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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迦面上没有表情,往身后一坐,说了实话:“我心情有点复杂。”祈热侧头看他,“怎么复杂了?”大概还是患得患失吧,虽然之前看出点端倪,但一直都是他单方面追赶,他不敢断定,现在突然有了结果,他当然很开心,可结果上还蒙一层雾,似见未见,让他抓心挠肺。欣喜于见她,又惶恐于见她。他冲她摇了摇头。祈热无声笑了笑,想起刚才饭桌上的话,拿出来问他:“你刚刚说对法语没兴趣,不是我理解错了吧?”陆时迦暗暗笑了笑,他是故意那么说的,他就知道,她肯定会记在心上。“祈老师,我其实不喜欢苏菲·玛索,我说要学法语,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他得给他自己,给祈热一个理由,好天天待在一起的理由。他一双眼睛精亮,祈热从里头看出门道来,又被他的直白给带跑。“所以你以后看到苏菲·玛索的新闻不用告诉我,”说着又觉得不对,“不行,你还是得告诉我,这样你还有可能会给我打电话。”祈热自己就挺直白的,现在发现,直白确实会给人负担。她动了动,像是要把负担卸下,片刻沉默后说:“我还没有想清楚,所以我没办法给你承诺什么,你现在踏实念书……”陆时迦望进她眼睛里,“祈老师,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你可以慢慢想。”“我会好好念书,以后也好好赚钱,让爸妈还有祈叔叔他们信任我。”他本意是要让祈热轻松一些,又怕说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看一眼祈热有些错愕的表情,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祈老师。”祈热跟着起身,既想送他,又不想。仿佛他是一只暖炉,她想取暖,又怕烫得一身伤,更怕她一靠近,就毁了他。踌躇间,陆时迦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开了门要出去,踏出两步停了停,回头看向祈热,“祈老师,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去喜欢男孩子。”祈热来不及给出反应,就见少年身影一闪,紧接着是门扣上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一声响,跟他的话一样,听来荒诞又真挚,还带了些威胁。祈热往后一退,重新坐回沙发。她这两天平复了一些,上次当着陆正午的面说下那些话,当然有冲动的成分在,她没有料到陆时迦会那么直白,由此她有些被动,好像不那么说,就对不起他的坦诚。以前是逃避,害怕去想,现在走到这一步,她仍没有头绪,要是换个人,或许她不会这样纠结。年龄是问题,但她更害怕的是家里。一触及到家庭,问题就不得不往悲观处想。祈热往沙发上靠,伸展着四肢,让自己放空。然而她还没想明白,李妲姣先出事了。接到李妲姣电话的时候,祈热还在上课,连续响了三遍,祈热不得不暂时中断授课,拿了手机跑出去接。李妲姣说:热热,我被偷了。小偷不是别人,是跟她同居了一年的男友。“我都打算报案,他主动跟我说,他拿去买房了。”祈热赶去李妲姣的住处时,室内一片狼藉,不是因为被盗,而是因为有人搬走。“买房?”祈热艰难消化着。李妲姣坐在堆满了脏衣服的沙发上,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凄厉,“热热,我当了一回猪,不对,我当了三年猪,不不不,”她笑出声来,“从跟他在网上认识开始,我就当了猪。”她脑袋里走马灯似的,一会儿就将几年走遍。06年底,她借祈热的身份信息在校内网认识男友,07年3月,校内网歇菜,两人断了联络。两年多后,09年的8月,他们通过人人网重新联络上,见了两面,决定在一起。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介绍他和祈热认识,祈热当晚跟她说的话。祈热不是对网恋存有偏见,而是小金的一些做法让人没法理解。如果一开始就对李妲姣有好感,那么他不会在网站萧条的时候突然失联。可如果说没有好感,就更不会在重新联系后,突然就提出要跟李妲姣交往。李妲姣一开始听了进去,后来两人慢慢进入恋爱状态,也就将祈热这些话暂时搁在了脑后。她自觉有些高攀,而且小金对她不赖,相处得顺利,同居也就水到渠成。“他有个初恋,房子是为了她买的。热热,之前我故意隐瞒了你,其实我跟他住一起之后,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在交,是我太蠢,体谅他是学生,也觉得情侣两个不分彼此。想想也对,他家条件好,怎么可能会缺钱,他省的那些钱,就是在攒房子的首付。”祈热听得想打人,抓着他问:“他拿走了多少钱?”李妲姣是笑着的,眼泪却往下落,“我的银行卡密码,他都知道。”见祈热气得踢翻地上的板凳,“哐当”几声,李妲姣拉住她,“热热,你别生气,也别问我多少钱,分手我提的,我不想告他。之前我过得很难,跟他在一起我开心了很多,我不愿意看到他不好。”“不好?他把你钱都拿走了!他还能不好?”祈热这会儿是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懊恼自己没有更决绝一些,逼着她听进自己那些话。可一切都为时过晚,多说无益。她也多少能体谅李妲姣的感受。李妲姣是单亲家庭,父亲很早就去世,从小缺少父爱,小金是她初恋,她本能地依赖他,也真的把他当家人。若是李妲姣现在是一个人,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她现在开着火锅店,日常开销都需要钱。祈热来回踱着步,问她:“店里还有流动资金么?”李妲姣点了点头,声音哑了,“还有一些,但是不多。”“够撑多久?”见李妲姣还在犹豫,祈热声量加大,“你就说实话姣姣!”她鲜少这样喊她,要是喊了,情况必然特殊。“三五天,不过店里每天都有进账,一时也不会很紧张。”“这个月员工工资发了吗?还有店里的水电费,付过了?你自己的房租,是不是要交了?”祈热连续发问,李妲姣蒙了,抱膝埋着脑袋。“姣姣,钱都是辛苦赚来的,你就甘心给这么一个……”祈热说不出口,直接跳过,“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你要是不想见,我去找。”“热热,我做不到,”李妲姣闷声闷气,“钱其实不多,现在火锅店慢慢在盈利,很快能赚回来,比以前我打工轻松很多。”祈热抓了抓头发坐下来,体谅她失恋受到打击,暂时不再提钱,“姣姣,为他难过不值得,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她想起季来烟常挂在嘴边的“蛋糕理论”,“就当这块蛋糕不好吃,咱们去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