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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抢一波就回来,还是……打算入主中原自立为王?”这一言仿佛正中兰登苏邪心思,他饮尽面前的清酒,目光如鹰道:“你若不相信我的忠心,我兰登苏邪可对昆仑神发誓——一旦打入关内,将让单于坐上炀陵那把黄金打造的龙椅,诸王可尽享中原的土地和百姓!哪怕我兰登苏邪分毫不取,也要为厄兰朵立下这份功业!”“……”伪装成舞姬的季沧亭眼底一沉,手不自觉地按上衣下的匕首。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他不为名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自己在汉人的史书上狠狠地划上一刀,而上天,往往会眷顾这样的异数。听到这一节,季沧亭已经知道了这一战的核心就是兰登苏邪这个人,他的生死就是这一战的关键,他一死,来自诸王部落的三十万匈奴大军便会土崩瓦解。如何?是要现在就以自己和成钰的性命为代价了断了他,还是……权衡间,那日逐王又道:“看来我的担忧你没明白,不过本王欣赏你的决断,大越的使节这边,我会替你佯装答应他们谈和的要求,等取得优势,本王会再派本王的长子带一万精锐随你入主中原。”兰登苏邪长出一口气,只要日逐王大事上不糊涂,他就不必动用非常手段,随后他看了一眼帐外,又道:“我还有一个要求——请你今夜就杀了成钰,此人留不得。”季沧亭心中一凛,却见日逐王大摇其头:“不行,王妃说过,他所在的世家是汉人的第一世家,无关紧要的人杀谁都无所谓,唯独杀汉人的大儒,不止毫无意义,还会让汉人举国上下拧成一股绳。”兰登苏邪眼中阴晴不定,忽然叹道:“此人的文章我听帐下军师念过,乃是国士之才,他若是生在我厄兰朵,何愁不能兴旺。本王也不忍杀他,只是唯恐他回了大越后成为我等心腹大患,若是你执意要留他性命,我有个条件。”日逐王不以为然道:“什么条件?”兰登苏邪摩挲着手中金杯的边缘,huanh道:“我同他在炀陵匆匆一晤,虽不甚了解,但也晓得炀陵繁华之地,士族之人必定十分好色。你若执意留下他,不妨效仿先人,在部族中寻一个绝色女子今夜许给他,他们汉人最重名节,一旦事成,将此事传回大越。”季沧亭:“???”“嗯?”日逐王听得一脸莫名,皱眉回忆了片刻,质疑道,“可本王见他谈吐风雅,不像是会因女色误事之辈啊……”兰登苏邪笃定道:“本王亲眼所见岂会有错,你就按我所言,设下美人计,待本王为单于打下大越,也可借他的名望为我厄兰朵统治汉人,此人便交你,切勿让他再回到大越。”日逐王沉吟了片刻,便应了下来,唤人送了兰登苏邪离开后,看向下首站了一排的舞姬。“本王记得宴上成先生看了你们之中的人一眼,是谁?站出来,本王赐你十斤黄金。”舞姬们你看我我看你,她们虽也见过成钰,适才所见也颇有心动,但她们都是各地小头人和小领主的女儿,本是为了做日逐王的侧室而来,如今却将她们许给一个朝不保夕的汉人,一时多少有些为难。日逐王见她们犹豫,不满道:“本王是爱民如子才问你们的意见,若是放在其他部落,还由得你们选?若是伺候得好,你们的父亲加官进爵,若是能怀上他的子嗣,你们的部族可举族迁入王庭周遭。”众舞姬眼中一亮,又想到成钰那如姑射仙人一般的风姿,面上霞红飞起,其中一个舞姬刚要迈出步子,忽然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腰去,怒视着旁边一个率先开口的高挑女子。“你……嗯?我怎么没见——”“王,成先生看的是我。”季沧亭抢先道,“他临走前还对我说了句诗,我不懂什么意思。”日逐王隐约记得这女子是刚刚舞跳得最差的一个,本不想挑她,听她这么一说,面上顿时浮现出感兴趣的神色:“成先生真的看中了你?他跟你说什么?”季沧亭:“他说——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日逐王哎呀了一声,拍手道:“本王从王妃那儿听过,这句是出自洛神赋呀……这、这中原的文人挑美人口味虽说有点特别,既然看中了你,你就去吧。”季沧亭低头道:“多谢王,小女以昆仑□□义发誓,若是勾引不了他,小女提头来见。”日逐王大喜:“好好好,我厄兰朵的女儿果然有志气,这壶酒你带走,改天本王自会提拔你的部落,去吧。”……三更清澈的月光落在草原上,远处不时传来苍凉的狼嗥。季沧亭拿着日逐王的令牌,穿过一道道哨岗,等到身后各个营帐中的灯火一一熄灭时,她终于来到了越使的临时住处。帐外巡逻的匈奴战士得了日逐王随从的嘱咐,识趣地撤到远处去,留季沧亭一人端着酒慢慢朝成钰的营帐走去。“人呢?”她本以为这个时间成钰会和他的随从通宵议事,却不想帐篷里却是一片黑暗,而且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这香气初闻和寻常的安神香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待了片刻,她立即反应过来匈奴是不喜欢用汉家安神香的,这香必有古怪。她立时警觉起来,刚要退出去,忽然有双手把她抱住往暗处一带,随后一条带着醒神草药香的薄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嘘……”轻轻的气声落在耳边,季沧亭听到的瞬间就放松下了身体,半晌,她看见帐门微动,第三个人影悄然溜了进来,随着一声细微的刀刃出鞘,那人影往床榻隆起的被衾上一阵乱刺乱砍,听到刀刃入rou声了后,便立即溜走。良久,外面的声音消失后,成钰才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只是仍从背后轻轻环抱着她未放开。“有人跟着我来暗杀你?”“嗯。”成钰低低应了一声,“兰登苏邪宴上对我杀机已露,虽不敢直接在日逐王的领地动手,入夜必会想方设法暗杀,让匈奴诸王全面与大越决裂。”打开窗户让月光落入帐内,季沧亭看见榻上一头冤死的羊,挑眉道:“那你也该知道此行游说必然失败,还有人暗杀,待在这儿做什么?”“大军还需要他,兰登苏邪一次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