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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迅速的缴械投降了。没有气了,就很难对他硬起心肠。毕竟,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别扭仍然存在,问题没有解决,她一时冲动回来了,现在看着简南,却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了。他刚睡醒反应总是很慢,现在还是木呆呆的看着她,眼睛是肿的,鼻尖还是红的,衣服领口仍然很大,滑下来一大半露出了大半边的肩膀。但是却没有她走的时候那么白了。“你最近没擦防晒?”阿蛮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很烂,但是,她尴尬。简南的回答是往边上让了让,让出了阿蛮平时睡觉的那半边床。“我还没洗澡。”阿蛮咕哝,却言行不一的脱了鞋,爬上了床。还是她走之前的姿势,简南从后面抱住她,搂得很紧,也不怕热。“我没洗头。”阿蛮继续咕哝。虽然简南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刚刚洗漱完准备上床,但是这一路颠簸过来,她现在身上的细菌实在是不符合简南平时的检验标准。“我想你了。”简南的话仿佛带着水汽,湿嗒嗒粘乎乎的。阿蛮瞬间不动了,只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一路麻到心里。“我们这样不好。”被抱着太舒服了,阿蛮继续言行不一的一边往简南怀里钻,一边抱怨,“这样吵架不会有结果的。”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可能还是会气得天没亮就走人,多气几次,她怕以她的脾气,她会就这样走了再也不回头了。但是该死的,简南身上真的太舒服了。熟悉的味道平和安宁,由着她在他怀里泥鳅一样的动来动去,偶尔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发。太舒服了。她会眷恋,会上瘾,会被男色所惑。“我的思维逻辑和别人不一样。”简南搂着她,没关灯,所以能看阿蛮脸上别扭的表情。阿蛮还在生气,但是,从抱住她的那一刻开始,他脑子里面的喧嚣和刚才还在进行的噩梦就都远了,明明还在,却被固定在过去的这条界限里,压进了玻璃罩。“听到你找到原户籍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之前定的那些让你和我能有牵扯的规则都没有用了。”阿蛮一愣,不动了。“因为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所以我的大脑就会很迅速的列出能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方法,然后把所有有可能让你离开我的原因,都放到敌对的那个区域。”他说的很绕,但是很慢。“正常人都会知道,用合同、利用她的同情心、刻意的投其所好和用物质把一个成年人永远留在身边,是病态的,是不对的。”阿蛮转身,抬头看他。“正常人在做事的时候,会先判断这件事是不是正确的,然后才会决定要不要做。”“但是我不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去考虑这件事是不是正确的。”这就是反社会人格可怕的地方,他所有的想法在成为行动之前,都不会经过道德衡量的门槛。所以人性的自私贪婪欲|望,在成为想法之后,就会变成行动。“我为了不要被打成异端不要被烧死,在做其他事情前会停顿一下,强迫自己去背诵道德标准,所以很多时候,我的行为看起来会像一个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更善良一点。“但是我对你不会这样。“所以他把阿蛮气跑了。“而且我也不想对你这样。”他强调,任性并且狂妄。哪怕经历了这一次,哪怕他现在眼睛肿成核桃,但是不想就是不想,而且以后也不会改。阿蛮没说话。她在等下文。这六天时间她都在工作,什么都没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不是她擅长的。但是简南肯定想了,他能这么说,代表他有办法了。“所以我想复盘。”简南终于说出了他的办法。阿蛮张着嘴:“啊?”“把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重来,一点点找到你会不开心的点,我会改掉。”他解释。阿蛮:“……啊?”“我想记住你的情绪,你会不高兴的地方会生气的地方,像道德标准一样,在做行动之前先想一想。”他决定要做个阿蛮独有的道德标准,反正他脑容量大,都能记得住。阿蛮:“……”天才的脑子里其实应该也是有浆糊的吧,她绝望了。“就从我把普鲁斯鳄赶出去开始。”他甚至坐了起来,“你拿着那张户籍证明站在那里,我在院子里。”“我会把我当时脑子里的想法都告诉你,你如果觉得不开心的,就打断我。”他开始穿鞋子。兴致勃勃,凌晨三点。而且看他的样子,他还打算每次吵架都这样玩。复盘……真是难为他了,一个专家学者,上哪找的这种听起来就很想打人的词。“你给我躺好!”阿蛮没好气的把他拽回床上,把他手摆回原来的姿势,她也重新躺回去。“再乱动揍你。”她威胁他,扬了扬拳头。“可是我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了。”简南并没有被威胁到,复盘,他是认真的,“事情如果没解决,我们之间就会有阴影。”原来他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多生气的点。”阿蛮语气缓和了很多,“只是找到原户籍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的心情比我之前预期的要复杂很多。”她并不擅长讲心事,这样面对面抱着床上聊天,四目交接的时候会尴尬。所以她翻了个身,让简南从后面抱着她,她自己一边说,一边心不在焉的玩简南的手指。这家伙,连指甲都修剪的刚刚好。“我当时其实很无助。”阿蛮想了很久,想出一个形容词,让简南意外的形容词。“我以为你很高兴。”简南从来没想到无助这个词会从阿蛮嘴里说出来用来形容她自己。“是很高兴,但是高兴之后,就变得有点复杂。”阿蛮笑笑。“我并不是真的没有能力找原户籍,我记得我被领养的地点,苏珊娜抛下我周游世界的时候把之前那张领养证明也给我了,这些东西真要花功夫去找,我自己也能找到。”“但是我只是托人找了几次,对方跟我说福利院不在了,我也就算了。”就像一开始简南说要帮她找那样,到后来简南没声音了,她也没再催过。“我以为是近乡情怯,因为那些东西不会变,等我真的想找的时候,总是可以找到的,所以我也一直拖。”“但是其实不是。”“被我养父领养,在武馆的那几年,可能是我生活最幸福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