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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江星窈特意去了趟LAMOUR,指名道姓要LAMOUR的设计总监亲手为她量身定做一件旗袍。如今陈旖旎为她量身裁制的那件旗袍就穿在她身上。一袭古典娇美的月牙白,将女人的柔媚刻意勾勒出,倒是很贴合主人的气质。比起平素出现在镜头下和微博热搜上各种硬凹造型的私服穿搭,这么穿,反而别具一番味道。或许江星窈是想讨好沈家奶奶——毕竟杜兰芝是传统的中国女人,年轻时也是这港上名媛圈翘楚,最爱一身传统旗袍。陈旖旎的姥姥和太姥姥生前都是知名的旗袍手艺人,曾还为她量身定制过。不过,如今一看,或许当初江星窈借此为由,去瞧瞧传闻中沈京墨养在背地里六年之久的那只金丝雀的意味,说不定更足。不过,陈旖旎并不在意。江星窈对她微笑时,她也微笑。对方眼刀交错,她只游刃有余地避开,朝上位的沈家奶奶礼貌地打过一声招呼。举手投足都是落落大方的自然优雅。江星窈微微吃惊。阮慈是个万人嫌、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一副低俗暴发户的模样还总跟人标榜自己是什么上流社会名媛。养出来的女儿,却仿佛不是亲生的一样。隔着张餐桌,沈京墨安静坐在一旁,浅酌红酒,指尖摩挲着红酒杯,不动声色将她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陈旖旎根本没打算吃这顿饭,打过招呼就准备离开了。告别的话刚溜到了嘴边,沈京墨却仿佛知晓了她心思,他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漠问:“去找何晏么?”她迎上他目光,回答得生硬:“我有事。”刚在车上两人之间就不大愉快,如今单是心照不宣的一眼对视,都别有一番意味。他修长手指轻轻抚摸酒杯光滑的杯壁,视线垂下,猩红色的液体倒映出她纤柔的线条轮廓。再一抬眼,眼底的笑意倏然没了温度,看着她,淡声道:“他今晚不会来了。”“……”“你在这里见不到他,也不用亲自去找。”他薄唇微张,语调虽温柔,言辞却蓄满警告,最后命令:“坐下。”杜兰芝和蔼地微笑着,一向精明矍铄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雨这么大,吃个饭再走吧,一会儿京墨送星窈走时顺路送你回去。我记得你家也在港南吧?搬了新修的公寓么?”“嗯,不过离得很远,不顺路。”“没关系,”杜兰芝笑得还算和善,看了眼沈京墨,“方便么?”沈京墨笑了笑,抬眸:“当然。”这么多年来,杜兰芝表面上一直看不惯的是阮慈,而陈旖旎在她面前一向知分寸,有时嘴软,还挺讨人欢心。杜兰芝对她的态度表面还算和蔼,但陈旖旎能感觉出来,时常是绵里藏针的。她最后还是款款落了座。如此,餐桌上其他人刚被打断的话题又得以继续。杜兰芝手下切着小羊排,絮叨着沈京墨:“行了,你回来了这也有空了,有时间就多带星窈出去见见你朋友们吧,介绍给他们认识。”“嗯。”沈京墨放下酒杯,唇边略带笑。金丝边眼镜下,眸色却是冷冷。“一会儿送星窈回去顺便看看你伯父伯母。我知道你忙,但这事儿你得上心,知道不?他们一家对我们有恩。”杜兰芝说到这里突然刻意地一顿。后面的话,似乎就意有所指了。“男人嘛,也到了该收心的时候了。”陈旖旎拿刀叉的手下意识一顿。不知为什么,感觉杜兰芝的目光好像朝她飘过来。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一下,餐桌下,脚尖儿还不小心碰到了对面的沈京墨。她下意识抬头。餐桌上依然是不属于她的氛围。杜兰芝并未看她,沈京墨的目光,也不落在她身上分毫。“京墨。”杜兰芝语气严肃。男人是素来那般斯文优雅的模样,报以微笑,向杜兰芝轻轻地颔首,“我知道了。”杜兰芝叹气,“从小一起和你长大的这些孩子里我最喜欢星窈了。还说呢,都多久了,人家还不知你和星窈是从小好到大的青梅竹马吧?”江星窈在一边笑着纠正:“不是的,奶奶,是媒体的通稿乱说的,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的——我之前一直在法国念书,回来后就一直拍戏,京墨哥哥那么忙,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算是从小好到大的。”“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们的时间多着呢,”杜兰芝安抚着江星窈,边向沈京墨确认,“不走了吧?”“嗯,不走了。”“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没问题了。”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那行,这几天就抽空陪陪星窈吧。”沈京墨用质地高档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唇边的红酒渍,薄唇牵起个小小弧度,刚才精准的回答方式一下模棱两可,语气温和,却透着满满的疏离:“好,不忙的话。”餐桌上依然欢笑阵阵。陈旖旎从坐下的那一刻起,就仿佛被个透明的空气罩子隔绝。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像是上刑。她一手搭在下颌,听他们说说笑笑,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一心不在焉,脚尖儿一扬,就不小心又碰了沈京墨一下。沈京墨这回有了反应,笑容稍敛,回眸,淡淡瞥过她一眼。她也抬眼去看他。两处视线在一瞬心照不宣地碰撞。一个潋滟,一个深沉。在不属于她的欢欣氛围里,仿佛能燃起一把不合时宜的火。她见他有了反应,缓缓勾起红唇,也笑着回望着他。她本就是杏眼,如此挑着眼角一湾潋滟,一时媚态横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动人。沈京墨面色倏然冷下三分。他面无表情地移眸回去,不再看她。“陈小姐。”江星窈忽然叫她一声。陈旖旎悠悠抬眸。“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上回我去LAMOUR,你那么忙还过来帮我量尺码,真是麻烦你了。”陈旖旎淡声:“不客气。”“最近在忙杂志拍摄吧?”“嗯。”“真辛苦啊,你现在在圈内名头很响呢,LAMOUR的总编也看重你。”江星窈笑意斐然,“哦对,我想起来,你以前也在法国读书吧?我听说,你是在那边学的服装设计。”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一时间,餐桌上几双眼睛却都看向她。如芒在身。对面,沈京墨也抬起双幽深的眼,微扬起下颌,好似在观察她如何反应。“嗯,是。”陈旖旎点头微笑,眸光清冷自持。