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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听的吹胡子瞪眼,满门抄斩和诛九族的罪犯,基本上都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死罪,例如谋反、谋逆、大不敬等等的罪名。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铁律规制着所有人,那这王朝要乱成什么样子?再者说,每一任皇帝的为人处世不同,处置罪犯的程度也有轻重之分。像先帝在位之时,便处置过不少大臣官员,大部分都是被直接满门抄斩,免得为朝廷遗留下祸根。而在皇上登基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内,从未用这种刑罚处置过大臣们。“娘娘此言差矣,若是只处置一人,怎能保证他的家人不会因此而憎恨朝廷与皇上?”刑部侍郎终是没忍住,话语中略带讥色。临妃眨了眨眼睛:“那若是全都处死了,万一有人跑掉了,晋国的朝廷与皇上的安危就得到保障了?”刑部侍郎不屑的捋了捋胡子:“不可能跑掉,微臣为官二十余载,就没见过有人跑掉!”这一次不等临妃说话,沈楚楚便率先开了口,她指着手中的卷宗问道:“那这个名唤贺林宝的女孩,为何失踪了?”刑部侍郎:“……”他被问的哑口无言,探过头去,瞥了一眼那卷宗:“原来是贺家的案宗,这女孩没逃跑,是被处死了的。”除了那些表亲和家奴,是被流放了,那罪臣的所有直系亲属,都是直接处死了。只不过因为晋国开国皇帝设定律法的时候,相对来说比较仁慈。如果大臣犯了大逆不道的死罪,需要一同处死大臣的家眷,那么大臣年龄较小的子女将会用鹤顶红来赐死,而不是被拉到菜市口砍头。说来也是这贺林宝命大,刑部里头采购鹤顶红的官员,私底下吃了回扣,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掺了假的鹤顶红。贺家一共有二十三名稚子,吃了假药之后,一个都没死,那官员一看便急了,直接拔刀将他们捅死了。只有贺林宝是个聪明的,她混在那些稚子的尸体中,将自己的舌头咬破,鲜血从嘴角流淌而下,制造出了她已死的假象,侥幸逃过了这一劫。正好贺家的罪犯们,该被砍头的都砍头了。官员生怕自己买假药的事情被人发现,甚至都没来得及再检查一遍,这些人死没死透,便直接将他们的尸体都摞到了一起,扔进了乱葬岗中。这小丫头也是个沉得住气的,那官员把人扔到乱葬岗之后,又回过神来,总觉得心中不安。他命亲信守在乱葬岗周围,暗中潜伏了整整五日,那贺林宝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装死。后来买假药的官员被人检举了,这件事也跟着暴.露了,待到官府再去乱葬岗清点尸体时,发现独独少了一个贺林宝的尸体。没人知道贺林宝去了哪里,更没人知道她是死是活,总之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晋国消失的无影无踪。刑部侍郎知道沈丞相是个爱女狂魔,他不敢用对临妃的态度,去对待沈楚楚,只好简略的跟她解释了几句前因后果。沈楚楚听过之后,心中不禁唏嘘,这贺林宝十一岁便有如此过人之聪慧,还有非常人能比拟的忍耐力,简直令她自惭形秽。想她十一岁的时候,好像还只知道在学习时偷懒,背着父母暗地里偷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呢。临妃扔下卷宗,似乎是对它们失去了兴趣,她摸了摸肚子:“贵妃娘娘,臣妾饿了。”刚一说罢,她的肚子便十分配合的响起了‘咕噜’的声音。沈楚楚放下卷宗,临妃一大早就来了永和宫,怕是连用膳都没来得及用,此时也已经过了午时,临妃定然是饿坏了。反正她已经将沈丞相引到了书房这里,能不能留住沈丞相,便看刑部侍郎的本事了。“爹爹若是有公事在身,女儿便先行告退,带临妃去用午膳……”没等她说完,沈丞相便摇了摇头:“没有公事,这个时间的确该用午膳了,想来大堂已经备好了午膳,正好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说罢,他冷着脸瞥了一眼刑部侍郎:“这些卷宗,你先搬进老夫的书房里。若是你饿了,便先回府去用膳,待到晚上亥时之后再来找老夫。”刑部侍郎:“……”亥时?那都深更半夜了,这老不休的怎么不让他子时再来?明明知道他家中有母老虎,还叫他晚上出来?上一次就是因为这老不休大晚上喊他出来,搞得那只母老虎以为他去了妓院,好几夜都不让他进屋子睡觉。他反复的长吸了几口气:“明日再说罢,贵妃娘娘好不容易回来省亲一次,老夫自是会体谅你。”沈丞相毫不领情:“明日老夫也没空,大大后天再来。”刑部侍郎有些不解,楚贵妃回家就省亲三日,后天便走了,为何要让他大大后天再来?他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却只得到了沈丞相的一声冷笑:“老夫大后天要陪夫人去胭脂铺买胭脂,你要没事就赶紧走吧。”刑部侍郎:“……”合着就他的事最不重要呗?亏他们还是几十年的老友,这兄弟情抵不上楚贵妃也就罢了,连陪沈夫人买个胭脂,都比他查阅卷宗的公事还要重要!什么狗屁兄弟?!就他娘的是纸糊的兄弟情!最终刑部侍郎还是骂骂咧咧的走了,他顾着沈楚楚在这里,不好对着沈丞相破口大骂,只能在自己嘴里小声絮叨。沈楚楚嘴角不禁抽了抽,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平日瞧着沈丞相和刑部侍郎都一派威严,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跟两个小孩子似的。沈丞相让下人们将她们的包袱都带走了,她们跟在他身旁,去了丞相府的大堂。明明沈楚楚从未来过丞相府,可奇怪的是,她甚至不用沈丞相带路,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两条腿却像是自己认路似的往前走着。沈丞相私底下经营着不少店铺,是以丞相府中的摆设都是名贵的物什,就连那不起眼的一草一木,都十分华贵稀罕。走过后花园时,她望着周边种的花草,只觉得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