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爱我吧。你可以爱我吗？

    也是因为还醉着酒，陆斐然此刻的脑神经非常直接，比平时更没有弯弯绕绕。

    “是的，我想要你。”她如此直白地回答，都不在乎梓曼卿对这句话的反应。

    梓曼卿跟着她上了楼，来到陆斐然那寒碜的小公寓。

    这是在这个城市以来，第一次有人跟自己回家。

    一进门就会发现，陆斐然的家如此杂乱不堪，甚至还堆了几天没扔的垃圾，完全没有一点热爱生活的态度。

    同样因为醉酒，她此刻不但毫不羞愧，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我平时工作那么累，到家那么晚，谁还愿意收拾家里。”

    陆斐然想给自己倒水喝，可是之前关键时刻没吐，现在要吐的劲倒上来了，一下子冲进厕所，把胃里吐了个空。

    可就算吐完，醉酒的感觉也没有缓解，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梓曼卿居然跟到卫生间来，轻轻拍拍她的背，又拿给她倒好水的漱口杯。

    上一次自己吐的时候，梓曼卿也是这样，在一旁默默地给她水漱口。

    为什么每次要吐的时候，很狼狈的时候，梓曼卿都会在身边……

    梓曼卿说，是因为担心自己在外面喝醉了酒，所以大冷天的，特意来自己家楼下，等自己回家的吗？

    陆斐然漱了漱口，梓曼卿出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递给她一个马克杯，里面是重新倒的温热的水，让她喝。

    陆斐然一看，这杯子自己好久没洗了，本来挺脏的。怎么现在这么干净。不知道梓曼卿什么时候洗的。再一看，梓曼卿就在一旁，还帮她洗刚刚用来漱过口的杯子。

    她喝水的空挡，梓曼卿杯子也洗完了，还过来用马桶刷，给她刷有呕吐物残留的马桶。

    梓曼卿刷完马桶，转过身来看陆斐然，柔声问她：“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陆斐然整个人再次陷入完全懵掉的状态中。她的眼泪从身体里、从心底的深处冒出来，越过她的眼眶。

    就是这么违和且尴尬的场景。堂堂一个妖艳魅惑大明星，在自己的小破出租屋里，在并不怎么干净的卫生间里，一只手里还拿着个马桶刷，满脸关切地问才刚吐完、浑身酒气的自己，有没有感觉好些了，没有一点点嫌弃的样子。

    在之后的时光中，陆斐然依然会回忆起这一幕，回忆起这个时候梓曼卿充满柔情看着自己的眼神。她知道的，就是在这一刻，她彻底爱上了梓曼卿。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今天夜里刚刚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从那种近乎崩溃的脆弱状态里抽离出来。现在又看着梓曼卿这么关心自己，大概同样是借了酒劲，她说：

    “爱我吧，梓曼卿。你可以爱我吗？”

    梓曼卿听到了。她把手里的马桶刷放下，开始洗手。

    听着水流哗哗的声音，看她在双手细致地打肥皂。洗手液按出来的泡泡，在狭促的洗手间里，飘来飘去。

    等待她洗手的时间，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她转过来，靠得离陆斐然很近很近：

    “可以。”

    刚才挤出来的肥皂泡泡，居然还存活着，飘到陆斐然的身上，再一瞬间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