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1
滚了滚。枕边的温度很凉,身侧空无一人。许昭意抬手搭在额头上,恍惚了好一阵。如果不是她现在不着寸缕,所有衣物都散落在地,身前腿侧全是他进犯后的痕迹,她几乎要认为昨晚是在做梦。她磨蹭了会儿,揉乱了长发,懒洋洋地起身,视线在床头绊住。一个正正方方的黑色天鹅绒盒。许昭意怔了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圣诞节,是该准备礼物。恋爱以来,梁靖川无师自通,大小节日和纪念日一个不落,算不过来到底送了她多少东西。有些是新奇的小玩意,有些是创意普通但价格不普通的物件,他总知道如何哄她开心。外面有脚步声渐进,梁靖川推门而入时,许昭意刚拆开礼物盒,抬眸微诧地看向他,哑然失笑。“你怎么又送我戒指?”挑开黑色天鹅绒盒子的瞬间,一阵晃眼。这是枚铂金钻石戒指,双层花彩的梨形切割钻石,戒托和戒环镂是刻暗纹的设计,古典又优雅。相较于其他首饰,更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比她十七岁那枚,贵重得多。“好看。”梁靖川修长的手指勾着领口扯了扯,漫不经心道,整个人懒洋洋的,恣意又随性。许昭意还戴着之前的对戒,将这枚新的套在另一只手上。她伸开修长纤细的指骨,眯着眼观赏了会儿,一圈圈转动着,摩-挲戒指的纹络,喜欢的不行。许昭意心满意足地摘下来,怕他乱花钱,还是忍不住劝他,“戒指代表唯一的心动,其实送一次就好,你其实不用送这么多次。”还没订婚,他已经送了她三枚戒指了:十七岁定情、十八岁生日、还有现在。“那就说明我今生每一次心动,都是你。”梁靖川掀了掀眼皮,不以为意。许昭意睫毛微微一颤。明明是他随口敷衍的一句,她却有点被撩到了,不争气地面红耳热,心跳不断加速。她不好意思地连脸埋下去,在薄被里闷闷地应了声。许昭意压不住自己的唇角和心底的小雀跃,本着“独乐乐不如众吃狗粮”的原则,打算发朋友圈炫耀,低垂着眉眼精心拍照。她清澈的眼瞳水光潋滟,微红的眼尾工笔画就一般上挑,红唇明烈而清艳。初醒倦怠感未散,她整个人懒洋洋的,柔若无骨。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无声地勾了勾唇。他喜欢她怡然自得的模样,又乖又安静,软得不行。看着就特别好欺负。许昭意没觉出他的心思,只是今天心情好,扯了扯他的手腕,催他合影,“凑过来点。”梁靖川低眸晃了眼,微微蹙眉。他抬手去遮摄像头,眸底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你先把这特效关了。”“为什么啊?”许昭意微诧地抬眸。“太傻了。”梁靖川言简意赅,偏低的嗓音疏冷而寡淡。“哪里傻了,明明很可爱好不好?”许昭意忍不住反驳,“我很喜欢这个贴纸。”梁靖川挑了下眉,“你不用特意证明自己傻。”“……”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你失去了你的小可爱,以后只能求李大找新女友了。”“别闹。”梁靖川失笑,懒懒道。“李大钊不给找的话,跟王之换个女朋友也行。”许昭意来劲了,转身就要走。梁靖川无声地弯了下唇角,踏前一步,抬手打掉了她的手机。他一手拢着她的腰身往怀里带,紧紧箍住;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下落的手机。来不及反应,他的气息压了下来,毫无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画面在此刻无声定格。-同所有情侣差不多,逛街、看电影、滑雪、游乐场,他牵着她的手走过新雪覆盖的街道,几乎把能想到的项目都体验一遍。出了滑雪场,梁靖川似乎要取东西,就近去了附近的别墅。许昭意知道他搬出来许久了。梁靖川父母离异多年,小时候一直被放在梁老爷子身边教养,几乎没回家住过,对自己父母还算恭敬,但跟任何一方都算不上亲近,除了客气再无其他。他父母本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主儿,始于毫无感情只有利益的联姻,终于试探和算计。后来梁父新娶,继母是个手腕阴损,很多事情上不了台面,他连家门都懒得进。许昭意在书房等了会儿,随手抽出几本书。书房内僻静,桌上放置着名贵的砚台,藤萝编制的托盘上陈列着娇黄玲珑佛手,紫檀架上沉香清燃,袅袅清香在空气中弥散,混着点淡淡的果品气息。时间在宁静中,被无声拖长。许昭意靠在书架边,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被其中一本,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是一本情诗集,里面折了页。许昭意多少有些好奇。毕竟按梁靖川的秉性,他不太像会静心看这些东西的人,被相对论或者资本论之类的书“包场”还算正常。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书页上的诗歌,浏览了两行,视线被绊住——“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而光阴皎洁。……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许昭意像是被定格了似的,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她视线上挪了几分,落在了这首诗的书名上。余秀华的。许昭意突然想起那份“时间快递”,想起他放进去的那两本稀奇古怪的书:和。她当时不得要领,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他不用心,不曾想他会用这样的方式诉说“我爱你”。原来在细枝末节里,藏着这么多隐晦爱意。恍神间,许昭意没留意到周围的脚步声,直到梁靖川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