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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慢慢吃,楼下还有。”祈热腮帮子鼓起来,边嚼边嘱咐。陆时迦瞅了粽子好一会儿,才咬下一口。端午节过后第二天,是父亲节。祈畔收到一件蓝色衬衫,放在衣盒里的,还有张贺卡。跟先前季来烟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展开来,里面的祝福语也大同小异。先前的那张贺卡,季来烟打开后看到的是两个人的字迹。潦草的出自祈热,她写:季老板,赚钱也要记得多休息呀,爱你一万年。下面一行清隽沉稳:阿姨,节日快乐。署名是:星星。跟那张一样,祈畔收到的这张,上面也有喻星淮的祝福语。想来,必定是当初一块写好的。他看后沉默半晌,合上贺卡,敲响了祈热房间的门。祈热这会儿在房间准备期末考,她先前没去上课,落下一些课程还没补完。祈畔就站在桌旁,手里捏着贺卡。祈热抬头看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祈畔另一只手握了握拳,言语听来轻松,“热热,爸爸能留着?”祈热看一眼贺卡,“当然了,本来就是给您的。”“mama说你也让她留着,想法总会变的,对吧?你要是想留,爸爸可以忍痛割爱。”祈畔开着玩笑。祈热会心一笑,摇了摇头,“写给您的,我干嘛留着?这是心意。”是写下祝福的人的心意。她说得坚定,祈畔便点了头,“好,爸爸肯定好好保管。”祈热佯装不高兴了,“敢情往年的您就没有好好保管?”祈畔连忙改口,说几句,不再打扰她学习。祈热却再也学不进去,放下笔,改拿起耳机。到下一周,刘若英的声音响彻校园时,七里铺高中的高二全体学生已经进入高二阶段的最后一场考试,考后即进入假期,再入校园,得是准毕业生的身份。这一天结束,陆时樾也再不是广播站的一员。即将步入高三,学业必然繁重,他深知孰轻孰重。他坐在广播站里静静听着歌词,“一辈子的孤单”这样的命题似乎过于伤感,他企图撇开思绪,清了清喉咙准备讲最后一次结束语,开口却免不了受影响。楼底下三个女生或站或倚,在音乐声音渐渐弱下去时,听到音响中传来字正腔圆的声音——“校园广播站本期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是广播员陆时樾,感谢收听,下期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话落,音乐声渐强,再一次充斥了整个校园。李妲姣叹口气,仰头看着天,“这歌词还挺悲伤,‘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天空找不到答案’……把我心声都给写出来了。”祈热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哪个换算又把你给难住了?”李妲姣欲哭无泪,“哪个都把我难住了,物理单位换算,数学等式换算,就连英语掷骰子投到六,也得换算到ABCD……”“谁让你写六个了?”梁碧梧摇着头无奈地笑。“骰子不都六面么……”她又看了看天,“果然是看着天空找不到答案……”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六月的最后一天,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首次进军的世界杯也落下了帷幕,巴西队最终拿下冠军,成就了五冠王。押注失败的陆正午跟祈畔均摇着头,边掏钱给陆时樾边不服气道:“时樾,不应该啊,真不应该,咱们国家好不容易出次线,你得抛下个人情感支持咱自己的国家。”陆时樾摊手,“支持归支持,正经下注,还是要客观。”钱都给出去了,两位爸爸仍絮絮叨叨,“再给你一次机会,咱们把日历往前翻,重新说说自己押的球队。”陆时樾绝不改口,“巴西。”祈畔拍拍陆时樾,“好小子,要是时间能倒回去,我也得押巴西。”祈热盘腿坐地上,背靠着沙发脚听他们几个说话,时不时跟着笑一声。她爸爸的话听来没什么意义,因为,倘若时光倒流,历史不会被改写,他跟正午同志冲着义气确实押了中国会赢;倘若时光倒流,事实不会改变,过去的那一个月,也处处都告诉了她,她再也不会遇到一个比它更艰难的五月。不对,时光压根不会倒流。她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墙上的时钟。指针在这一瞬间迅速倒转,绵绵的滴答声如抽筋剥骨,持续一阵儿,时间停在了5月25日,周六,喻星淮离开后的第十天。那日是阴天,天气预报说有雨,乌云压着,雨却迟迟没有落下。祈凉被季来烟推进祈热的房间,他手上拿着的,是祈热送给他的吉他。季来烟说:“热热,弟弟说学了首曲子,你给他听听。”祈凉默默拨着琴弦,床上的人始终一动未动。一曲弹完,祈凉拿着吉他要走,祈热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招手,只是轻轻侧了侧头,“你过来。”祈凉放下吉他走了过去,听她哑着声音问:“喻星淮之前怎么教你的?你跟我说说。”如果是在十天前,祈凉会觉得眼前泪流不止的人不是他姐,但经过这十天,他已经不是第一回看见她哭得这么凶。他说一句,祈热便拿着本子记下一句。祈凉是害怕的,可他又希望多说一些,绞尽脑汁地想要多回忆一些细节,因为他觉得,他说得多一点,他的jiejie就不会那么伤心了。还是这日,下午,祈热出了屋门,被按在门前的椅子上。陆时迦挪着凳子坐到她旁边,“祈热姐,我查了字典,都标上拼音了,你帮我读读吧。”他把那本递过来,祈热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到手上。她随手一翻,上面写着“五月十三日星期三晴天”,她从第一行开始读,“……为什么学校还要叫我们学习数学呢……当我们去便利商店买东西的时候,我们最需要的是钱而不是数学啊……”“五月十四日,星期四,雨天,午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麦当劳的人在我的汉堡里面夹了一张数学考卷。”作为听众的陆时迦跟祈凉配合地笑了笑,两个学生受家长嘱托,说一定要多笑,要让jiejie开心。祈热继续念:“五月十五日,星期五……”她哽咽了,“晴天,今天发生了一件……很悲惨的……很可怕的……”她捂住了脸。书本应声而落,祈凉急得立马去喊祈畔。再往前,5月21日,喻星淮离开后的第六天,本该是他的十六岁生日,可事实是,葬礼已经过去了三天。祈热哭累了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她起来洗了把脸,赤着脚下了楼,到了陆家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