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诱 黄泉
玉秋风拎着一桶热水,哗啦啦倒进浴桶里。一层白色的雾气瞬间蒸腾而上。她伸手试了试水温,又额外倒了一盆温水。然后,她扯下罩袍,张开双腿,手指探到幽xue深处,抠挖出残留的分泌物,再以温水冲洗。被过度使用过的蜜xue现在已经接近麻木了,可是再度接受刺激,还是忍不住会哆嗦嗦地流出水来。玉秋风皱着眉头,一直到感觉到身下差不多洗干净了,才直起腰踏进浴桶里。 甫一进入,她就被温暖的热水包围了。水温有点偏高,激起她身上有些地方隐隐的疼痛。她在水中放松自己,让疲惫的四肢舒展开来。水流温柔地抚慰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半躺在浴桶边上,箍着金色臂钏的手随意搭在桶沿,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到这时她才有余力去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靠女色接近罗喉这条路现在看来已近乎走不通——有第一次,却未必会有第二次。但只要还有一丁点希望,她就不愿放弃。 满心的警惕感直到这时才缓缓散去。她卸下过重的防备心,奢侈地享受这片刻宁静,泡在热水里昏昏欲睡。 真是安静啊。耳边只剩下沉沉的水声,除此之外一片静谧。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会闯入她的梦境。她的梦境太过荒芜,不知道多少年过去,留下的仍是那一片血色。天空昏黄,大地崩陷,原本是她家园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废墟。她穿过一片片烈火和废墟,小心翼翼地躲过满地的残肢断臂,四处寻找自己的亲人。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呢?她百般回想,却怎么都记不清了。 也许她脚下的这具尸体,就是她的父亲。也许井边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或者她的父亲母亲都不在这里,他们去了哪儿呢?她倚在母亲的怀抱里,听母亲在喃喃地在唱些什么,大概是一些古早的儿歌,在哄她入睡。原来父亲母亲都上战场去了。母亲的血和着泪,滴落在她手背上,她愣愣地看着,双脚却动弹不得。原来母亲唱的不是歌,而是他们心里难解的血仇。苍云遮日,阴影蔽世,她忽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去:一身金色战甲的妖神拄着长刀,屹立在高峰上。他那双冷漠的眼里泛着血色的光。 忽然,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这种程度的警戒心,到了晚上最好是将房门紧锁,免得什么时候莫名其妙丢了小命。” 玉秋风浑身一颤,猛得清醒过来。僵硬片刻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她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态,把肩膀也埋进热水里,水面上只留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她放松了紧绷的肌rou,仍然静静地背对着他。 身后传来轻盈落地的声音,随后有衣袍轻响,声音渐渐靠近。她闭了双眼,微仰起头,把自己最为脆弱的脖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那人的眼前。 “怎么样,看够了么?”过了很久,黄泉仍不出声,玉秋风于是开口说道。一启唇,话语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看够了就滚出去。” “我生平绝难见到一而再、再而三固执寻死之人,如今有幸碰上,当然要多看几眼才是啊。”他言语里有几分轻佻,更多的却是讥嘲。 “堂堂天都首席战将,却夜闯女子闺房,您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么?”玉秋风并不睁眼,语气慵懒,但句句带刺。 “真是无情啊……”黄泉幽幽叹道:“难道你不曾主动邀吾入幕吗?”他走到了玉秋风的浴桶边上,俯下身来,眉宇间仿佛带着笑,可一双眼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寒意:“还是说你爬上了罗喉的床,就完全把一夜情缘抛之于脑后了?” 玉秋风睁开眼,冷冷地看向他,眸中闪着刀剑般的清光:“你是觉得被我睡了所以心情不shuangma?” “哈!”黄泉像是听到了一句并不好笑的笑话,嘲讽地笑了一声,一只手却轻轻抚上玉秋风绯红的脸颊:“身负媚毒,对么?” 他满意地看到玉秋风的脸色白了白。 “为何不告知吾呢?”黄泉的手慢慢往下,抚摸过她凝脂般的肌肤,从圆润的肩膀一路往下,幽深的目光扫过她身上每一寸罗喉留下的痕迹。他以叹息般的声音轻声说道:“毕竟,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玉秋风没有抗拒他的触摸,闭了闭眼,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罗喉不会隐瞒吾任何事情。”黄泉说道。 他答得似真似假,玉秋风也就半信半疑。“哦,原来你和他竟如此亲密无间吗?”她冷漠地说:“天都主君和战将竟然能共享一个女人,多令人欣羡的君臣之情啊!” 罗喉当然不会跟他分享这种事情。他只不过是不经意间瞥见了罗喉抱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天都能有几个女人呢?真是好手段啊——可再高明的计谋,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形同虚设。 “上次怎么没见你有如此伶牙俐齿?”黄泉笑道,忽然跨进了浴桶。水流涌动,他也不解衣袍,欺身而近,把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本就不算多大的浴桶这下更显逼仄,玉秋风无处可躲。 她也没想着闪躲,只是倦怠地靠在黄泉的怀里,没有做任何动作。 “你这一出好戏,倒着实让人没料到。只不过弱者的把戏再有意思,看得多了,也会让人感到厌倦。”黄泉一条胳膊有力地把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从她小腹处向上游移:“……让看戏的人忍不住想要推波助澜一把。” 他修长有力的手抚过她吻痕遍布的胸脯,在她红肿的乳尖上恶意地掐了一把,指尖划过她敏感的锁骨,最后抵上她脆弱的咽喉。 “与其看你自取灭亡,我还不如亲手送你一个了断。” 他声音温软,有如情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但是目光却森然可怖,全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那只手缓缓张开,于是玉秋风的脖子就这样落在对方的掌心里,毫不设防。她并不闪避,甚至扬首收紧下颌,一副安然就戮的姿态。她不曾睁开眼,只是呼吸开始一点点变得沉重起来。黄泉着迷地感受着她的喉咙在自己手心里颤动,身体前倾,和她彻底紧贴。同时他虎口处一寸一寸收紧,像是真要把这个纤细的脖子活生生扼断。玉秋风不避不让,不知道是寄予信任,还是单纯的不想反抗,任那点力量慢慢抑制住自己的呼吸。黄泉愈发粗重的鼻息重重扑在她脸上,她感受到底下一根硬物正抵在自己小腹下面,一跳一跳地发烫。 窒息的感觉从胸腔里产生,肺叶灼痛得像是被火烧过一遍。大脑缺乏血液供氧,玉秋风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却已经呼吸不到任何空气,身体下意识地在水里挣扎起来,顿时水声呼啦呼啦响成一片。她两只手紧紧抓住那只钳住自己咽喉的手,指甲甚至陷进她小臂的rou里。但是黄泉的手腕坚定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他眼里甚至还带着笑……他也许真想在这儿杀了自己! 玉秋风忽然一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到黄泉的脸上! “啪!”的一声,让黄泉意识清醒,也让玉秋风终于逃脱禁锢。女人顾不得其他,大口喘息着。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她冷眼瞪着黄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疯了!” 她那一巴掌使力极大,毫不留情,小拇指上的半长指甲甚至在黄泉脸上划下一道浅浅的伤痕。片刻之后,那道伤口里沁出了轻微的血色。黄泉定定看着她,忽然冷冷地笑起来。 “……黄泉。”玉秋风胸脯还在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后背紧紧抵着浴桶壁,瞪着面前的男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黄泉食指轻点在她的双唇之间,示意她噤声:“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么?”他一手钳着玉秋风的下巴,以手指叩开她的菱唇贝齿,在她口中来回翻搅,引诱挑逗她柔软的舌头,在她唇舌间挑出暧昧的银丝。 玉秋风四肢犹在发软,本来无力反抗的,但是这个动作实在是过于轻佻,而且她没心情陪黄泉玩什么游戏——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啊——”黄泉闷哼一声,眉宇间现出几分痛苦之色。玉秋风居然不松口,一发狠,也不看他,只是兀自用力咬下去——直到她舌尖尝到一丝腥甜。 “好啊!” 黄泉沉笑一声,用力捏着玉秋风的下颌,直到她不得不松开嘴巴。随后他一俯首,将她唇齿间那点细微的血腥味尽数掠夺,不留分毫余地。他以伤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容玉秋风挣扎。这点轻微的痛楚让他更添兴奋,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面前赤身裸体的女人狠狠占有。 这个带着血腥味的亲吻让玉秋风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胸部沉浸在水平面以下,更觉呼吸困难。黄泉身躯高大,占据了浴桶的大半江山,肆意的动作更是惹得水流波荡四溢。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黄泉锁死在怀里,逃无可逃了。 “你真想我死在这里么?”玉秋风掐着黄泉坚实的小臂,生硬地道。 “反正都是一死,死在我怀里也不算太差吧?”黄泉把玉秋风摁倒在浴桶里,信手扯开湿淋淋的袍带。此时此刻她浑身赤裸,别无遮掩,只剩下左臂上一枚金色臂钏,虽浸在水中,仍灼灼耀眼。 “你打算以武力强逼吗?”这一刻,玉秋风莫名其妙想起罗喉说过的话来:“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 “哈!”黄泉不屑地道:“难道吾需要用武力吗?” 黄泉他并不是一个会让下半身支配思维的男人,但是欲望上来了,他也懒得去压抑。他没有考虑过玉秋风是否能承受得了一晚上的连番情事——或者说,这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黄泉……黄泉!”玉秋风嘶声喝道:“你怎能如此对待吾!” “……哦?”听闻此言,黄泉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为何不能?” “你不过是天下封刀献上的奴隶,何时一个奴隶,也能有话语权了?” “但——”玉秋风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她想说我们本该是战友,我们本该在同一个战壕里,为着同一个目标而战斗——但是她说不出来。一种无来由的自尊心让她难以将这些话宣之于口。她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盯着黄泉的眼睛:她到现在仍看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吃不准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他好像什么都敢做——连罗喉他都敢当面挑衅,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所敬畏的? 而黄泉在等她回应。 “你那日所用的咒术……”思索了好久,玉秋风缓缓吐出这句话来:“……我知道是源自何处。” 黄泉怔住了。慢慢地,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同玉秋风欢好那日,他的确用了一些小咒术,用以隔绝声音和气息。他的手法已经足够隐秘,却不料竟被面前的女人一眼看穿。良久,他才轻笑一声: “那又如何?” 他俯下身去,微微一笑:“怎么,你要告密么?”他的笑容里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恶意。 玉秋风心里有一点害怕,但更多的是自暴自弃。听闻此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你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那便随你去吧。”她一身肌rou慢慢松弛下来,任凭自己软倒在黄泉怀里,彻底放弃了反抗。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就如同你一样。但是弱者没有反抗命运的机会,如果我运气实在不好,也许就只能寄望他人了。” 听到这句话,黄泉心中的yuhuo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用一种非常奇异的目光看着玉秋风:“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玉秋风。”她垂下目光,看着波荡的水光,以及底下二人交缠在一处的rou体,低声说: “吾为服侍武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