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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甚事,自当护我周全。只是,为何忽然提起高清河?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深沉,笑里藏刀,包藏祸心,并非贤良忠信之人。谨记为父所言,切莫与此人有瓜葛,不若,后果难以设想。”我捏着信纸的手颤了颤,心道,若叫父亲知道我腹中怀着这样一权臣jian佞的骨rou,岂不是要气昏过去。翻到背面,看到还有一行字。只是,这一句,字迹清隽秀逸,与先前写下的截然不同——“得此赞誉,高某感激涕零。”我眼皮突地一跳。仔细辨认了辨认那字,确实是出自高清河之手。这信,难道还经他传阅过么?我心下忐忑,开始盘算等他来了怎么跟他解释,被老丈人用“城府深沉”、“包藏祸心”这一类词形容,能感激涕零才怪。正想着,阿焕突然从屋外风风火火走进来,一脸的愤愤。我抬眼问:“怎么了?”她将捏紧的手心松开,露出一小方药包:“娘娘,有人想害你!”我收起手中的信,折好,放回信封里,“是茗儿?”她身形一顿,脸上的愤怒瞬间被疑惑取代:“娘娘……你……怎么知道的?”我笑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整天就只知道傻乐?只知道傻乐,还如何坐得住这贵妃之位?”阿焕听我这样说,闪过一阵羞窘,随后抬起头,神色认真地问:“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茗儿?”“她现在在哪?”“被我关在屋子里呢。”说到这个,她微微昂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我还逼她说出了同伙,一个眼生的小太监,还想跑,叫我抓起来,也扔屋里去了!”“哦?”我弯起唇,笑吟吟地道,“那你还挺有本事的。”“那是,”她哼道,“要没点本事,还怎么做贵妃娘娘的丫鬟?”“少贫嘴,那药包里装的什么药,找太医看过没有?”“看过了,是坠胎的药,只是药效不强,要长期喝才有用。”“好。”我站起身,正了正色,“走,去看看那两个吃里扒外的。”阿焕关人的是间柴屋,从外上了锁,她护在我前面,开了锁,率先踏进房中。柴屋不怎么通风,散发着股木头长期沉淀的腥臭,那两人就躺在木头堆上,身上五花大绑,嘴里啃着块黑漆漆的烂布。我稍稍有些惊讶:“你只说把他们关进来了,没说绑成这样呀?这全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嗯!”阿焕坚定地点点头。我啧啧一声,走到那小太监边上,蹲下身,拿起一块木条,在他脸上拍了拍:“虽被阉了,好歹也是个男人,叫一个小姑娘绑成这样,丢不丢人?”说罢我又看了眼旁边泪眼婆娑的茗儿,“还有你,也别装了,这儿既没有你七大姑也没有你八大姨,就算哭成个泪人,也没人心疼你。”茗儿痛苦地呜呜两声,便不呜了,眼睛不停朝下瞟,泪珠连成串儿地朝下掉。我扬了扬眉,目光落在她嘴里的布上,一把抽出来,扔地上。她剧烈地咳了几声,连带着干呕,口齿不清地道:“咳……娘娘,不是我,我不是……我是被逼的……娘娘饶命……”我啧了声,只觉得吵得头痛:“悄点儿,再嚷嚷就把那布给你塞回去。”茗儿立马不做声了,望了那布一眼,又可怜兮兮地望向我。我见她对那布避之不及,只觉里面定有什么乾坤在,于是转头问阿焕:“这什么布,威慑这么强?”阿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强公公的足袋。”强公公的足袋?我也忍不住想干呕了。想起自己刚刚还上手把这布从茗儿口中抽出来,就恶心得快晕厥过去,也没敢去闻,在阿焕身上使劲蹭了蹭。“娘娘!你干嘛!”阿焕连忙往后跳,一脸惊恐万状的模样。“叫我擦擦手,下次给你换身新的。”“……”“浮光锦的。”“……行。”贰拾.归来茗儿这姑娘,说起来,也与我待了不少时日,性子如何,有什么弱处,我都是比较清楚的。于是我很快就从她口中问出了幕后主使——“是,是贞妃娘娘。她拿我家里人的性命胁迫我……”我问:“你弟弟?”茗儿没想到我还记得,慌忙点了点头。“他病好点了么?”我接着问,“上次叫阿焕给你的银两,拿去治病了么?”茗儿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起这个,随后眼泪又出来了,吸着鼻子,尽量把话说通顺:“娘娘,那银两奴婢拿回去了,但叫奴婢的父亲偷偷摸了去……全赌没了……”哦,她似乎是有这么一个赌徒父亲在的。我垂眸思虑片刻,抬起头,耐心地问:“那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父亲偷了钱,不怪你,你若说出来,我还可以再给你。”她低着头,小声啜泣道:“娘娘愿意帮奴婢,奴婢就已经很感激了,怎能再开口问娘娘要呢……”我望了她片刻,若有所思地笑笑,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碎发,道:“那既然感激,为何还帮着别人,害我肚里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擦了擦泪,结巴地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这件事,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就会,就会……”我补上她的话:“就会杀了你的家人,杀了你弟弟,是吧?”她狼狈地点点头。“那你就不怕,”我顿了一下,“我杀了他?”话锋一转,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我笑笑,没理会他们,继续道:“你以为,你害死我的孩儿,我还会留下你一家人的命?”“想法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你已经害过我一次,现在是不是轮到我,在你弟弟的药里加些砒霜,看看他有没有我这样幸运,能逃过这一劫呢?”茗儿被我这样一番话搞得愣怔住了,好久,才微微摇着头:“不会的,娘娘不会的……”“不会?”我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是不是觉得本宫平日里和善,这种话只是说说,危言耸听一下,不会真的去做?”“……”“阿焕!”我扭过头,忽地叫道,神情之中多出了抹厉色,“去,派些人,到茗儿家里,将砒霜倒进她弟弟的药里,然后帮我看着,他有没有喝下去。”茗儿一听,连忙慌了起来,眼神在我和阿焕之间转着:“娘娘,不要啊娘娘……”“去!”我拔高了声音,吩咐道。阿焕瞟了眼茗儿,应了声是,抬步朝门外走去。“等等,不要走!”她朝阿焕离开的方向移了移,随后狠狠绊倒在地上,抬起头,满眼乞求地看我,“娘娘,求您了,求您绕过他吧!我弟弟他,他是无辜的!他还生着病,他……您不是还给过他治病的钱,要救他吗!”我未做声,只静静地望着她。她见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更加害怕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