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面具(8)
第八章 面具(8)
司倪一早就说要回租屋,范友珍留她吃饭也拒绝,在客厅喝茶的司明发见她匆忙的模样,刚想和她寒暄几句时,兴许是太急切地想见喜欢的人,司倪第一次不想顾及他人的心情头也不回地走。 远离大伯,逃离令人窒息的空间,剩下的都会是好事。 商佐正好要回学校说要送她一程,她习惯性地想点头,对街有人朝他们按了喇叭。 司倪顿了一下,自挡风玻璃看清车内的人,她莫名一阵寒颤。 「呃,我那个谁来了??就不用送了。」 商佐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也不知道从几点开始等。见他手撑方向盘,即便什麽也没说,眼底的挑衅意味十足。他嗤了一声:「幼稚。」 「走吧,待会被妳爸妈看见。」 司倪做了一声嘘的动作。 「知道,我说了也对我没好处,还多事。」 她双手合十:「谢谢。」 司倪急忙跑了过去,朝鹤提前下车开了副驾门还接过她手上的行李,全能贴心男友当得无可挑剔,倒是司倪原地尴尬地无地自容。她上了车,见两人还在无声的对峙,她一脸无奈的朝商佐挥手道别,商佐才懒得和他较劲,举手回应便离开了。 见朝鹤上车,司倪忍不住对他説,「商佐大部分时候都很绅士,他并不是那种会说话不算话或是??嗯唔!」司倪愣了愣,下巴被人扣在手,嘴脣还缠着那人的气息。 她把没说完的话道完:「趁人之危的人??」 朝鹤稍稍退了身,女孩子的脣瓣被吻出了水泽,眼瞳也因讶异而泛起雾气。他没能移开眼,不经意的纯粹表现与刻意的呈现张扬性感,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他都见过,本来以为他会偏颇于一方,然而近日他发现这些特质正一点一滴完美的融合在司倪身上。 「我、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朝鹤清了喉咙:「我听到了,但不能认同。」她这副样子,谁能不动摇? 「为什麽?」 「首先,妳怎麽知道?妳是他吗?再来,他是异性,还喜欢妳,光是这点他的所有温柔都算是预谋。」 司倪从来没这麽想过商佐,基于无条件信任,她根本不会去分析他的行为是出自于什麽目的。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商佐以往的做人处事。 朝鹤忍不住施力按了按她的下颔,「我没让妳想他。」 司倪喔了一声,「??你怎麽把人想得这麽邪恶?」 朝鹤一噎,「那是妳没遇过坏人。」 「你是坏人吗?」 女孩子的眼睫浓长,盯着人的时候乖巧纯淨,朝鹤的腮帮紧了紧,触摸她的指尖都在发烫。「是。怎麽样,后悔吗?」 见她久久未吭声,朝鹤开始想自己是不是问错问题了,或许不该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怎样的人,道德腐败,心思不正,至少在她面前要再装装样子,求她可怜,等她沦陷。 忽地,司倪噗哧一笑:「哪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 朝鹤盯着她半晌都没说话,最后跟着笑了一声。俯身将脑袋搁在她的肩颈,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司倪被他的短发扎得痒,笑着忍不住揉了他的脑袋。 是啊,在他的姊姊心里,他本来就是一个纯白无瑕的人。 朝鹤觉得还是不够,得做点什麽来留住她。 他忽而起身,「回家。」 回家前,他们去了一趟超市买菜和一些日用品。司倪还特地挑了一款高级罐头要送给查尔斯,朝鹤在旁嗤之以鼻説就一条狗而已吃什麽都一样,司倪皱眉看他一眼。 「??好,买。一罐够吗?一箱吧。」 朝鹤去结帐时,司倪快速走去另一头的收银机,拿了架上的东西立刻结帐。 朝鹤收拾完推车,见她急步走来,脸色涨红,连带耳根子都染了色。「怎麽了?去哪了?」 她垂着脑袋,「没事??快走吧。」 一踏进家门,查尔斯的雷达几乎是立刻收到讯息,远远地,从客厅咧嘴甩舌冲来,抬起两隻前脚拚命地往司倪身上扒拉,嘴里发出哼哼声。 司倪要被牠可爱死了,蹲下来抱着牠,狂摸查尔斯的柔顺毛发。 朝鹤一秒被当隐形人,刚见他都没这麽热情了。 「等等,妳不觉得自己过分??」 司倪抱着新买的罐罐兴奋地要给查尔斯炫耀,嘴上说着:「你先帮我把菜冰起来,不然会坏掉。」 「??」 迟早要把那隻狗卖了! 一整个早上,朝鹤就见司倪和查尔斯玩得不亦乐乎,一间房子,一人一狗互相追逐,本来冷清的地方,注满了活力。朝鹤从没见过查尔斯玩得这麽开心,这感觉像是这些年都白养了。 无所谓,反正要卖人了。 朝鹤在旁倚着沙发一边转着电视,一边关注他们的动静,直到翁子靳来电。 「宝贝——」 「接听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选择。」 「喂喂别挂??假日啊,约你出来喝酒,去不去?」朝鹤偏头去看玩进卧室的一人一狗。 「不去。」 「你变心了!」 朝鹤正想挂电话,听见卧室传来巨响,「啊,查尔斯!那不是给你的??」 他才起身,电话那头的翁子靳耳朵灵着,大喊:「怎麽有女生的声音?你带女生回家?而且居然已经和查尔斯搞好关係了!难怪你不出门,你、你居然背着我!」 朝鹤挂断通话,扔开手机。「怎麽了?」 他进门一眼就看见坐在地的女孩子,不知道是玩累了,还是热,白润的脸颊矇上一层薄红,眸光潋灧的盯着查尔斯嘴里叼着的东西,似乎是感觉到主人转瞬沉下的脸色,查尔斯很识时务的将口中的东西放在主人手里。 是一个方形小盒子。 朝鹤很确定这东西不是来自于他的房间,而他口袋里的,是刚买的。 似乎是经历过一番搏斗,司倪此时的衣衫凌乱,几缕发丝黏在她微微出汗的脸颊,宽大的衣物使她露出白皙的脖颈,从朝鹤由上往下的角度去看,能触及女孩子细弱的背嵴,还微微喘着气。 朝鹤捏按着手里的保险套,声线似是滚过一层热火。「不是给牠,是给谁?」 --------------------- 朝鹤: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