给了孙兴,你以为你这样的东西配进我的局?今晚过后你关不上后门了可别舔着脸求我给你找医生。”

    可高启强只直直地往刚才的包房走,甚至毫不理睬身后人有些气急败坏的神色。后来活妈祖才知道,如果不够诚心渴求他,那么那男人从不回头看,连一分眼神都不会施舍。

    而此刻这位主子到也不是真的拿乔,而是道场刚刚铺开了火焰的仪轨,作为刚刚从深渊歧途中甦生而来的大黑天,高启强现在要进用第一份牺牲,欲海中那些饿鬼的呼号让他无法停留。

    高启强推开门,正听到几个人在聊他。

    “哪有狗是养得家的,那都是天生有奴性。”

    孙兴这些年醉生梦死,仗着绿藤集团和生父生母的威能,很少有人敢和他打机锋,还半途离席。

    见高启强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孙兴不禁咽了口吐沫,把高启强刚才没接的那杯酒端起来,直愣愣地端到他嘴边,说:“你给我演示一个,什么叫做有奴性?”

    刚才倒酒被高启强无视的处长见孙兴动怒了,要来真的了,不觉冷笑,同旁边人耳语。他们见了太多的拜高踩低,见了太多的以权压人,心里便不断盘算着眼前这个有几个臭钱的男人,等下要被孙太子怎么样地折辱,彻底变成一条为了求饶只会叫春的母狗,

    龚开疆也没想到高启强说是来给弟弟求情,怎么如此不识相,不给大人物面子,不禁也端起了酒杯,就要吆喝高启强起来接酒。

    这是特殊的量酒器里面备好的酒,看起来是柔顺发亮琥珀光,但其实里面不知道兑了什么药,几杯黄汤下去,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各色饿鬼轮过,拍了照片,以后还假装做个人,那就只能任人拿捏了

    这是这圈子训狗的第一步,看一条野狗愿不愿意戴上项圈。

    不过,这只针对想做人的狗有效。

    颠倒梦想,是人心沉溺在幻想之中。

    一个人如果以做狗为梦想,那么坐着吃饭、用杯子端水喝、坐在马桶拉屎和站对小便池撒尿都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而如果一条狗以为自己能做一个人,那么跪舔主子、上赶子吃屎就真的是极度难以接受的事。

    这世上太多的人,当了狗却想做人,还是人的那些却削尖了脑袋要当狗。人没什么高贵的,狗也并不低贱,都只是镜子里面自己的假相。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高启强按住了就要起身的龚开疆,他反而把身子靠到了身后的沙发靠垫上,环视了周围七八rou食动物,说:“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喝过小太爷这酒?”

    那些岁月里被yin邪掏空的尊严,仿佛是一荡弯弯的波,从酒液的回旋里缓缓地飘起来,一溜烟,又被哽咽的呼吸所咽下。

    “臭卖鱼的,你想喝还tm不配。”

    孙兴听人说了这姓高的鱼贩子今天是来替他弟弟求情的,孙兴那日看了他平时受采访的样子,长得算是颇有些温柔小意,觉得还不错,于是手下人想按着他的喜好备了不少花样。他本想着今天来大发yin性,结果这家伙好像是个不太识相的硬骨头。

    “姓高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弟弟还在红头文件上挂着,没多久就要吃枪子了。”那个处长大概以为孙兴又要起兴收拾人,于是狗仗人势对着高启强就咆哮了起来。

    “那就让他吃枪子呗。”

    低沉的嗓音在浑浊的空气里展开,龚开疆疑惑地回头,他也没想到前些天为了弟弟不知给多少人跪下了的高启强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一个臭卖鱼的,能怎么样?能做的都做一下,就算他死了也就不愧对父母祖宗了。”

    真正的主会有一双世界上最暗黑的眼睛,那里会映照着灵魂的深渊。

    眼前的男人谈笑间戳穿了世间最可笑骗局的把戏。

    亲情和血缘。

    “可你还是来了啊,你知道我们随便一句话就能置你全家于死地,如果你不在乎家人,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深入龙潭虎xue?”

    孙兴总觉得那天的他是在酒色迷茫的丛林里,见到了一尊很多年前就矗立在秘境中的神像,即使上面爬满了不羁的植物和苔藓,可黑曜石做成的佛目却依旧连接着此世与彼岸。

    而自己,只是慈悲目中三千大千世界里一枚无关紧要的沙砾。

    “如果我没有这样一个红头文件上挂名的弟弟,小太爷你会纡尊降贵见我这个臭卖鱼的吗?”

    高启强是有几分姿色,孙兴也喜欢折辱成年男人,但他其实在意的是看别人泥足深陷而不可自拔的丑态,他就是喜欢通过欺压要挟和折磨去验证自己身上那点权力的荧光——

    哪怕只是一分一寸真正的太阳的反光。

    孙兴的母亲是恨他的。

    她因为被强权折辱珠胎暗结,又没有勇气壮士断腕,只能生下他,虽然表面上是飒爽英姿的公安局长铿锵玫瑰,但其实多年都扭曲麻木,做黑恶势力和腐败官僚的木偶。

    七八岁的时候,孙兴半夜起夜,撞见过母亲赤着身子被四五个老男人架在沙发上,嘴里屁股里,插满了扭动的roubang,整个人像是白天带着儿子去吃的烤鸡,翻来覆去被人剥皮享用。

    鸡是死了,可母亲很快乐。

    她上翻的白眼里虽然涌着泪,恨不得捧起自己悬吊的rufang,让每个男人都吃了去——甚至包括自己的儿子。那些人发现自己的yin行被孩子撞破,却丝毫不恼,甚至强行把他拉来,逼他他去舔这个母畜充血而丰盈的阴户,又引诱他用小手戳进那柔软的红色器官,去摸最深处的那个蠕动的口。

    母亲潮吹之后流不尽的粘液和尿水,就直勾勾地喷了孙兴一脸,腥臭变成了可怖的诅咒。

    之后每当他勃起,母子相yin便狠狠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后来到了青春期他愈发焦虑痛苦,进而厌恶女人,根本无法正常zuoai。可他依靠自己的背景,认识了活妈祖,来到了快活林,学会了幻想自己是那些逼迫母子通jian的男人,反复沉溺于羞辱别人,他才能稍微遗忘那些记忆。

    他那位yin荡的母亲,上了年纪之后却一改自己早年颠倒的生活,假装还心怀正义,借口自己是汲汲于所谓的亲情,为了他才不得不堕落……而那个颠倒之夜里以母子luanlun取乐的,就有他的生父,为了取悦那位,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小妾和儿子……

    “在你心里,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连一点点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没有呢,兴许三分五分。但是这俗世之人最在意的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吗?真到了急处,我也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别说给你cao了,甚至去死,又如何。但这真的全然是为了他吗?那只是因为我自己走投无路了。

    “一切的得失哪怕万劫不复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做不到,我没能力。”

    还不是因为你,我有什么办法,走投无路,我能眼睁睁看你去死吗,我那时只是个小科员,如何能反抗你父亲……

    我们犯下所有的罪,都说是因为爱。

    为了兄弟、父母、爱人,死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因为我们因缘合和来到这个人间,所有的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条命,丢掉它,就好像是我们能做的全部了,可这就是全部了吗?

    你赤条条来,赤条条走,这便是你能给的全部了吗?

    孙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浑身都隐隐作痛,他被高启强的直入激得心旌一摇,他知道这个人说的话只说给他一个人听,说的是他最难以接受的创痛。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能让你这么问出来,说明我已经很了解你了。”高启强端起了刚才没喝的酒,一饮而尽,“你不是要cao我吗?你们一起上吧。”

    “你他妈!”

    高启强嘴上说的是为了弟弟来攀龙附凤出卖屁股的自己,但其实字字句句讲的都是他和他的母亲,孙兴甚至怀疑那些少有人知的密辛,都已经被这个男人提前打探到了。

    他是不是要拿那些事来威胁我?

    甚至还没让他升起这个念头,高启强就饮下了春药、逃离了交锋的第一线。这不是什么政治暗算和谋斗,纯纯地是男人对于情爱欲望的熟稔。

    这个鱼贩子甚至还没有做任何事,孙兴就已经感觉被他生生的剖开了肺腑,即使身上裹着价值几十万的奢侈衣物,却只觉得浑身赤裸,心里面最肮脏下作的部分在他的话语里被狠狠的亵渎。他不靠任何权势,甚至也无需任何药物,已经让孙兴满脑子都爬满了性爱的碎渣。

    他现在衣冠楚楚地站在这群喽啰面前,被他们调笑的眼神簇拥着要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泄欲,可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些母亲的阴户的艳色,明明应该是燥热而发情,可他的阳物却迟迟不能立起。

    他想起了不久前杀人的那天,他就是这样无法勃起,那妓女水灵灵的眼睛露出了半分调笑,就让他无地自容,以至于激愤羞辱涌上心头,生生地把那个女孩子给溺进了血的海洋里。

    可今天,包间里有十多个人,他能都杀死吗?

    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他是杀人犯,寄生在高家,看上去是谁都不敢得罪的小太爷,但其实是个生父连姓氏都不曾施舍给他的私生子,更是可以随意把玩欺辱的一夜玩具……

    也难怪他阳痿啊。

    真正可以用阳具折辱这些男人们哪里是他高赫,是他那位生杀予夺生父啊。

    “或者我来伺候小太爷?”

    高启强是擅长情爱的,把他摁在沙发上,脱掉了自己的衬衣,露出一大片rou色的肌rou,然后开始剥去孙兴的衣服和裤子,看上去像是药效上劲了要主动骑男人。但只有孙兴知道,身上的男人一开始就捏过了他的蛋,知道那凉凉的器官没有一点点雄风——

    他不是要伺候他,高启强这是要cao他。

    “你敢……”孙兴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可高启强的背就像是一堵墙,逆着光把孙兴的影子压住。

    皮带扣的响声霹雳啪啦,高启强就要扯掉孙兴的裤子,他颇有恶质地凑在他耳边说:“让大伙儿都看看小太爷的宝贝。”

    身边的喽啰们没见过高启强这样激烈不要脸的贱货,他们呼朋引伴地调侃,全然没有注意到孙兴打颤的牙根和刘海下面慌乱的神色,只顾着饮酒作乐,好几个搂来了几个侍应生,也便要开始宣yin。

    孙兴近乎窒息,他嚎叫着被身上的男人褪去了衣衫,冰冷的身体只能无助的颤抖,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癫狂的挣扎却丝毫不能影响高启强的强取豪夺。他的大掌像是带着火的烙铁,一碰到他的rou就烫掉一整块皮rou,勾起无数的诡秘感觉。

    他有些崩溃,无法想象自己将要被高启强这样低贱的男人强暴,凑在高启强的胸前,只能狠狠地咬着牙,说:“你让他们滚,都tm的给老子滚!那药十五分钟上劲,到时候你骨头都酥烂了。”

    “那我们等着看是我先烂还是你这没用的东西先立起来。”

    浑厚的嗓音烙印在孙兴的耳蜗,而会阴处更是弹上来一整只梆硬的活物,隔着他的西裤顺滑的布料,传来炽热触感。

    会被弄死。

    这念头像是深海的巨型章鱼,从极深的心海里攀上意识这条小舟,然后把一切清明的思想全部盘蜷后吞噬。猎物被锁定时候的直觉让孙兴无法控制自己的颤动,他咽了一口唾沫。就在此刻,高启强左手整个握住了他的喉结,

    “求我。”

    他终于露出了凶兽的獠牙,他的右手探进孙兴的裤裆,把里面那条孤零零的rou虫子揉在掌心里。

    “唔……”

    巨大的握力生生地锁住了孙兴的喉管,他只觉得舌根一阵苦臭翻上来,方才灌进肚子里的黄汤和酒菜都融化成了腥臭的汁液,蚀进喉管的黏膜,拉扯生疼。

    “瞧你这软蛋的样子,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吗?也是,本来该当贞洁烈女应该是我。”

    他的冷笑是刀,割开了孙兴幻觉的帷幕。

    龚开疆那些人都和他说,高启强唯一的弟弟要吃枪子了,他求爹爹告奶奶,现在是予取予求,哪怕是堕落成婊子,只要能救他弟弟,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有人说,像他那样出身低贱的鱼贩子,不知道出卖了什么才能攀上京海的关系,早就卖屁股了。这样的人,本就下贱,折辱亵弄算是抬举他了。

    真正被强力按住的这一刻,孙兴才意识到,这样的游戏算什么男人。游龙戏凤,他哪里是乐于性爱,他只是想要证明这些所谓的成功人也和他母亲一样,也不过是权力的rou玩具罢了。

    在真正的雄物面前,谁又不只是一只随时被享用的roudong?

    这个命题,最后一环,便是明证他自己也如此。

    “母    狗”

    高启强漆黑的眼睛笼着半裸的青年,药物影响下他腹中却有那么些yuhuo,但恶趣味却在心头占上风,这位天生的猎人此时还未精通情爱的真谛,但已经看破了这小兽的斤两。

    比起肩扛一切,做真正的自己,绝大多数的生命更乐于成为一个被安排的对象,把自己的一切软弱和无奈都归结为必须侍奉所谓的命运和主宰。

    甚至连自己的功绩和成就也都要称为必然。

    对孙兴这样的婊子养的人而言,这个必然可以是那个抛弃他的生父,当然也可以是酒局李莫名其妙就jianyin了他的男人。

    活妈祖隔着门就看到高启强按着孙兴在发情,那野兽一样的阳具就着鲜血和酒,把身下的男人变成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一边哭一边嚎叫着求他赐予高潮和情欲。

    一边看,人妖身下那后天植入的女xue就滚着淋漓的性欲,她甚至撩开了裙子就让阴阜黏在门把手上,让那冰冷的坚硬的东西模拟眼前的男人律动的雄根,狠狠的折磨她sao动的情潮。

    你过来。

    高启强的声音仿佛是谶语,从亘古时空袭来,爸活妈祖唤到了身前。

    他踩着她的阳具,然后皮鞋肮脏的底子翻开她微红的yinchun,像是抹开烟灰一样碾她的性器,引得久经情爱的男人不断呻吟,香汗淋漓,仿佛变成了泡在jingye里的蚕蛹,蛄涌着浑身厚实的rou。

    孙兴也不知怎么的,便觉得身上的人对他离了心,甚而自己掰开了已经受伤的屁股,想用生涩的方式去取悦新结识的情郎,反而被高启强一巴掌抽在屁股上,疼得叫,身下却丢了元阳,一边抖一边射。

    也不知道有多少被这三个人的性爱吸引的sao人,都纷纷过来,要么自慰,要么互相磨起了盘子,女的男的,都像是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召,想要打开自己的身体,去迎接一种降临。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场属于情爱的狂宴。

    大黑天他来了。

    后来高启强告诉活妈祖,他有快活林,情爱性欲金钱权力无一不富有,却还要问一个陌生男人他想要什么,这只能说明他所求之物不在尘世,而在彼岸。

    彼岸世界,所求无非是解脱,人的解脱便是回到母腹之中,做一个纯然赤子,无忧无虑,安静自得,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去寻找一个又一个类似原父原母的代替物,没有找到的人,就是无根之木。

    整个快活林里装满了这样,在尘世繁华里迷失却想寻觅彼岸的人,一个个都市没有主人的小狗。

    和他弟弟一样。

    “yuhuo满地,缺个人来点。”

    活妈祖在之后的很多年里经常都会兀自想起高启强和他说的这第一句话。

    极夜的浓黑终于迎来了划破天空的流星。

    欲佛会用慈悲渡他们从囹圄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