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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一路上隐约有孤立他的意思。他们刻意疏远,穆赦也不喜欢上赶着攀谈,如是在那些护卫的护送下,很快便见到了目的地建昌的界碑。一路上大家倒也相安无事,直到某日在一个茶馆里歇脚时,季沧亭从那些议论穆赦的大夫们口中听到一些言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黄口小儿,怎与我中原名门同台相较。”“杏林之术,若无三四十载阅历,难有成就,老夫却看不出来这苗人有何独到之处,竟惹得贵人青眼。”“滥竽充数之辈,国公爷面前自然优胜劣汰,诸位饮茶、饮茶。”穆赦听得耳朵起茧,转头却见旁边平素总是一副懒洋洋模样的季沧亭忽然挺直了腰板,用一种让人发寒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老大夫们那边。“你要是搞事情,我就说你羊癫疯犯了,建议官兵把你就地掩埋,你安心去吧,他年我衣锦还乡,会给你带半条鸡腿上供的。”穆赦道。若是放在往常,季沧亭或许还会耍两句贫嘴,今天却神色古怪,低头端起茶盏润了润苍白的嘴唇,她说:“我想回桃西。”穆赦:“你干啥?都离家百里地了,你一个瘸子想爬回去?”季沧亭长吁短叹:“人生地不熟的,咱们这队里就我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穆赦指着门口站岗的侍卫道:“你他娘的不是天天在摊子上吹牛批,说这种五百斤的大汉你十六岁的时候能艹十个吗。”季沧亭:“你又不按点发工钱,我还不能跟娃娃们吹吹牛批打发时间吗?实不相瞒,其实当年我是我们那儿方圆百里最烈的妞儿……”方圆百里最烈的妞儿最终没有找到机会临阵脱逃,队伍的领队侍卫很快进到茶馆里来,催着大夫们上了车继续行进。过了半个时辰,人烟渐稠,远远便瞧见了建昌的城池。建昌乃是南国名都,穆赦来中原不过两年,很少到这种极尽繁华的地方,时不时掀开车帘四处观望,嘴上不停问着各种风土人情。穆赦:“大都会就是好,真不晓得你们汉人的炀陵是什么样,比这儿大?”季沧亭:“要大上三倍吧,随便把你扔个地儿,你凭双腿怕是走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走得出去。”穆赦:“我记得十年前汉人的地盘有半数被匈奴踏平了吧,那会儿我还小,听行脚商说匈奴屠了好几座城呢,这儿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是啊,匈奴南下打进建昌,城墙破,官衙毁,青壮枭首取乐,妇孺掠走为食,官军来时,城中屋舍,十室九焚。”她说得轻描淡写,穆赦却是听得后颈发麻。“难怪你们中原人们如此爱戴你们那皇帝,要是没有她,这大越朝是不是就没了?”季沧亭笑了笑道:“这片山河从来不是缺了一个女帝就灰飞烟灭的,先帝不在,自有其他血性之士拔剑赴战,一人奋起,万众景从,又何惧疆外群狼?世道风雨难休,千秋万世,天下汉民便是这般走来的。”南疆势力混乱,每隔上几年,有些弱的苗寨便寨毁人亡。穆赦来中原一者是为了唤醒他长年沉眠的jiejie四处寻药,二者也是为了能安心研究医毒之术。他听了季沧亭这般言语,不免觉得有些酸,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些北地口音的百姓也正往建昌去,细一听,便听他们正谈论着北方税收太重,不得不拖家带口南迁云云。穆赦遂撇撇嘴道:“可惜你们汉人最好争权夺利,眼下这大好盛世,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季沧亭看着车窗外赶着收最后一茬秋粮的农人,轻声道:“国仇已靖,家恨未平……也是时候该讨了。”穆赦:“你说啥?”“没什么,我先睡一觉,到地方了记得叫我。”作者有话要说: 开场一副拐杖,剧情全靠回忆杀篇幅不会很长(上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写了70多万字)马上就结束(管他凉的是不是fg插了再说)本文算是和的前朝世界观,暂时还是一个大一统王朝前期的时代。朋友们,准备好迎接又一个乱世了吗?……1.季沧亭是外人眼里亲切敦厚的靠谱先帝,内人眼里满脑子黄涩肥料满嘴巴云霄飞车的老狗币2.互撩有,互宠有,各种性↑质↓的打架有,心理承受能力低的观众……先试试看嘛=3=3.上篇文我发作者单身诚信征婚被站短警告了,这次我知道错了4.今年继续单身,继续征婚☆、第二章讳疾之人开煌四年春,越武帝驾崩,宫中缟素漫天,一片肃杀。炀陵的帝宫深处,带着新鲜花香的风顺着窗缝吹入室内,拂不散一室的阴谋诡算。“石太尉放心,我等下刀有分寸,只会废去陛……她的武功,不会伤及到她的身体。”“那她的吐血之症……”“无妨,一时悲恸过度引发当年征战时的旧伤,血气上头而已,静养数月当可无恙。”“若治不好,你当晓得后果。”“下官必当、必当竭尽全力!”季沧亭面无表情地盯着华丽的幔帐顶,直到帘外的人拿着一碗药靠近,她才坐起身来,冷冷地看着那人。榻前已经谋朝叛乱的臣子一改刚刚的冷峻,低着头,卑微得宛若婢仆一般,徐徐在她足边跪下来,将汤药高举过顶,尽量柔声道。“这些药材,是我从南疆派人特地寻来的,对你的旧伤极有好处,多少用一些……”语未尽,石梁玉便被她一下子踹中心口,药汁泼在手上,立时便烫起一片红。季沧亭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满眼俱是至今仍难熄的恨火,片刻后,她发出一声冷笑。“……接下来只要扶持通王继位,你便可坐上首辅之位,眼下宫中禁军半数为你所用,却不知留下我这无用的先帝做什么?是了,我还是个女人,便是当不了鹰隼,还能当只笼中雀。如何?要不要给石太尉唱支小曲解闷儿?”石梁玉红着眼睛爬起来,一张温和的面容此时苍白如纸:“……我从未想过害你,我在你身边四年,你要太平盛世要国泰民安,我拼了命也会帮你挣来,可……可你不能把成钰召回来。”季沧亭将身下的床褥握得死紧,道:“把他……把成钰召回来,以他的敏锐,若是发现你欺上瞒下残害他一族忠良,你就全完了,是吗?”石梁玉一听到这个名字,便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柔顺的眼尾立即浮现扭曲的神色,他冷静地抓着一侧的灯台站起,整理了一下衣冠,道:“此时此刻,不想他回来的,不止我一人吧……他四年前就隐约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