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嫉妒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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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里德尔订婚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名门千金和新贵的结合,符合所有人的想象。然而事实并不像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订婚过后,里德尔不愿意让我回到霍格沃兹,准确来说他不想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背着沃尔布加把我从回霍格沃兹的路上偷出来,用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喝复方汤剂顶替我进霍格沃兹。 我彻底成了囚禁在金笼子里的夜莺。 里德尔在物质上从不会委屈我,华服,珠宝,美食,我想要的一切都会被他放在银托盘上,用软垫托着送到我的面前。 除了自由以外他什么都给我。 不一样的流言从角落滋生,我不止一次听到一些出没在冈特庄园的食死徒谈论我。 “布莱克家的小姐可真是有能力,还没毕业就可以和主人订婚一步登天。” 另外一个面容娇艳,头发高高盘成精致的发髻,厚重妆容也盖不住她脸上因为嫉妒而扭曲出的纹路。手腕上带着一个大块钻石拼成的手镯,和她已经洗过几次,强撑场面的礼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礼服只能穿一次,这是沃尔布加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耳提面命教导我作为一个名门千金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不过是个小丫头仗着年轻爬上主人的床而已,我们见过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孩有多少?她要不是姓布莱克,现在估计早就被玩腻了扔到一边了。” 她们这些话我听无数人说过,本不在意离开,但女人的下一句话,迫使我停下脚步。 “呵呵,她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呢!谁还不知道布莱克家那个长子……啧啧啧……主人迁怒起来她能独善其身吗?” “我们呀,就等着看笑话。送东西有什么的,你看我手上的手镯,这是主人当年送给我的。主人对女人一向大方,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从她们窃窃私语的走廊走过,纯白色的长裙拖在地上,和地毯接触发出簌簌的声音。 很像蛇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我改变要回房间的路线,转而去了里德尔的书房。他书房里还有一些未散去的血腥味,卢修斯在退出房间前为味道感到抱歉,并且飞快支使两个人拖走地上的东西。 里德尔靠在书架前翻书,他的书架多了好几排,都是沃尔布加的馈赠,算是我入主冈特庄园成为女主人的‘嫁妆’。 在不会让我受到惊吓的前提下,里德尔开始向我暴露出他原本暴戾残忍的一面,我可以看到他是如何对待敌人,属下的场景。 我也开始学会尽量让这些东西被大脑屏蔽。 “里德尔,我不开心。”我假装看不到刚才的场景,走到他面前抽走他手里的书,闹脾气一样娇声抱怨。 里德尔自然而然认为我这是向他撒娇闹脾气,他最喜欢我这样,忍不住俯身吻过来。 我仰起头,将这件事情当做工作一样完成。等他心满意足直起腰,舔舔嘴唇,舌尖发涩。 嘴里发苦,我从他的抽屉里摸出一颗糖果放进嘴里。自从订婚以后,冈特庄园处处都会有一个小糖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糖果。里德尔甚至愿意让我在里面放一些麻瓜的糖。 柔软的太妃糖化在舌尖,慰藉了我空洞的心口,我抱住他的腰,像是一株必须要依靠磐石才能生存的柔软丝萝那样靠在他胸口。 他用食指指节刮过我的侧脸:“怎么了,我的小糖果,谁惹你生气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故意撒娇拿乔。 “不想说,反正就是你最讨厌了!” 里德尔现在很少翻阅我的大脑,他不生气的时候是个体贴温柔的情人,愿意为我无理取闹的情绪买单。 我不愿意告诉他,自然而然会有其他人告诉他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隔天我在森林里提着红宝石项链逗弄嗅嗅,卢修斯从透明的屏障外面压着两个人路过,她们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罩住,左右都被高大的男人压着,其中一个不住在反抗,挣扎之间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腕上带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手镯。 隔着里德尔为我创造的屏障,我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她们在尖叫,在恐惧。 也是…… 在这片充满血腥的森林里没人不会恐惧害怕。 卢修斯注意到我在看这边,向我弯下腰示意。他当然不会让我受到惊吓,魔杖一挥,我的眼前只剩阳光和鸟语花香。 这件事情不会有人让我知道,里德尔也不会告诉我。他只会捧着我的手掌放到唇边轻吻,无名指上是他为我戴上的订婚戒指,纯净不带一丝瑕疵的圆形钻石。 这其实是传说中的血腥之钻光明之山。 那颗镶嵌在英国王太后王冠上的钻石在订婚前几天被卢修斯用深褐色的古老木盒捧着献给了里德尔。 钻石在里德尔的指尖旋转,绝世惊艳的钻石成了他掌中的玩物。 卢修斯向我介绍这件东西:“传说中的光明之山,谁拥有它,谁就拥有整个世界。谁拥有它,谁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惟有上帝或一位女人拥有它,才不会承受任何惩罚。” “它的美丽让无数君主为它折腰,甘愿在诅咒下短暂拥有它。我仔细查验过,其实诅咒一说只是传言……” 里德尔眯起眼睛对着光欣赏钻石的火彩:“诅咒是真的,麻瓜是一群愚蠢的生物,是他们的贪婪让这颗钻石染上人血的颜色,催生出诅咒。” 他话锋一转,扬起嘴角笑起来:“不过也正因为沾染上了血腥,才让这颗钻石这么漂亮,配得上我的小糖果。” 这颗硕大的圆钻暴殄天物变成了一颗仅可以闪耀在我指尖的戒指,他宁愿用缩小咒也一定要我戴上这颗钻石。里德尔做了什么让这颗钻石抛去诅咒成为他‘爱情’的象征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在我手上闪耀的戒指是让许多名门千金嫉妒到眼睛发红的东西。 我被里德尔抱在怀里,他小心翼翼把我的戒指戴好,说我是他最纯洁的小公主,谁敢冒犯,他一定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看起来,里德尔似乎是个好丈夫。 一直到这个学期结束,扮演我的女孩子回到冈特庄园,向里德尔回复这半个学期的事情时,我终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消失了六个月,小天狼星和沃尔布加都同时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雷古勒斯的信件已经变成一个月一封的家书,除了他很好三个字,其他只口不提。 “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终于忍不住,主动去里德尔的书房问他。 里德尔靠在书架旁翻一本大部头,面对我的问题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出了一些事情,沃尔布加让我瞒着你。” 他倒是难得诚实了一次。 “小天狼星离家出走,奥赖恩病重,沃尔布加招架不住整个布莱克家的压力,只能把你先放在我这里。” 我不指望里德尔能明白感情的重要性,但他就像是一个无关的旁观者那样对我说我的家庭现在处于四分五裂的崩坏边缘,甚至还要评价一句。 “我不明白这时候沃尔布加还不把二儿子召回来是在等什么?” 他书桌上的摆件被我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 砸过之后,我立刻转身就跑进壁炉里,攥着飞路粉的手都在颤抖,说话也带着哭腔。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一道绿光过后,我眼前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家,到处都是人,有神色凝重的治疗师,西格纳斯和阿尔法德舅舅两个人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贝拉和纳西莎也都在,她们的丈夫都陪伴在她们身边,纳西莎在用手帕擦眼睛,卢修斯正在小声安慰。 卢修斯先注意到我,满是诧异看向我的方向,下意识问出来一句。 “辛迪,你不是应该在主人那里吗?” 看来他也参与到瞒着我的事情中。 我不想现在和他们计较,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原本空荡的走廊现在挤满了人,治疗师在这里全都是沉默地束手而立,所有人也很默契地将沃尔布加的房门前留下一片空地。 眼前的景象已经被水雾晕出一层模糊的轮廓,我敏感地感觉到这是什么不详的征兆。 推开房门,前段时间还坐在沙发上教我东西的奥赖恩现在虚弱躺在床上,两颊深深凹下去,双眼紧闭,口鼻处被施过什么魔咒,透明的泡泡跟着他微弱的呼吸起起伏伏。 “爸爸……”我抑制不住眼泪,哭着跪到床边去握紧他的手。 他已经很虚弱了,像是觉察到我的到来,眼睛吃力地睁开,用力对我眨眨眼睛,嘴角艰难向上抽动,想要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 “爸爸!”我握着他的手掌恸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能……怎么能瞒着我……” “辛西娅。”沃尔布加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盖的鼻音,她强撑体面:“站起来,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抱住沃尔布加的腿,靠在她身上哭泣:“mama,mama。爸爸怎么了?” 沃尔布加眼圈发红,我从未见过她这样脆弱的一面。布莱克夫人永远是精明能干的代言词,她的鬓发从未乱过,但现在黑色的发髻歪歪斜斜垂下来,唇色苍白,双眼下是掩盖不住的两团乌青。 她推了推我,最后伸出手把我抱在怀里,像是彻底撑不住了似得低声啜泣,重复念着一个词。 “逆子……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